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 歌”
向德荣
标题没错,不是“补锅”,而是“补歌”。这里的“歌”,是对我生命中曾缺失的歌唱时光的温柔拾掇。

回望来路,生于乡野的求学岁月满是遗憾。小学一至三年级,学校连音乐老师都没有,加之天生五音不全,我总笑称自己没有音乐细胞,或是“音乐绝缘体”。从小学到初中,竟未完整独唱过一首歌。后来入伍,集体合唱“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等激昂旋律时,我也只能在队列里“滥竽充数”。这份不会唱歌的遗憾,如影随形,伴我走过大半人生。
退休第九年,在同事的热忱鼓动下,我踏入湖北省老年大学,开启了“第二人生”的学习之旅。起初痴迷摄影,用镜头收藏世间美好;继而醉心古诗词赏析,在平仄韵律中触摸文化脉络。2024年3月,在同事与同学的鼓励下,我“野心勃勃”的同时报了诗词创作班和声乐基础班——一个“零基础”的“双白”学员,还自嘲要拿“双学位”。报诗词班,是为了打磨前几年创作的《铁道兵赋记》书稿;选声乐班,则是想借歌声愉悦身心、锻炼身体,更想圆一圆那个沉睡已久的歌唱梦。
声乐基础班成了我生命的转折点。我遇见了武汉音乐学院科班出身、又于中央音乐学院深造过的张弥老师。她在老年声乐教学中,既有专业的深厚底蕴,又饱含育人的热忱。在她的悉心指导与同学们的感染下,去年3月,74岁的我竟像孩童般爱上了唱歌。虽说“八十岁学吹鼓手”,可这迟来的热爱,却滚烫如朝阳。
为了追回逝去的时光,我开启“恶补”模式:每日雷打不动练歌一小时。更幸运的是,身旁有位得力“助教”——老伴华伟芬。她自幼习小提琴,童子功扎实,退休后重拾琴弦。如今,我哼唱,她伴奏;我跑调,她纠正。在她的耐心点拨下,我竟能熟背30多首歌词,虽称不上“余音绕梁”,却也能完整唱罢一曲。
兴致所至,我还撰写了《关于歌曲〈世界赠予我的〉的哲学省思》,由郑建平主任推向“都市头条”发表后反响不俗。4月16日,张弥老师将文章转给词作者袁晶老师斧正,袁老师一句“每个人心里的答案就是正确答案”,让我顿悟:音乐从无标准答案,热爱即最好的共鸣。
这场“补歌”之旅,是我“抓住青春尾巴”的勇敢破圈。它让退休生活盛满音符与诗行,正如《等你在金秋》所唱:“终身学习,永远年轻”。如今,歌声已成我生活的氧气——它是老伴琴弦下的默契,是课堂上的老有所乐,更是岁月里的自我重塑。原来,追逐梦想从无早晚,只要你愿意,生命的每个清晨都能响起新的旋律。
(2025年4月18日初稿,19日修改定稿)
槛外人 2025-4-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