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房
许振宁
有一间独立的书房是每一位读书人和喜爱读书的人的一个梦想。你看,不大的房间,装修上一两面书橱,最好是从地到顶的,不求华丽,只求实用。一隅中安装电脑,最好连接打印机,随时上网查阅资料或敲打文字,打印出属于自己的文章。这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的自己一方“原始”陶陶乐土,谁不悠然而乐?夜阑人静,旋亮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缓缓拉上窗帘,端坐案前,避开喧嚣,信手翻开一册心悦书籍,,用文字滋养,沉淀自己,任缕缕墨香沁入心脾,那是一种怎样的与智者神交才有的美妙惬意的感受啊!我开始做教师工作,居室逼仄,只能摆放一简易书架,从不敢奢望有书房,遑论敞亮居大“现代化”书房。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到市教育学院参加市骨干教师培训班,授课教师名单中有我仰慕已久的著名学者徐北文先生,不知何故徐先生竟没能授课,遗憾之余就想去拜望这位尊者。徐先生就居住学院南邻的教师楼二层。蹑手蹑脚上楼,轻轻地敲房门,正是徐先生开门,自我介绍,说明来意,并对没有事先预约打扰表示歉意,先生和我握手,呵呵一笑,“我是很忙,还是喜欢和青年朋友交流”,一句话打消了我的顾虑,其时我已不在“青年”之列了。坐在大客厅的沙发上,环顾四周,最明显的就是两面墙是到顶的红黑大书橱,整齐地码着书籍,茶几等物品上也有散落的书籍资料,有的还打开着,放着笔,显然先生在读书工作,我对冒昧打扰先生的工作表示歉意。我站起身,进一步目光扫视这些书橱,从没有见到有如此多书的书房(见到过影视中做背景的学者书房)。在一书橱上赫然贴有一字条“书(恕)不外借,请免开尊口”,先生作为学者,显然很珍视书籍的,嗜书为命也不为过。先生一生读了多少书难以统计,他著作等身学养丰厚,作品和人格都广受景仰,他成功奥妙就在这书房的书籍中。我早知先生藏书多,甚至还有古籍善本,而学者、藏书家书不外借,甚至秘不示人,几乎成了传统。记得还有人钤盖这样的印章:“鬻及借人为不孝。”既不能卖也不能外借,可见学者对书籍的珍视。
我向先生请教教育教学问题和有关历史问题,请教诗词及品评诗,先生一一和我聊了起来,临行先生还夸奖了我几句,还主动送我他的著作:济南出版社出版、徐北文主编的《李清照全集评注》和《海岱小品》,并题字签名,并问我是否都一起签名,我怕再打扰徐老,“可以了”一句,《徐北文文集》并没有签名。我拜读并一直珍藏着。不久,我又去请教,先生和家人仍然热情接待了我,鼓励我多读书、勤思考,“有问题可以来信交流吗,”先生在我临行时嘱咐。先生有儒雅、温润、平和、兼容的性情,仰之弥高,和先生的一番请教(先生说“一番交流”),如沐春风。先生很忙,不过我并没有再去打扰。
听说,我在师专时的讲授中国古典文学的汤仁贵老师和讲授现代汉语的何蕴秀老师,家中书房除了南面是阳台、窗子外,其他三面都是书橱。密集的堆积,大量的藏书,加上两位先生渊博知识,给到访的学生以极好感。
我还到过山东大学袁世硕、谭好哲、王蝉教授家中,看到同样的书房,多个书橱,透过玻璃,整齐地码着众多的书籍,令人印象颇深,恐怕这就是我们称之为“书香人家”吧,而这样的书房令人羡慕。
当我搬到了宽敞明亮的新居,先拣一间屋子作书房,也是装修了靠墙的书橱,书橱有近一米的底橱,到了屋顶。我没有学者的底蕴学养,但景仰他们学问人品,连同他们的书房,照虎画猫,只有这样的书房,我才会心安理得,随遇而安、心如止水、平心涤妄。我现有书籍近四千册,书房装不下,又放入别的屋中,书不为巨,又少珍本,主要以文学类为主。有人问我家中书都读过吗,我不自信点点头,因为总有人附庸风雅,把书作为摆设,不求“读”。书是读的,应为读而“摆”,我还不够勤奋,因为读过的书并不能深入思索,浅尝辄止,难得深入。书是读不完的,读书也只能有所选择。我觉得即使是真“摆”“显”也是不错的,总比家中书的荒漠要好的,因为家有书房可以营造一种氛围,时刻嗅到一种书香,有“香气”氤氲着,那是幸福的,自信的。记得著名作家刘玉堂先生曾感慨他离开书房就难以写出东西了。刘先生意思是吃进书,化为源思和灵魂,还要有书房这样文化的氛围。有书籍,有书房,会潜移默化影响一个人或是一家人。我想如果很多人都有书房“香”的氛围,读书写作将会是更新的情景,“腹有诗书气自华”吗!
许多人书房都有别致的名(雅)号,斋、轩、舍、楼等,还挂上匾额。我给书房起名“华屋”即华山之畔书屋(还乡店);以后搬家又起雅号“雪翁书舍”或“雪翁斋”,即雪翁(号)的书房。“雪”者,头已飘雪,雪之洁白冰魂雪魄,雪山之下的老翁是也,雪山是建大的小山,著名风景地。书房物多杂乱,归类找寻有时就是问题,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老当做减法。书多了,先读书架上那一本?当然是自己最急于想读的那一本,每每如此,感觉应是能承受的最有收获的。书多了,怎样摆放?听说有各种摆放法,怎样摆法是有讲究的,如按年代、按版本、按出版社、按签赠本等。我的摆书就是传统图书馆的分类,如文学、历史、哲学、收藏、宗教书,还有工作中的教材等,像文学书又可细分诗词、小说等;有时也分珍本书,如清版书、解放区版、民国版、文革版等。这样井井有条,一目了然,想找一本书,就不用花很多功夫。为读书而收藏,或为收藏而读书,都是好的方法,其实也没有必要集聚太多的书,现在图书馆实用强大,可以借阅吗。
记得当代作家有两位在书房挂着“煮书”的醒目横幅,一是女作家茹志鹃,另一是《铁道游击队》作者刘知侠。茹志鹃说:“书,光看是不行的,看个故事情节,等于囫囵吞枣,应该精读。然而还不够,进而要‘煮’。‘煮’是何等烂熟、透彻。”刘知侠的条幅上四个字“每日煮书”。他们都是真正意义上的书房的主人,书能“视通万里,思接千里,”惟书有色艳于西子,惟书有华秀于百卉。知堂老人把书房比作“琅嬛福地”,天帝藏书处,亦是读书人的福地。知堂老人的书房是不会给人看的,好像是自己的私密之地,而迥异于一些读书人。读书是寂寞孤独的,而这种寂寞孤独,只有读书人才会感到真正的舒适。
现在,手机网络充斥,用处确实很大,查资料也很简单,很多人难有精力读纸质书或一篇长文;图书馆借阅也方便,藏书成为一种奢侈,实体书店式微。有书房收藏书籍似乎有些“落伍”了,甚至成为“老”的标志。我感觉两方面不能代替,互为借鉴,各取所需吧。
有间温馨书房,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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