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慈母心

陈艳芬

我是母亲的老疙瘩，所以母亲对我特好特亲，老话说：“爷爷奶奶疼的是大孙子，爹妈疼爱的是老闺女”一点不假。在众多的姐妹中，我是妈最贴心的一个。妈对我是最温柔最在意的一个。几乎没有大声斥责过我，因为我从小就懂事、听话、厚道。胞妹就不一样了。她从小拔尖作怪，说话尖酸刻薄，老是欺负我，所以被妈妈多次严厉地批评过，她对母亲的感情也不深，对母亲的一点点自私也不能包容。

三姐招婿在家，对妈的衣食起居照顾是无微不至的，对母亲尽了最大的孝，哥给母亲了最大的经济保障。四姐出嫁后，为生存奔波忙碌，对妈的照顾很少，也很平淡，老说妈太势利了，因她姑娘小时候上门被撵而耿耿于怀。我妈对我儿子也冷冷的，我没在意，更没抱怨，作为子女，能包容体谅母亲，也是孝顺的表现。她常：“外婆养外孙，就像放风筝，风筝绳一断，公是公来孙是孙”。老一辈人对家孙外、孙不一样，而我却能理解。妈毕竟受传统意识的影响根深蒂固。大姐呢，就更不能说了，虽然也是招婿在家，跟妈像仇人一样水火不容，打过架，几十年不闻不问，母亲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与她无关，几乎是没有感情。无论是生前死后，她都是平淡的甚至是厌恶的。而我对妈的离世，却痛彻心扉、无限伤心伤感。妈给我点点滴滴的爱，让我终生难忘。

最记得她为了帮我曾多次地批评妹妹。因妹妹对外人胜过自己人，小时候对我特不待见。我们上初中时在离家两公里的镇上读书，同校不同班，晚上十点钟下晚自习，她从不等我一起结伴回家。那时的我胆子特小，出生在农村，封建色彩浓烈，被老一辈口口相传的鬼怪故事吓得不轻，上小学时一到晚上就不敢出门，到上中学时要上晚自习，就觉得要我命了。晚上回家走夜路时，疑神疑鬼，东张西望，越走越心虚，害怕得要命，经常吓得大汗淋漓。偏偏妹妹还不要我与她结伴壮胆。有时我在她前面，我边走边等想等等她，她却故意磨磨蹭蹭绕道走开，当我转身在看不到她时，吓得半死，以为见鬼了。如看见我在她后面跟着她，她就拼命奔跑与我拉开距离，妈知此事，难免要狠狠批评她，她不服管教还给妈顶嘴，说我矫情，说妈偏心，对我更是变本加厉地厌恶、嫌弃、与疏远。在校园相遇，直接不理，像陌生人一样。去县城上高中时，二十公里路靠骑车，她都要和她好的伙伴一起，硬是不要我跟她一起走。嫌我形象不好，丢了她的脸，我们本来就是异卵双胞胎，性格长相不一样。她在这方面也是太过分了，我妈更生气了，骂过她好多次。导致她们母女互相怨恨，所以妹妹对妈的感情就特别的淡漠，在妈的养老问题上，管钱管医，就是没有陪伴和呵护，临终少关怀，火化没参加，表现冷漠。

妈在世时常说：“明明是我亲生的一对双胞胎，一个是亲生的，一个像路上捡回来的，隔心隔肚皮，隔着十万八千里。”妈在说这话时，不知心里有多么伤心！我是陪妈、照顾妈、安抚妈情绪最多的一个。妈的病痛，妈的委屈，妈的伤感、妈的遗憾、妈的孤独我最知妈。我从小跟妈一起睡，冬天的夜晚，手脚冰凉，妈都把我的脚抱在她怀里，温暖无比。妈曾给我的温暖让我终生难忘。

 记得 1993年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在厂里面上班，但我要交800块钱的保证金，我跟妈一说，妈立刻拿了个存折给我说你去取吧，这里有800块钱。那时我工资低，一月一百五拾元，每次发工资，都要先把妈常吃的胃药买上几瓶，才敢花在其他方面。妈也很开心，说养儿防老终于有望了。

1997年我在农行上班第一天，第一次做柜就短款1000元，查找无果，伤心痛苦地回到家，那个异常痛苦表情被妈一眼就看出来了，知女莫如母，着急地问我咋了？我伤心地边哭边说：“短款了”。我妈问短了多少，我说：“短了1000元”，她说：“没事没事”。和颜悦色地安慰说：“只要人好好的，钱是身外之物，我帮你赔，没事的，以后要认真了，做出纳工作要仔细点，钱多点几遍”。拿了1000块钱帮我赔了短款。这就是我那善解人意的妈，她没有暴跳如雷，没有指责，只有安慰与鼓励。妈的举动让我当时感动得眼泪哗啦哗啦直流，我跑上去抱着妈妈大哭。还有一遇天气寒冷，看到我穿裙子，我妈就说：“天冷了，别穿裙子，不要冻了生病。要不要我的衣服，我拿来给你穿”。看到我坐在门口吹风，她会说：“赶紧回来，别吹了凉风感冒”。妈妈点点滴滴的关怀，让我终生温暖。

我们还小的时候，妈每次去上街，她就会大背小背地买些便宜水果来给我们吃。因为街天比较便宜，一块钱可以一大堆梨，再买两块钱的桃，就可以买了背不动，众多的姐妹中只有我会去村口、街口等着妈妈，每当看到、熟悉的身影她压弯了腰，我都会觉得惊喜和温暖，妈一出现，赶紧跑过去把背箩接过来，背回家。妈每当看到我的时候她都会笑容满面地说：“我姑娘又来接我了，这个姑娘最贴心了”，现在回想起妈妈的音容笑貌，我又一次泪奔。妈妈永远地走了，走遍我熟悉的每个地方，再也没有妈的身影。

5月8日那天，刷着抖音消磨时光。快到母亲节了，听到那些怀念母亲伤感的歌，伤感的诗句：母亲是我们一生中最大的贵人，母亲是我们一生中最大的恩人。母亲是我们一生中最亲最亲的人，我又泪流满面。母亲的百日祭已过。原想按农村的风俗“关亡”“超度”已做。对妈的牵挂也该放下了，但是我这颗孤独、柔弱，感恩的心啊，还是不能把母亲彻底放下。中午困了，疲倦躺下了，就梦见了我的母亲。梦里我是那么开心，大声地跟母亲交流讲话。心想趁我妈还在，多好好喊喊妈，妈会高兴的，我也是幸福的。醒来又是一场美梦的破碎啊。也许妈在那边也感觉到我对她的思念，特来梦里与我相见。娘呀，你在那边可好？没有母亲的母亲节，我的心是破碎的。没有母亲的清明节，我的心是悲痛的，以后的日子不光是节日，我的心里都是满满的思念。

作者简介:陈艳芬，爱好写作。作品发表于多家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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