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孩堤防的田埂上徘徊
文/多瑞
艾斯特拉号是一艘内河游船,2019年秋天,我和另外三个朋友兰、英、玲,组成了兰英玲琳小分队,乘着这艘船从荷兰阿姆斯特丹启程,顺着莱茵河在欧洲四国游历。而小孩堤防,是我们离开阿姆斯特丹港,去的第一个景点。
记得去小孩堤防的那晚,艾斯特拉号在我们梦中起航的。这么说来,我们是在梦里开始我们真正意义上地飘在莱茵河的日子的。那是飞一样的日子,因为轻盈而平稳、因为高昂而清透,总之,是一段了无挂碍让我们从庸常生活中抽离的日子。而从庸常生活中抽离的我们,也因了这无挂碍而有了一种在没有边界的世界飘荡的无羁,只是而这样的无羁是消耗体力的。
两天的阿姆斯特丹之旅,一直在行走与奔跑的我们终于累了,也终于随着飘在莱茵河上的艾斯特拉号睡了个饱觉。要感谢艾斯特拉号的平稳,因为我们不仅没有因为游轮的摇晃而醒来,连我的梦境都平缓而舒畅,让我深陷其中。要不是游轮广播在我的睡梦里炸响,通知大家在大堂集合,十五分钟后出发去小孩堤防,我们还会继续飘在梦境里。幸好我们是H组,离第一的A组隔着好几个组,这让我们赢得了最后吃早饭的时间。
从停靠艾斯特拉号的码头,爬上一旁的堤坝,再从堤坝上往下便能到达小孩堤防。堤坝两边的海拔高度是不一样的。因为码头的水位高于堤坝另一边的地平线,荷兰的低洼之态从这里便可见一斑。正是这样的地理特点,以及荷兰人对动力的迫切需求,成就了风车在这个国度出现的首要条件。加之荷兰地处欧洲西部海岸,与大不列颠岛遥遥相望,并构成漏斗形尾部的地理特征,大西洋季风从北海长驱直入,荷兰正处风带要冲,长年受益,风车也就应运而生。
荷兰的风车最大的有好几层楼高,风翼长达20米。有的风车,由整块大柞木做成。旋转延伸弯曲,看似静止,却充满动感,可谓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动静融合,寓意着魅力、传奇、永恒。为此。有人说,荷兰的故事不是别的,就是人与自然编串在一起的传奇——风车、木鞋、奶酪、还有郁金香。
荷兰风车的鼎盛时期在18世纪,那时,全国大约有18000座风车,风车除了用来排水、发电,荷兰人还采用风车逐级提水的方法,把倒灌的海水排入大海,然后通过种植不同种类的植物,把大片的盐碱地逐步改造成了茂盛的草场和鲜花的种植园,保障了全国三分之二的土地免受沉沦和鱼鳖的威胁。
在欧洲流行着一句话:“上帝创造了人、荷兰风车创造了陆地。”的确,如果没有这些高高耸立的抽水风车,荷兰无法从大海中取得近乎国土三分之一的土地,也就没有后来的世界上最大的鲜花输出国,人均奶牛拥有量居世界第四、奶酪生产名冠全球的荷兰。
20世纪以来,由于蒸汽机、内燃机、涡轮机的发展,依靠风力的古老风车曾一度变得暗淡无光,几乎被人遗忘了。目前,荷兰只剩下大约有两千架各式各样的风车。
但是,因为风车利用的是自然风力,没有污染、耗尽之虞,所以它不仅被荷兰人民一直沿用至今,而且也成为今日新能源的一种。它默默地矗立着,不仅仅诉说着前人们艰苦创业和建设美好家园的动人故事,而且继续造福着爱它的人们,成为荷兰人精神的象征。每逢盛大节日,荷兰人民会为风车上围上花环,悬挂着国旗和硬纸板做的太阳和星星。
小孩堤防是荷兰西部南荷兰省的一个村庄,坐落在莱克河与诺德河交汇处,为了排水,1740年建立了一个由19座风车组成的系统。这组旧风车是荷兰最大的系统。
传说15世纪荷兰发生了可怕的水灾,导致南荷兰省和布拉班特公园之间的部分地区从此淹没,幸好附近南荷兰省内的低田得以保护。当风暴减弱之后,有人去灾区的堤防尝试寻找生还者。当远处漂浮的一个木制的摇篮飘近时,人们看见摇篮里有一只为了保持平衡而来回跳动的猫咪,而摇篮里一个小孩正安详地熟睡着,就这样小孩堤防因此而得名。现在小孩堤防的风车群已成为荷兰最知名的景点之一,于1997年列入联合国科教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录。
我们从停靠艾斯特拉号的码头出发,步行约一公里的路程,便到达了小孩堤防。因为我们是清晨出发的,到小孩堤防时,天空还未完全苏醒,留着一丝未睁眼的幽暗。而欧洲千年难遇的酷暑,被昨夜的一场急雨驱走,雨后的清新与凉爽,让周遭平添一缕静谧与安详。与前两天行走在阿姆斯特丹街头的境遇已有了极大的差异,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因为有风车的出现,让迎面的一切如梦如幻。映入眼帘的任何一处景色,都美得如同一幅画。兰英玲琳小分队在这里一顿狂拍,且无论横拍还是竖拍看着都美得很呢!
我很喜欢小孩堤防一望而去,除了风车别无它物的田野。那样的空旷与辽远,被十九座大风车星罗一般点缀,清朗中透着些清高的挺拔。
走在小孩堤防的田埂上,风从两旁繁茂的庄稼地里穿出来,透着泥土与绿叶卷裹着的幽幽清香,沁入心脾,让人心旷神怡。我在田埂上徘徊了好几个来回,竟有一种走不够的感觉。
我们在小孩堤防的参观时间只有两小时,但就是在这两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完整地目睹了小孩堤防从沉睡到苏醒的完整过程,而那十九座整齐排列的风车,在渐亮的光线里,给我们留下了不同色彩的记忆
而对于我来说,一切莫过于在参观风车博物馆时,见到的风车内部的构架。是的,那里曾经是荷兰人的家,一切应有具有。终于完整了我对风车的全部想象。这就如同一块拼图,终于拼上了最后一块。
在离开小孩堤防好多年后的今天,坐在电脑前敲这段文字的我,回忆身处小孩堤防的那日,感觉她的色彩是异于整个旅程的,是最接近梦境的样子。而我也相信,被风车衬着的小孩堤防,会像风车永驻荷兰一样,在我的记忆中永驻。
作者简介:吕嘉琳,笔名,多瑞。籍贯四川。曾在中国空军服役二十四年,退休前为政府公务员。现居成都。坚持文学创作数十年。其散文、影评等文学作品,曾在全国大赛中获奖。数篇作品在报刊、杂志发表。现为豆瓣阅读网、番茄网、蜻蜓FM签约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