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之间,永恒为光:
解构幸福的哲学棱镜
文/路等学(甘肃兰州)
暮色漫过窗棂时,案头茶杯腾起的热气在光影中氤氲。这转瞬即逝的雾霭,恰似人们追逐幸福时的执念——总试图将缥缈的理想攥成具象的“有”,却不知承载温度的虚空,才是生活最本真的容器。朋友那句“幸福是无”,宛如一柄思想的刻刀,剖开存在主义的哲学肌理,在空与有的辩证、永恒与虚无的撕扯中,勾勒出幸福超越表象的本质形态。
一、困于“有”的幸福迷局:存在的异化与虚无之境
现代文明构筑的幸福坐标系里,物质刻度正朝着无尽的远方延伸。城市天际线刺破云层,消费主义用商品符号编织着“幸福等式”——学区房的面积、奢侈品的标签、银行账户的数字,都成为丈量生命价值的标尺。这种对“有”的执着,本质上是将存在异化为可量化的占有。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批判,当人们陷入“常人”的生存状态,便会迷失于对物的追逐,遗忘存在的本真。《2023全球幸福指数报告》印证了这一悖论:物质高度发达的地区,抑郁症发病率却逐年攀升,恰似萨特笔下“他人即地狱”的现代注脚——当幸福沦为他人眼中的“有”,个体反而坠入更深的虚无深渊。
我们总在预设幸福的“等待范式”:等事业登顶、等财富自由、等子女成家。这种等待将幸福推向永恒的未来,让当下沦为空洞的过渡。加缪笔下永推巨石的西西弗斯,正是现代人追逐“有”的荒诞隐喻。在对未来的无限投射中,生命被切割成碎片化的期待,最终发现,那个被期许的“有”永远在彼岸,而承载真实体验的此刻,早已消散在等待的迷雾之中。
二、“无”中生有的哲学图景:空有的辩证与永恒之光
东方哲学对“空有”的辩证,为幸福认知提供了另一重维度。《心经》所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并非否定物质,而是揭示存在的本质——所有具象的“有”都依存于虚空。正如陶器的价值在于中空的容器,而非泥土本身;琴弦的妙音源于弦与指之间的留白,而非紧绷的丝线。这种“空有相生”的智慧,在宋代山水画中达到极致:留白处的云雾、未着墨的水面,反而营造出“无画处皆成妙境”的意境,印证了老子“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的哲思。
在西方哲学中,尼采提出“永恒轮回”的概念,看似宿命的循环里,实则蕴含着对当下的礼赞——当每个瞬间都承载着永恒的重量,幸福便不再是未来的海市蜃楼,而是此刻的全然投入。这种将虚无转化为力量的思维,正如梵高在阿尔勒的麦田里,用浓烈的色彩捕捉转瞬即逝的阳光,将存在的虚无化作永恒的艺术光芒。
三、超越二元的幸福觉醒:在流动中锚定永恒
真正的幸福,始于对“空有”二元对立的超越。日本枯山水庭园以白沙代水、顽石喻山,在极简的意象中传递“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禅意;庄子笔下“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境界,亦是对世俗功利的超脱。这种“无”并非一无所有,而是剔除虚妄后的澄明,是如苏轼“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般的豁达。
生活的诗意往往诞生于对“无”的珍视:春夜静坐时,听细雨敲窗的寂静;与老友对酌时,让沉默在酒杯间流淌;凝视新生儿睡颜时,感受生命初始的纯粹。这些看似“无”的瞬间,恰是存在主义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所说的“临界体验”——在与自我、与他人、与世界的深刻联结中,我们触摸到超越时空的永恒。正如敦煌壁画历经千年风沙,斑驳的色彩反而沉淀出岁月的厚重,人生的遗憾与不完美,也能在接纳中成为独特的生命印记。
站在哲学的棱镜前,幸福不再是单一光谱的存在。它是“有”与“无”交织的光谱,是永恒与瞬间碰撞的火花,是在虚无中生长出的意义之树。当我们学会以“无”的姿态拥抱生活,便能在平凡的日常中,发现如月光般洒遍人间的幸福——它不在遥远的彼岸,而在每个全情投入的此刻,在每一次与自我、与世界真诚对话的瞬间。这或许就是生命最本真的模样:在空与有的流转中,让永恒的光芒照亮当下的旅程。
路等学,男,汉族,中共党员,甘肃省科学院生物研究所正高级工程师。主要从事农业区域经济研究,食用菌基础理论、应用基础研究,食用菌优良菌种示范生产和应用推广工作。
长期以来,在科研及推广工作中以乐观向上的人生态度和踏实勤勉的工作精神,求真创新。坚持面向我省特色食药用菌特色资源,进行食用菌的基础理论研究;面向食用菌产业发展需求进行应用基础及应用研究;面向我省扶贫攻坚主战场◇进行区域经济研究◇选择解决生产一线实际问题的科研开发项目,筛选新品种,创新新技术。通过食用菌菌种的生产、应用和推广,服务菇农。推动甘肃省食用菌产业可持续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