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夜对白
致仓央嘉措和玛吉阿米
阿武
他总在雪最大的时候来,
带着一身未融的月光,
和经文里漏掉的标点。
她数他眉间的雪粒,
比活佛的偈语更让人着迷。
他们说情歌是火,
却没人看见——
当她的银镯碰响茶碗时,
连最严谨的韵脚都醉成了
歪斜的星轨。
他们之间隔着什么?
不是转经筒,不是戒律,
是那盏总在破晓时
突然暗下去的酥油灯,
和那支永远写不完
最后一行的笔。
后来每个无风的夜里,
窗纸都簌簌作响。
她留着灯芯不发问,
他数着更漏不回答,
只有墨迹在羊皮纸上
自己生长成
禁果的形状。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
在诗里相拥了——
用三百年前就准备好的
比喻和停顿。
只是那叠泛黄的手稿,
至今仍在
下雪。
雪域七问
阿武
月光在镣铐上刻经文,
一步一诵,一步一劫。
他数到第九十九块石阶时,
忽然听见,
前世落锁的声响。
接住的雪在掌心写咒,
六笔成印,六笔成霜。
最后一滴融水渗入血脉,
山巅传来,
他未寄出的,
诗行。
铜镜里梳发的手,
捻断一缕穿过时空的银丝——
梳齿间漏下的光,
正转动不同年岁的经筒。
追赶经幡至崖边,
才看清风是倒叙的,
梵唱。
蘸取夜色写"空",
未干的墨痕里浮出格桑花纹,
纸渐渐透明,
现出缚他的绳结。
酥油灯依次熄灭时,
灯芯结出的光粒突然开口:
"你跪拜的,
是金身,
还是自己渐渐淡去的,
轮廓?"
当所有绳扣解开,
脚下的哈达突然飞向星群——
原来这一生,
云才是,
未披的,
袈裟。
雪域情缘
阿武
雪山下的黄昏,
将云霞熔成金箔,
每一片都刻着——
她未唱完的歌。
他静立窗前,
月光浸透旧信纸,
风翻阅泛黄字迹,
描摹她名字的影。
铜铃轻响时,
野花籽散落成星,
是去年雪地上,
她留下的足印。
河滩的鹅卵石,
沁着晚霞的痕,
像她微笑时,
在岁月里绽放。
春水漫过岸时,
冰层浮起绸缎——
情话在波纹中,
凝成琉璃的光,
而河底的细沙,
都化作新生的
蒲公英。

作者 阿武(Ayyub),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 一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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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狗天秤座B型血的我,文艺腺体分泌过量者,颜控晚期伴发美学偏执症,是一个很有文艺范的老清新,对于时尚感和美感强烈的事物无法抗拒。
有些清高,也有着世俗的烟火气,喜欢热闹也喜欢清静。既喜欢新鲜的事物,又特别的念旧。
一生不羁,谢绝驯化!
《西宁表情》微刊特约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