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 兰
文/ 张云玲
“春在乱花深处、鸟声中。”南京的春天正应了这句诗。春天走出户外,高低错落五颜六色眼睛所见皆是花。从娇小的梅花、迎春花、二月兰、阿拉伯婆婆纳、三叶草、紫叶李、杏花、桃花、樱花、海棠、杜鹃到硕大的玉兰。总之,那些冬天里见到的所有不起眼的小树、小草、还有路边那些干柴样的我以为早已枯死的藤条、枯枝上都开了花,它们俏得像人为的装扮。
在青海高原生活了半辈子的我见了这些花很是稀奇,总有些不相信,并要快步上前把鼻子凑上去嗅嗅,把手伸上去摸摸,直到确信是真的才慢慢离开。
“花开花谢花满天。”春天,在这个谁都来凑热闹的花满天的世界里,花开热闹得像人世间的一场酒会。在这场百花宴里,最惹人惊艳的要数硕大无朋、高贵典雅、洁白无暇的玉兰花了。它盛开的时候,万千花朵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盏高高端坐在玉兰枝头,它们欢乐的纯洁无瑕的笑脸集体朝向天空,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明亮耀眼,天真烂漫,飘飘欲仙,像一群参加盛装舞会的瑶池里的仙女,远远的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它在“天上”美轮美奂的舞姿,让所有看见它的人都不由停下脚步,为之惊叹,为之欢呼,为之歌颂 。
就是这样一群不同凡响的玉兰仙子,今天周末路过看到它豆蔻年华,豪气冲天,热烈潇洒释放的青春。心中狂喜,下个周末约上家人朋友再去看它时,它却已早生华发,衰老得不再是一周前我曾看到它的年轻模样,枝头大朵的流光似水的玉兰多已萎谢,白白的花瓣凋落一地。正心疼不已地睁大双眼,一阵风来,又有一些花瓣纷纷从树上无声地飘落,急用手在空中接了一片,放在手心左看右瞧,那洁白的花瓣在手里不承想一会就生锈般的变萎、变黄、变暗,轻轻揉成一团展开再瞧,湿湿地似有一丝殷红,原来它是有血的吗?
看着一树匆匆凋谢的心爱的玉兰花,为它扼腕。想它为了今天的开放,已忍受了一冬的严寒,已孕育了一春的希望,它怎么才来就要走呢?我还没看够,没看清,没亲热够,它就要走了!它这一生是不是太过短促,太过匆忙,太过着急,太过……?
看了它,不由想到一些早逝的轰轰烈烈的年轻有为的人,古往今来数不胜数,悠忽之间觉得他们像都是带着使命来到人事间的,为了他们所热爱的事业,热爱的人,为了自己或全人类的幸福,为了崇高的理想,为了……匆忙完成或正在完成使命的路上,来不及说一声再见就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我心爱的玉兰,你在春天里匆匆绽放,又毅然决然匆忙离开枝头,难道说也是肩负着使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