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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湖纪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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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湖纪行十二章
1
在梁子湖
鸟儿天选的揾食之所。
雁来时，结队盘旋飞临，
雁走时，不带走湖草一根。
途经的旅人
给我普及——这是候鸟，
这颠沛流离的雁生呵。
2
我时常依循故土情思。
逆光中的童年，
而菱角花那么紫——
我头顶的晴空
如此渺茫，倒影也是。
在一株莲蓬下，夜气清明
是谁倒悬一袭
银色晚妆？
3
我不敢追问。
我只愿一只雁
不要像我受到煎熬。
留下来吧，然后顺着
叶落归根的心意。
我们理都不理一下
转经筒，直到杨柳，
随风，轻拂过路的人。
4
我们还是坐船吧，
也可以被承载。
像一个受过惊吓的
最顺从的崽。
一直倚在船舱的边沿，
已经满头霜白，
厚实的手掌划破
明净的湖面，
怯心诺诺，
痛心隐隐。
5
有鹭鸟惊飞，但视线
依旧模糊。
我把自己，
活成了——那个
无家可归的
堕落的
沉沦的异乡客。
6
流放的纪行，这里的稻谷酒
苕粑，和千张皮子
会使你遭遇久违的乡音。
在这里蹩脚的鄂普
并不流行。
你，曾经写下的
恋歌，是空造的。
带着一份真，回馈给
自己的造屋，
和风中起舞的怪柳。
7
这是二月，四月还是八月？
哪里见过，又好像没有。
已生锈 二八大杠，
脚踏车车轮开始斑驳。
你，仿佛在青石板路面
碾轧过，我的梦醒时分。
8
气门芯 连根拔除，
受尽惊吓——我的下巴。
在那一瞬看到
炊烟袅袅
但我又回到了童年。
多么迷醉……
而日月星辰不停歇地转动，
一直都那么转动。
9
那个午夜。湖面的渔火昏黄
谁在我的颈脖涂抹锅底的
黑垢，或污泥？
何人背地吃吃地偷笑，
那些以水
讨乞生计的渔夫，
在九十九道湖汊
数次磕头——路过。
10
并非湖心要开口说话了。
而此刻，我的心
在野鸟孤独鸣叫中，
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11
还有多少隐秘旧事
繁星为她披上圣洁的婚纱。
12
最美的新娘
透着生命的线索。
湖面的歌谣飘忽往返
船靠岸……
它消失，在歇脚处
它复又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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