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常
铁裕
黄昏,当静谧与清凉相汇,寂然与冷风在树间悲鸣时,那个历经了苦难的折磨,在颠沛中流离的老人,结束了他煎熬、卑微的人生,无常了
前来帮忙的人们将他的遗体停放在他清冷、低矮的破瓦房里,然后盖上了一层蓝色的布,人们坐在遗体旁守候着,或是做点杂事。一些人唏嘘不已,说人生无聊,一生光阴还没有混出个头绪,就这样嘎然而止了;有的人感叹人生苦短,如朝露一般;有的人满不在乎,仿佛已将生死看淡。
我也去送葬,悄然站在一边,听着人们的议论。我仰望着天宇漂浮的云朵,默默冥思着。
无常,什么是无常?我咀嚼着这个令人伤感、忌讳的字眼,目睹着这凄怨、伤心的场面。在一片凄凉、悲伤的哭泣声中,我的思维犹如脱缰的野马,驰骋在茫茫时空。
恍惚中,我看着忙来忙去的人们,思想着形形色色的人生,不禁默然自问:人生,什么是人生?是深夜里清凉的梦?是空濛中降临的意境?是不尽的磨难与沧桑?
那么,什么又是无常?呼呼吹拂的风仿佛在对我诠释着无常:
无常是挣脱世间的一切苦难的羁绊,直抵那个冥冥中天国的无形的手;
无常是割断人生烦恼的利剑,是走完人生旅途的一种回归;
无常是从生到死的过程,而过程之后便是终点。不知有多少人是用心血、汗水来了却这个终点;
无常是人间的永恒,循环是自然的常态。面对这个纷攘的世界,人生有时真的很无奈;
无常是上苍送给人类的一份白色的厚礼,无论什么样的人生,都得接受。
花凋不因期短而伤感,春秋虽有意,却难留红尘过客;梨花欲落、荷莲惨败,纵然有人怜惜,也无可奈何;芳草欲枯、溪水逝去,纵然有人想留,也是枉然。
从生到死,不过一呼一吸间;从小到大,不过一步一行间;从爱到恨,不过一喜一怨间;从古到今,不过一谈一笑间;从你到我,不过一理一解间;从思到想,不过一天一地间。
人生在世,得失无常,祸福相依。无论路途怎样坎坷,只要走过,都会有风景让人欣赏;红尘滚滚,那不过是一生的沉浮,不管怎样,总是苦福相伴;生命绵绵,不过是香火的延续,不管是痴与慧,都得繁衍;爱情脉脉,不过是聚散的回放。不管是苦与甜,你都得回头看。
呵,无常,令人撕心裂肺的无常,总是反复在人间上演。
唉,苦难的人生呵,无常在荒山、野岭;无常在江河、湖畔;无带在沙漠、沼泽;无常在异域、他乡。
无常了,那就到大山里去安息吧,那才是一种永恒。
如果能将一切看淡,那么,淡淡的来,淡淡的去,淡淡的蛰居于人世间,淡淡的与人相处,淡淡的守望属于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正当我冥思时,有人对我说:快跟着去坟山吧,亡人起身了!
走吧,人们挥泪送你上路,离开这个充满苦难与幸福的人间;走吧,放下那些牵挂和奢望;走吧,到山里去,与泥土、松树为伍;走吧,去听盈盈的天籁,声声的鸟鸣;走吧,去与岩石相伴,去守候那无尽的寂寞。
呵,无常,无常就是咀嚼完人生的滋味后,在一声清脆、凄美的断裂声中,了却人生,与大地融为一体。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当代美文》等十余家平台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诗歌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诗歌报》《诗选刊》《边疆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昭通文学》《昭通创作》《乌蒙山》《作家驿站》《湖南写作》《昭通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中国人民诗刊》《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滇云文苑》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六千多首、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