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培民
2020-5-10
不知道哪位语言大师发明了"妈妈"这个词?据说,世界上好多种语言念妈妈时都有一个"妈"字的音调?汉语叫妈妈,英语叫妈咪和妈姆。俄语口语叫妈妈。德语把妈妈叫母特,小孩子叫妈妈是妈咪。朝鲜话叫阿妈妮……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有太阳,鲜花不会开。没有妈妈,沒有诗人和英雄。沒有妈妈,没有世界!
妈妈是大树,我是小鳥。妈妈是大海,我是小鱼。妈妈是天空,我是白云。假如我是大款,妈妈你就是大款他妈。假如我是总统,妈妈你就是总统他妈!当然,这些都是广义词,并非单指我的妈妈而言。
71年零4个日29天前(从2020-5-10算起)即1948-12-11日子时,我家斜对门的菊花奶奶剪断了妈妈和我相连的脐带,我哭着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今天是母亲节,妈妈已离开我2年零3个月19天。每逢佳节倍思亲!此时此刻,我十分想念我在天国的妈妈。
妈妈讳名张氏丑梅,安昌村人。殁时99岁,按19年中有7个闰月计算,积闰102岁,是我们村的长寿星之最!
在我眼中妈妈身上尽是优点,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太多太多……
妈出身贫寒,十一岁丧父,二十七岁丧母,目不识丁,但她认识钱!从一百元到一分钱,她丁点不差全认识!
妈孝比天大,二十岁嫁父,伺候我瘫痪在床的爷爷长达七年之久,抓屎擦尿从无怨言,这些曾有一次让一个来家要水喝的白胡子算卦先生亲眼看到过,走时先生告妈说,你将来要长寿哩!妈妈果然让他言中啦。妈在八九十岁的时候,一直在运城居住,但每逢年节她都要我们开车去安昌陪她给姥爷姥姥烧纸化钱。
妈胆大心细,遇事不慌,每临大事有静气!在战乱年代,不知啥原因,二战区的兵来我们家抓与父亲相好的朋友北赵村喜法,父亲不在家,妈说她没见喜法来,当兵的以为她说慌,二话沒说将妈五花大绑到村西头地里,用步槍在妈的右耳边叭的打了一槍,妈巍然挺立,并没被吓倒!当兵第一次打靶听到槍声我都很害怕,我曾问妈妈说,你怎么就那么胆大呢?妈说当时只觉得耳朵嗡嗡嗡直响,不知道害怕了。以后我家曾出过两起人命关天的急难险情,妈妈都从容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泰然处之,从未要死要活的痛哭流涕过!村里有人说她是佘太君,我看也像。
妈厨艺一流。我家多少年都是八九口人吃饭,在那个缺粮的年代,妈妈粗粮细作瓜菜代都让我们活了过来,那时一天能吃一次面条叫改善生活,妈妈用四五尺长的面扙,把面圪瘩擀的像纸一样薄,她用二尺多长的大刀切面,面如长絲。盛饭时除了给奶奶和父亲挑两半碗干面外,我们则每人稀稀一碗,第二碗你跳到锅里也寻不着一根面条!我曾问妈妈,你咋掌握的那么准?妈妈笑着摆摆手说,这是手艺活,不能给你说。
妈精于女红。那个年代全家八九口人穿戴全靠妈妈纺花织布飞针走线,有多少次深夜我起夜都看见她在纳鞋底,常常是鸡叫时她才睡觉,每年冬天我们每人都是薄.厚.新三身棉衣,年三十晚上,妈妈都在我们的被子上放一身新新的黑棉衣,冬棉夏单,妈妈这一辈子为我们全家人作了多少衣服?作了多少双鞋?真的难以数计!反正,我高中毕业以前都还穿着妈妈作的圆口鞋,打褶裤和圪瘩袄。
妈承包马房,女子比男。五八年大炼钢铁,青壮男劳力多都上北山去了,妈为多挣工分,带上十六岁的哥哥承包了生产队的马房喂牲口,她先让当队长的本家晋堂爷爷教她,不久就成了大把式,每天几时添草喂料?铡草垫圈栓牲口,她都得心应手,就连那几头爱吼爱叫唤的马、骡、驴都被她驯服了,相比男人喂牲口,妈妈更勤快细心,不久就把牲口喂的膘肥体壮,受到生产队的表扬。
妈相夫睦邻,有口皆碑。父亲一辈子亦农亦商,在黄河两岸来回过河做生意,钱挣得多时拿面袋子装,当然也有赔的时候,都解放后啦,家里还有着几圈猪和两群羊,生意多当然打搅的人也多,小时候记得我家像客栈,车水马龙,常常人来人往,大多是对河陝西人,都在家里吃住,我们本来就姊妹五个孩子挺多,可是父亲还在外边还认了四个干娃,对河陝西的干娃一进门就喊:干答,我来啦!这么多的人迎来送往,连吃带喝,妈妈都笑脸相迎从不嫌麻烦!妈妈与三个姑姑及14岁就嫁给叔叔的嬸嬸都亲如姐妹,一辈子亲密无间,我们家人多、事多、活忙,妈妈根本不去邻居家遊门,更不途说他人事非,我从未看见过父母吵架,父亲65岁患脑血栓后处于半自理状态,多半都由妈妈伺候,直到父亲87岁寿终。妈在村中有很好的口碑,人都说妈妈"有把“能干,一句话,妈妈一辈子相夫教子,绝对是父亲的贤内助。
妈安享晚年,话说好人有好报,妈晚年在运城和我们生活了十四年,妈曾来长春我家和呼市叔嬸家旅游小住,途经北京我领父母去过天安门和故宫游玩过,难得的是我领父母去北京全聚德吃过烤鸭,妈说那是她一辈子吃得最香的饭,那时我是个小连长,工资才60元,那一顿烤鸭花了50多元,妈反复追问我花了多钱?不得已我说了,妈心疼的直躲脚,说有这50多元钱她在家里买油盐酱醋一年都用不了。父母到运城后我们兄妹常用轮椅推着遊遍了运城,吃有鱼肉,喝有牛奶,夏有空调,冬有暖气,冬棉夏单,衣也时尚,妈妈又是手戴金戒,耳佩双环。弟弟妹妹及亲戚,谁来了都买好吃的和给零花钱,妈的生活哪时就达到小康水平了!妈妈也知足长乐,曾亲口对我说,她有两个想不到,一是她怎么活了这么大岁数?二是沒想到她还能见到共产主义?我问共产主义是啥呀?她说不就是电灯电话楼上楼下吗?好我的妈呀?你咋把共产主义说的这么简单明白?连我这个共产党员都自愧不如!
不幸的是,2017-7-7日,妈妈在农校小院里晒日头,院里还有人,她起来小解时,刚站还没站稳就跌到了!大腿胯骨骨折了!沒有医生敢给99岁这么大年纪的人作手术,两次去医院,化验时妈血压不高,血脂、血糖都正常!要不是跌倒,妈妈还能活好多年,随后只能卧床,当年腊月初五17点20分妈妈离开了人世,安葬时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天地同悲!
妈妈走了,但妈妈的这些优点够我学习一辈子了,我有责任要宣传光大!妈妈还有许多故事,只是纸短情长,让我今天无法讲完。
妈妈难道全是优点吗?说实话,我对妈妈还有一毛钱小意见?因为,妈妈给我的腰背后正中间作了一个拳头那么大黑黑的大胎印!这个大胎印让我大半辈子都在负重前行……从完小到初中,我曾无数次担挑买菜、卖杏、卖瓜……啥都卖过,上五里长坡到王午、西里去卖,累的我汗流夹背,唿哧哧湍不上气!上高中时放假和文革不上课时,我又上过北山给王显供销社从山上往西磑口盘炭,天天上石门坡到槐树凹或毛则渠,装上炭往下面运,足足两个多月。1967年上盐池担硝,一天十多个小时重担不离肩,担了三个多月,压得我至今落下个左肩高右肩低的毛病!可以说我吃尽了苦中苦?……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朴鼻香?或者?这个黑胎印却让我享受到了今天生活的甘甜如蜜?
八卦中说:女怕午时生,男怕子夜临!妈妈在子夜时生下我,让我大半辈子都在不停地折腾,从不停点?从来都不会脸面南晒着日头享清闲?当兵前在地方吃尽苦中苦,当兵后在部队脏活累活拼命干,谁知道退休后,更比上班还忙?跳舞唱歌打麻将,看书走路练书法,楞是停不住呀不会歇歇?都怨妈妈让我子夜临,给了我这么一副贱骨头?
妈妈,曾与我肚脐相连的亲爱的妈妈!今天是世界母亲节,儿为你唱了一首”一壶老酒”,还和你说了这么多话,你在那边能听见吗?妈妈呀!我真真想你啊……
都市头条编辑:张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