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乡芦花美
文/张青杰(北京)
“芦花美,芦花白”,当抒情悠扬的歌声在耳畔响起,一个画面就定格在我眼前:深秋,夕阳映红了天边,秋风催动芦苇,芦花在蓝天下下尽情地飞舞,翻起如雪的波浪。那丝丝缕缕的芦花牵动我,跨越千山万水,回到那片芦苇荡,回到故乡。
我的家乡河南省偃师县位于伊河、洛河之间,与洛阳隔洛河相望,地势平坦,水量丰沛,是河南的粮食主产区,主要作物是小麦和玉米。在我的村庄和邻村交界的地方地势低洼,形成了一条天然的溪流,水面不宽也不深,至多可称为小河,河两岸生长着一片片芦苇,给村庄增添了绿色的屏障,真有王安石《书湖阴先生壁》中“一水护田将绿绕”的景色。芦苇后面的斜坡因为不适合耕种,被选作村里的墓地,墓地后面是农田。虽然挨着墓地,但芦苇荡是我儿时的乐园。
冬天,小河封冻后变成天然冰场,最有趣的事是跟着大孩子溜冰,那时没有冰鞋,穿着棉鞋,在冰上疯跑,或者捡冰块在冰面上打冰漂,看谁的冰块滑得远,顺带捡了干枯的苇叶回家烧火。当春风拂过田野,小河冰面融化,芦苇急不可耐地钻出泥土,它们长着尖尖的角,打眼一看,像竹笋,却比竹笋绿,并且细直,开始三五成群,很快就长出一片嫩绿,它们沐浴着春光,快速地拔节,长出青翠的苇叶,引来鸟儿呼朋唤友在芦苇间跳跃、歌唱,芦苇荡又恢复了生机。
夏天是我和小伙伴们最快乐的时光,芦苇荡深处传来苇莺清脆的叫声,我们循着声音拨开芦苇,寻找苇莺在苇杆上的鸟巢,掏鸟蛋,苇莺蛋比鹌鹑蛋还小,不过煮了吃味道很鲜美,想来还是那些年穷缺吃的。当然,最开心的还是在小河里玩水,中午,夏日的阳光将河水晒暖,我们在小河里光着屁股打水仗,水花飞溅,笑声在河面上回荡。捉蝌蚪,放进瓶子里养,看蝌蚪在瓶子里游,过两天兴致没了,蝌蚪也死了。捕鱼,在河道窄的地方用泥垒起围堰,把围堰里的水滔干,鱼就等着束手就擒,用柳条将鱼串起来,晚上又有一顿美味解馋。
秋天,芦苇荡变成了墨绿色的海洋,愈加郁郁葱葱。苇杆长得粗壮、高大,每株芦苇头戴淡紫色穗子,像一排排卫兵站立,守护着村庄。我们会在秋天到芦苇荡采苇叶,这时的苇叶又宽又厚,编成小动物、小篮子什么的,也有大人拿着麻袋来采苇叶,听说他们将采来的苇叶拿到县城去卖,才知道在我们看来随手可得的苇叶也可以卖钱,但不知道苇叶还能做什么用。天气渐渐变凉,芦苇变黄,穗子变成白色,秋风吹动,沙沙作响,似千军万马冲锋,芦花在天空中飞舞,好像要摇落太阳。秋末,村里组织大家割芦苇,分给各户处理,有的将芦苇杆破成篾片,浸泡处理后编织苇席、馒头框、放饺子的盖帘等;有的将芦苇杆锯成段,用麻绳编成门帘、珊子。这个时候,我最爱缠在奶奶旁边看她编织,帮她抱来一捆捆处理好的篾片,她的手像像施了魔法一样灵巧地翻动,一条条篾片随之欢快地跳跃,最后变出一件件用品,令人惊叹!剩下的芦花捆扎起来挂在屋檐下,烧柴时引火用。我想跟奶奶学编织,奶奶拉着我的手说:你还小、皮肤嫩,容易被苇子划破,等长大了再学。我看着奶奶满是老茧的双手,手指上有划痕,有的还在渗血,就想难道大人的手被划破了就不疼吗?
上学后,去芦苇荡玩的机会少了,但每次跟父母到田里拔草、施肥的时候,总是一边干活一边不时望一眼芦苇荡,真想跑过去玩耍。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奶奶去世了,埋葬在芦苇荡后面的墓地,看着棺木被缓缓放入墓穴,想到奶奶再也不能教我编织,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奶奶,我还没有长大您怎么就离开了?!芦苇沉默地站立着,我第一次感到,芦苇荡不再只是玩耍开心的地方,它在我心中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每次到墓地祭奠奶奶的时候,我都会凝望芦苇荡许久,它们忠诚地守护着奶奶,在风中舞动的芦花是奶奶的白发,苇叶发出沙沙声,是奶奶在和我说话。
在我上高中二年级的时候,父亲被平反落实政策,全家搬迁到青海,奶奶永远留在了故乡。后来,我考上大学,毕业后在北京工作生活,距离奶奶越来越远,但每年秋末天气转凉的时候,我都会伫立遥望故乡,目光穿越千里,我又看到了空中舞动的芦花,听到苇叶传来的沙沙声。
作者简介:张青杰,男,汉族,1968年1月出生于河南省偃师县,北京大学国际经济系毕业,工商管理硕士,现在北京电力系统工作,神州诗歌报会员,喜好诗歌、散文写作,在公众号、网络媒体上发表多首诗歌。我一直认为,诗歌是我与世界沟通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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