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
文/ 铁裕
袁凯诗云:
落叶寒蝉小巷深,枯藤斜日半墙阴。
读书稚子当轩坐,为客衰翁倚杖吟。
沧海未知终老计,白头难忘故园心。
弊裘零落余双袖,清泪年来似不禁。
每当我走过小巷或见到小巷时,我就会吟咏这首写小巷的诗,也会想起我常常走过的那个小巷。
小巷深幽、狭长,小巷是岁月的见证者,岁月的流水泻过小巷。
小巷弯弯,小巷绵绵。那幽静的青石板路,平平仄仄、绵绵长长。
这条小巷没有什么特别处,没有梧桐树、樱花树陪衬;没有华丽、气派的古建筑拱托;也没有那苍劲的古柳、鲜艳的花草点缀。和别的小巷相比,实在太普通、太平凡了。它有的只是褐红色的砖墙,只是夜晚清幽的月光。
工作伊始,我就开始走这条小巷,一走便是20余个春秋。年青的我,从这头,走向那头。带着梦想,带着希望;带着对末来的追求,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带着满身的露水,朝迎旭日,晚望月亮。
小巷深深,小巷幽幽,寂静而又清凉。
葛天民诗云:
寒食少逢天气佳,十朝九日雨如麻。
新巢唯有燕子生,小巷已无人卖花。
二十余年来,在我的视觉里,总感到小巷就像人一样在衰老。墙角长满了青苔、野草,路变得坑坑洼洼,墙上的砖被风雨啃得斑斑驳驳,房顶上的青瓦布满了岁月的沧桑。
我从青年走向中年,一股豪气在
胸中荡漾;我从中年走向老年,许多动人的情节早已成过往;我从现实走向回忆,在黄昏时节品味人间的繁复与纷攘。年龄在不断增长,我的性格由原来的外向型已变得十分内向。
小巷深深,尽是忧郁与沉闷,尽是伤感和困惑。我一天天的走着,哀怨又惆怅。
小巷的记忆,总是在不断地骚扰着我的心底。在小巷中,我曾经与多少个黎明相遇,但又都离我远去。我常常抬头仰望,小巷仿佛没有尽头,没有门窗。
有一天,我对镜相视,发现头上增添了不少白发,额上的皱纹也如岁月的河在流淌。我不禁仰天感叹:“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叹罢,便踱步出门,凝视着小巷,思潮起伏。小巷啊,我的青春是经你而流逝;我的梦想是经你而美丽和暗淡;我的期盼与憧憬也是经你而升起和消逝;我的命运也仿佛受到你的左右,总在反复走着这平平仄仄,短短长长。
小巷与我一样普通、平凡,然而,小巷每天都在目睹着那些来去匆匆的过客。它有时仿佛在沉思,在回忆那逝去的岁月,那曾经有过的梦想。
我觉得,小巷是一条绵长的岁月之河,漂浮着许多苦涩与欢乐,回荡着笑语与叹息,演绎着凄苦与欢畅,回放着昔日的峥嵘与沧桑。
我觉得,小巷仿佛与我一起读过《在人间》、《童年》、《我的大学》;读过《家》、《春》、《秋》;读过《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读过《诗经》、《唐诗》、《宋词》、《元曲》;读过《易经》、《道德经》、《华南经》、《论语》;读过夏商周、春秋;读过战国、秦汉、魏晋南北朝;读过隋唐、五代、十国;读过辽宋、西夏;读过元、明、清;读过小桥、流水;读过古道、西风、瘦马;读过枯藤、老树、昏鸦;读过天涯、关山、故乡。
我觉得,小巷也如一段人生的旅途,走过它,定然会将人生的酸甜苦辣品尝。
然而走,走小巷走逝了我的青春,走老了我的年华。真可谓:人衰老,滚滚红尘天天泪,阵阵清风吹人醉。独自问花花不语,空惆怅。
小巷呵,我有多少的记忆,在流逝的岁月里,一天天发酵。许多怀念已渐自淡忘,唯有那首童谣,还在轻轻吟唱:
从前有一条小巷,槐树下几间北房。
北房前一片空场,插着些棍棒刀枪。
2025年4月15日。
作者简介: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当代美文》等十余家平台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诗歌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诗歌报》《诗选刊》《边疆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昭通文学》《昭通创作》《乌蒙山》《作家驿站》《湖南写作》《昭通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中国人民诗刊》《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滇云文苑》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六千多首、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