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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人民出版社2024年好书推荐
邮购优惠价:80元(含快递费) 邮购电话加微信:18095267195(作者郑重申明:目前凡从各个网站买到的长篇小说《月亮山下》均为盗版书,凡通过我本人微信号买的书,都有我本人的签字盖章。)
《月亮山下》内容提要:这是一部长篇小说。作品以中国农村改革开放前后五十年的社会变迁为背景,以主人公周思甬与齐梦鹭、许桃花的爱情、婚姻生活为主线,讲述了周思甬及其家人、乡亲、朋友在黄土高原所在农村艰苦生活、不懈奋斗,并最终改变了自己命运、乡村命运的故事。这是对五十年中西海固农村生活状况的全景式扫描,内容涉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改革开放时的西海固农村、新世纪以来西海固的山乡巨变、西海固风土人情等方面,极具现实主义,不单具有文学性,而且具有历史性,是了解彼一时期西海固人文的文献性作品。
第三十六章
在小麦抽穗的时候,萧西县组织了一次全县农业观摩会。这次农业观摩会由县革委会领导,县农业局具体负责组织实施,全县三十二个公社和县直各部门参加,参加这次观摩会的与会人员一共一百二十多人。为了开好这次农业现场观摩会,县农业局提前在全县每个公社确定了一到两个观摩点。榆树湾生产队是在王坪公社唯一被确定的一个观摩点。榆树湾观摩的内容有两项,一是粮食长势情况,二是大家畜膘情和繁殖情况。
上午十点钟左右,县观摩团全体人员来到了榆树湾的田间地头。青绿色的小麦在微风的吹拂下,掀起了层层麦浪。齐腰深的豌豆,吊着一串串豆角。马铃薯已开了紫色或白色的花朵,吸引着无数蜜蜂采蜜。绿油油的糜子、谷子,也已经努出了穗儿,低着头左右摇摆,好像在恭迎观摩团的到来。整个榆树湾的各样粮食长势喜人,一片丰收在望的景象,这让观摩团的人个个赞不绝口。许多观摩团人员在不停地议论:榆树湾的粮食长势在全县都少见,这么好的庄稼不知人家是怎么种出来的?
为迎接观摩团,今天一大早张余粮在大喇叭上通知:“全体社员请注意,各家户把分户喂养的大家畜喂饱喝足后,全部赶到打麦场上去,等县上观摩结束后再赶回家。”
榆树湾的大家畜个个膘肥体壮,生龙活虎。这些大家畜好长时间没有相互之间见面了,今天被赶在一起,感到很亲热,互相交头接耳,好像在交流着什么。有的牛用犄角挑逗试探着对方,驴用嘴啃着对方的脖子挠痒痒。
粮食长势观摩结束后,观摩团人员都陆续来到了打麦场。大家在观看了榆树湾大家畜的膘情后,个个拍手叫好。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匹枣红骡子和几头大犍牛。枣红骡子在打麦场上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几头大犍牛膘肥体壮,牛气冲天,每头体重足有六七百斤。
榆树湾的粮食长势和大家畜膘情观摩结束后,观摩团人员集中在队部院子进行经验交流和小结。
观摩会主持人宣布:“现在由王坪公社王堡大队榆树湾生产队队长张余粮同志介绍经验,大家欢迎!”在阵雷鸣般的掌声中,张余粮神情自若地走到了主席台前,他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介绍榆树湾的农业生产情况:“各位领导,我现在就榆树湾的粮食长势和大家畜膘情体况以及繁殖情况向各位领导做一简单汇报,谈不上是经验交流。榆树湾生产队的有些情况,在座的各位领导可能有所耳闻。去年冬季一场大火将榆树湾的粮食和饲草烧了个颗粒不剩、寸草不留。在各级党委、政府的亲切关怀下,在王坪公社一百多个生产队的大力支助下,解决了部分籽种和饲草问题。但人缺粮食、畜缺饲料的问题仍然很严重。春播刚开始,榆树湾的大家畜瘦成了皮包骨,毫不夸张地说,大风都能吹倒,牲口趴在犁沟里抬都抬不起来。牛乏驴乏人心乏,怎么能完成一千多亩的春播任务呢?这是摆在生产队干部和社员面前的现实问题。面对这样严峻的形势,我们召开社员会讨论,又经过生产队干部反复研究,最后决定将大家畜实行分户喂养。为了加快春播进度,将春播分成四个小组进行。这样一来,大家畜的体况在较短时间内得到了恢复,春播工作提前完成了任务。榆树湾粮食长势比较好的原因,一是播种质量好,二是实行了科学种田。我们生产队的优良品种推广率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五,为粮食丰收打下了坚实基础。预计粮食产量是近年来最高的年份。由于对大家畜实行了分户喂养,今年产下了六头牛犊、五头驴驹、三匹骡驹,大家畜怀胎数十八头。全生产队预计上交国家商品猪四十头以上、商品羊五十只,分别完成任务百分之四百和百分之五百。”
观摩团人员在全神贯注地听着张余粮滔滔不绝的发言,绝大多数领导从内心感到佩服。也有一些人在下面窃窃私语,认为这个张余粮的胆子太大了,与现在的政治形势背道而驰。原来王坪公社革委会副主任文德利也在观摩团之列,他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态。他在心里不停地咒骂:“你田俊德最终把这个在全公社树立的反面人物扶上台了,他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贼心不死,而且在行动上一刻没有停留……”
观摩会结束时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按照行程安排,观摩团人员统一安排在榆树湾社员家吃饭。这顿饭张余粮提前两天就已经安排好了,做了充分的准备。今天的中午饭分到十户社员家就餐,饭的标准是统一的,都是手抓羊羔肉。
在张余粮家就餐的其中一位是县革委会分管农牧业的副主任,他听说今天中午观摩团所有人员都吃的是手抓羊羔肉,便问张余粮:“今天给观摩团人员吃的这顿饭宰了多少只羊羔?”
张余粮很淡然地回答:“不多,只宰了十五只羊羔。”
副主任惊愕地问:“一顿饭就宰了十五只羊羔还不多?别的生产队连每年给国家上交三五只羊的任务都完不成,你们哪来这么多羊?”
张余粮呵呵一笑说:“这才有多少只呀!我们队去年和今年两年就产了二百多只羊羔,除了每年给国家上交几十只外,中秋节还要给社员宰十几只。我们队去年产羔成活率达到百分之百,今年达到百分之九十八。我计划要把羊群的数量控制在三百只之内,不然羊只太多势必会造成草山的超载现象,给生态环境带来破坏。如果羊的饲草饲料跟不上,羊只的繁殖就受影响。”
这位副主任一听张余粮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再没有吭声,只是抓了一个羊羔头啃了起来。
张余粮在观摩会上介绍经验时说,榆树湾今年的优良品种推广率达到百分之六十五,这并没有吹牛。面对当地各种农作物品种退化严重的问题,今年正月里他利用农闲时间,去了周围的几个省区调回了小麦、豌豆、玉米、糜子、谷子、胡麻、马铃薯等优良品种种子。他为了筹措购买种子所需资金,把生产队的几十只羊卖掉了,不足部分又申请贷了一些支农贷款。
农历六月初六,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昨天下午,张余粮安排周思甬去张堡粮库打返销粮。榆树湾到张堡粮库有二十五里路程,打一趟返销粮需要花费几乎一天时间。路途远而且路况不好,路面窄而陡峭,来去必须要翻一座大山。再加上这次要打回八百多斤玉米,为了安全起见,张余粮派周思甬打返销粮时又派了何凤治,套上了枣红骡子,这三个前两年的“老搭档”今天又遇到一起了。
粮库打粮的人并不多,但还是要排队的。何凤治将骡子的套绳解开后,抓紧给骡子喂草料,周思甬忙着开票交款。
打粮的手续办完,紧接着在仓库装粮过磅。返销粮玉米都是定装好的,到阿巴巴适适每一麻袋玉米是一百八十斤。榆树湾生产队今天应该打回的玉米八百三十斤,除了四麻袋整装玉米,还要散装一百一十斤。过完磅,周思甬负责扶车辕,何凤治负责往架子车上装粮食。何凤治往架子车上装玉米没必要让别人搭手,一个人装车感到很轻松。他两手抓住麻袋的两个角,两臂一鼓劲,再用膝盖一顶,一麻袋玉米就轻而易举地装上车了。
正在装车的时候,粮库过磅的人与 一个农村社员骂起了架,两个谁都不肯示弱,最后扭打在了一起。周思甬见状马上进行劝阻,硬把这两个拉开,又给这两个说了些好话,这场小风波总算平息了。
快到中午时,周思甬和何凤治两个已经是饥肠辘辘了。何凤治今天没有带干粮,周思甬将带的一个糜面菜团子两个人分开吃了。每人吃了半个菜团子好像跟没吃一样,肚子里仍然感到空空的,只喝了几口凉水就起程了。
太阳已经照到了当头顶,但回家的路程还没有走到一半。前面马上要上山了,可是他们两个实在饿得不行了,浑身觉得没有一点力气。这时,何凤治吁吁地喝了两声,枣红骡子马上停住了脚步,他对周思甬说:“周老弟,现在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如果不想办法吃一点,这座山咱们是上不去的。”
周思甬说:“我带的一个菜团子咱们两个已经分开吃了,哪儿还有吃的东西啊?”
何凤治很自信地说:“咱们两个拉着一车粮食,难道还没有咱们两个吃的?”何凤治一边说一边将麻袋口解开,伸手进去掬了一捧玉米,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看见周思甬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静,便说:“吃呀!你怎么不吃呢?”
周思甬摇着头说:“这生玉米我实在吃不下去。”这时,周思甬看见汗流如注的枣红骡子那疲惫的样子,他掬了两捧玉米给了枣红骡子。骡子嚼着玉米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何凤治也吃得津津有味。
何凤治吃完玉米,又美美地喝了一气凉水,然后脖子一仰打了一个饱嗝,对周思甬说:“我的肚子算是安顿下来了,但你还空着肚子,眼前的这座大山还没有翻呢,空着肚子恐怕上不去啊!”
周思甬说:“我再忍耐一下吧,到家里再吃。”
何凤治说:“如果是空车倒不要紧,现在咱们拉的是重车,没有两个小时是到不了家的。”
周思甬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好饿着肚子往回走了。”
何凤治想了想说:“我看是这,咱们拿上几斤玉米到附近的人家换上一点吃的东西,不然你恐怕挨不到家里。”
周思甬疑惑地问何凤治:“那不知有人给咱们换吗?”
何凤治说:“你这里看车子和骡子,我拿上几斤玉米试着换去。”何凤治说罢话,便用草帽端了些玉米去了附近的人家。
不一会儿何凤治拿着两个糜面碗簸子回来了。他笑着对周思甬说:“办法是人想的,我不信拉着一车粮食还让人挨饿不成!”
周思甬真是饿急了,他把糜面馍馍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高兴地说:“这是用小酵子发的面,我最喜欢吃了。”他狼吞虎咽地将两个糜面碗簸子吃得一点不剩。
上山的路太陡了,枣红骡子的四只蹄子用力地挖着路面,脖子向下弯着,嘴快贴到地面上了,两个鼻孔一张一张地喘着粗气,套绳绷得紧越来越紧,发出喳喳的声音。何凤治肩上的背绳在脊梁骨上勒得越来越紧了,有被即将拉断的感觉。周思甬在架子车的后面肩手并用使劲地推着车,由于用力过猛,两腿开始打战。上山的路还没走上一半,已经是人困马乏了。人和枣红骡子已经是汗如水洗一般。正当他们两个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前一寸一寸地移动时,突然啪的一声巨响,枣红骡子被声响惊吓得跳了起来。 何凤治听到声响后马上将车停了下来,等周思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何凤治说:“真糟糕!车内胎爆了!”这让他们两个不得不停歇了下来。
周思甬急切地问何凤治:“何大哥,这半山腰连一户人家都没有,车内胎爆了咋办呀?”
何凤治却不慌不忙地说:“爆内胎对拉车的人来说,都是家常便饭。把内胎拔出来粘好就行了。”说话间,何凤治在一个烂口袋里取出了打气筒和粘内胎的一套工具。
他和周思甬开玩笑说:“我没有拿干粮,可粘内胎的这套东西拿全着呢。”周思甬说:“何大哥,你的预事真宽,出门把粘内胎的这一套工具带上了,不然就把咱们两个放到这半路上了。”
他们两个用力将架子车的一侧抬了起来,用一根木杠顶在车辕下面,何凤治很熟练地拔出了内胎,然后将破洞周围的胶皮用锉刀锉成毛面,再取了块胶皮锉毛,涂上了胶水,等胶水凉得快干的时候,补在了破洞上。内胎补好后,往里充了一点气,何凤治噙了一口水,一边往破洞周围浇水,一边仔细观察有没有漏气的地方。在确认内胎没有漏气时,又将内胎装了进去,然后用打气筒充了气。
在准备起身走的时候,周思甬不解地问何凤治:“何大哥,这八百多斤玉米按道理没有这么吃力呀!今天这段陡坡怎么就是上不去呢?最后连内胎都压爆了。”
何凤治压低声音说:“老弟,我们俩今天拉的并不是八百斤而是一千斤玉米啊!”
周思甬惊讶地问:“咱们今天明明打了八百多斤玉米,怎么会是一千斤呢?”
何凤治用手指了指架子车上的玉米说:“你把麻袋搬起来仔细再数一数,看究竟是多少斤。”
周思甬疑惑地把麻袋搬起来从上到下又数了一遍,感觉好像多出来了一麻袋玉米,他又仔细数了一遍,最后确认多出了一麻袋玉米。他很惊讶地问何凤治:“何大哥,这、这、这玉米怎么真的多出来了一麻袋呀?”
何凤治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趁粮库的人和那个农民吵架的机会,顺便往咱们的车上装了一麻袋。”
周思甬一听这话简直被吓坏了,他神情紧张地说:“你、你多装了一麻袋玉米,这不就是偷了粮库的一百八十斤粮食吗?这可不是件小事,你说这咋办?”
何凤治仍然低着头慢腾腾地说:“这还能咋办,咱们拿回去吃呗。”
周思甬越说越气愤,他毫不客气地说:“何大哥,你再饿也不能偷国家粮库的粮食,这性质是非常严重的,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这时,何凤治唉声叹气地说:“人常说,三天不吃饿出个贼来。我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水米还没有打牙呢,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昨晚家里只有半碗面,我给我老娘烧了两碗稀糊糊喝了,我连一口都没有吃。我娘问我为什么不吃,我骗她说我在别人家吃过了。说实话,我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偷过人。今天我干这事是生活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了。”
周思甬看到何凤治这可怜的样子,内心产生了怜悯之心。心想,这挨饿的滋味真是不好受,饥饿把这么老实的一个人逼成贼娃子了。他心平气和地对何凤治说:“何大哥,你挨饿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可不管咋说,这玉米是不能偷的。你想想看,我和你一起到粮库打粮,你偷了玉米我能逃脱干系吗?我已经高中毕业了,如果我在农村锻炼的这几年表现得好,就有上大学或招工招干的机会,但这粮库偷粮的事败露了,你说我以后还会有出头之日吗?这就把我一辈子的前程彻底断送了啊!”
何凤治无奈地瞅着周思甬的脸战战兢兢地说:“那、那、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呀?”周思甬很干脆地说:“咱们把粮食还给粮库去,就说是没有注意多拿了一麻袋。”
何凤治摇了摇头说:“老弟啊!你都算是知识分子,处理事情咋这么简单呀?我饿急了一时头脑一糊涂偷了一麻袋玉米,这是我的错,我一身子背了就行了,这事绝对不能把你牵连进去。如果把你连累了,那我这辈子就后悔死了。这粮食千万不能还给粮库,如果咱们现在把粮食还给粮库,这等于把睡着的兔子给惊醒了。人家打死都不会相信,天下哪有这么傻的人。你说多拿了一麻袋,但人家会怀疑不知道你究竟多拿了几麻袋何凤治的一番话让周思甬陷入了沉思,他在想,何凤治这样考虑问题也许是正确的,如果现在将偷来的这一麻袋玉米归还给粮库,或许粮库的人信以为真,也有可能还会表扬你;但万一粮库的人说你是做贼心虚,怕人发现把粮食又归还给粮库了;还有一种可能,粮库的人还会怀疑你偷了好几麻袋,为掩人耳目把一袋粮食归还给了粮库。根据墨菲定律,这后两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而且会一定发生。如果坏的情况一旦发生,何凤治现在是被专政的对象,我是右派家庭,带来后果就可想而知了。最后,他面朝着天,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对何凤治说:“何大哥,我把事情考虑得太简单了。如果咱们真的把这一麻袋玉米还给粮库,也许把咱们两个都就害了。我看现在是这样,这多拿的一麻袋玉米我是一斤都不要,但这大白天的也不能往家里拿,你说这咋办?”
何凤治说:“这好办,等咱们快到家时,我把这袋玉米埋在野山上,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再拿回家去。”
离家还有二里路的时候,何凤治将一麻袋玉米背在背上,在荒坡上找到了一个挖过黄鼠的土炕。他把这袋玉米放到土炕里,然后用脚蹬了几个大土块,用手刨着将麻袋严严实实地埋了起来。
当天晚上十一二点钟,辛苦了一天的农民早已进入了梦乡,但何凤治却没有睡着,他心里一直在惦记着埋在山上的那袋玉米。他轻手轻脚地起来,悄悄出了大门,生怕把老娘惊醒了。出门后他站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四处张望了一下,只看见村子里一片漆黑,没有一家亮灯的家户,整个村子都在沉睡中,听不到一点任何声音。
何凤治怕被队上的人发现,便尽量绕开那些警惕性比较高和养狗的人家。因为狗的耳朵非常灵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狂叫不停。有些瞌睡比较轻的人,如果听见狗的叫声异常,就会翻身下炕到大门外进行观察一番。他怕走路发出响声,便踮起脚尖走路。
他一边走一边心里想着,他担惊受怕地从粮库偷出来的玉米是不是被别人拿走了?假如被别人拿走倒没有什么,自己大不了不吃行了,就怕别人将发现玉米的事情报告给大小队干部,那就麻烦大了。一旦追查下去,在粮库偷玉米的事肯定就败露了。如果这事只牵涉我一个人,即便法办了也是自作自受,问题是我和周思甬两个人一块儿在粮库打的粮,他跳到黄河也洗不净。如果周思甬因此事受到牵连,我就得后悔一辈子。
他越想越害怕,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几乎是一路跑步到埋玉米的地点。
二里路对长着两条长腿的何凤治来说,抬脚就到了。当他摸着黑准确地找到埋玉米的那个黄鼠坑,弯腰仔细一看埋的土原封未动,但他还觉得不踏实,下到黄鼠坑里两把将覆盖在麻袋上的土刨开,一看麻袋确实还在,他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两手抓住麻袋的两个角,一下子将一麻袋玉米从土坑提了上来,然后把脸贴在麻袋上,用手亲热地抚摸着麻袋,轻轻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他把麻袋移到了一个土坎上,将麻袋背在背上,绕着村庄安全地回到了家里。他回到家睡下后,心始终安静不下来,一直狂跳不止。
他心想,以后哪怕是饿死,再也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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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顺学,汉族,宁夏西吉县人,生于1955年10月10日。毕业于西北大学经济系。先后在西吉县二轻局、统计局、计划委员会、震湖乡政府工作。担任过地方国营企业厂长。从事文字工作四十余年,喜欢读书,热爱文学,积累了大量的读书笔记和丰厚的生活实录,创作过中短篇小说。退休后,经过三年时间的各项准备,用两年多时间完成了这部66万多字的长篇小说《月亮山下》,终以抒怀于文学为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