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事之四十九
田保寿
怱忙吃了几口早饭,我便骑车往学校赶。
昨天下午帮住宿女生,把行李送往住在县城的丽花家。
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行李放宿舍和放同学家有啥区别?或许他们认为,女同学家人会在好天能拿出来晒晒。
昨天下午我到冯强家,找他一起去送行李。
“哎妈呀,仨你可来了。快看看,强子不知是咋了?中午从学校回来就像中了邪似的。哭丧着脸,没精打采的。我问话也不说,进屋倒头就睡了。到现在饭都没吃。这倒底是咋的了?受了啥刺激了?”
冯婶像盼来了救星,她觉得只有我才能救她的儿子。
“婶,没啥事,你不用管。强子一会就没事了。”
我安慰完冯婶,推门走了进去。
“行了,起来吧,我知道你没睡。别让冯婶跟你着急上火。有啥想不开的咱俩唠唠。”说着话,我掀开了冯强身上的被子。
“唉一!”冯强长叹一声坐了起来:“仨,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特窝囊?”冯强双眼通红,像是刚刚哭过。
是呀,平常一向高傲自大,自以为是的他哪受过这个憋?!换作是我,还不得睡个七天八天的。这就像是刚刚燃起的大火,突然就被一盆凉水浇灭了,任谁也受不了。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首先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我的心情也不比他好哪儿去。我也有种深深的措败感。
“行了,别说哪没用的。感情这事没落你头上!”
“你错了,咱俩是朋友,是哥们。看你这样,我心里咋能好受?”
“你说,哪你说下来该咋办?”
“咋办?凉办!首先你得振作起来。打碎的牙学会往肚里咽。在家里你要精精神神的。冯婶哪大岁数了,你忍心让她跟你着急上火?在外面,你当啥事没发生,平常啥样,现在还啥样。毕竟马晓云拒绝你只有我知道,相信她那么聪明,也不会把这事说给别人听。你就当做了一场梦。往后的路还长着呢。这点小挫折算个啥?”
“唉丢人呐!”
“行了,起来洗把脸吃饭。吃完饭跟我去学校。”
“去学校?干啥?”
“你忘了?下午帮她们把行李送丽花家去。记住,一会见到马晓芸,她不主动留地址,你千万别提!”
等我和冯强骑车来到学校,其他走读生都来了。
相互寒喧过后,大伙便七手八脚,有说有笑的,往返了三趟,总算是在四点前把行李送完了。
就在大伙聚在宿舍说笑之际,马晓芸先是从包里拿出一盒红塔山烟撕开:“来抽烟,这一下午都累的够呛。”她挨个给我们男生发烟。给冯强烟时,她还和平时一样,笑容灿烂落落大方。反观冯强满脸通红地低着头,犹豫了半天才接过烟。
发完烟,她又拿出一包水果糖放在桌子上:“不抽烟的吃糖。”…
我先到候车室走了一圈。就发现我班三个男生在排队等着检票上车。
“你们这么早?”
“没啥事早点走,早到家。”
目送他们的大客离开,我又往学校赶。
刚到学校大门口,就见她们一帮人拖拖拉拉地走了过来。冯强他们的自行车上挂满了大包小包。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这死冷寒天的能来送我们我们就很感激了。”马晓芸微笑着说。
“是呀是呀,你们对我们太够意思了。真不知道说啥好。”其她几个女生忙接口说。
“有啥谢的,咱是同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家住县城的班长说完后又看向我:“要不你驮小李同学先去车站?”
小李同学身子弱,平常连体育课都不上。从学校到汽车站至少有四里多地。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能走了。”小李同学吓得摆着手,连连后退,仿佛我是个人贩子。
“行了,还是我驮她走吧。”另一体格健壮的女生,从我手上接过自行车笑着说。
等我们来到候车室,那两个班的人也都到了。
这时的候车室巳是人声鼎沸,烟雾缭绕。坐椅上,地上堆满了大包小裹。
人们说着笑着哭着,相互拉着手难舍难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捡票铃声还是无情地响了。
我们又从候车室跑到外面。
她们依依不舍的上了车,又擦去车窗上的霜,含着眼泪朝站在车下的我们挥着手。
我们亦向她们挥着手,泪眼婆娑地看着汽车渐行渐远…
那年那事之五十
田保寿
“一会没啥事上街把你那头铰铰,都能扎小辫了。”这几天母亲一直在催我去铰头。我总是以忙没时间为借口搪塞她。
大冬天的留个短头多冷,多难看啊。
“现在放假了,我看你还有啥说的?”
“行行,你可别墨叨了,我去还不行吗?”
于是我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骑上车直奔冯强家。
一月份,正是呵气成霜,滴水成冰的时候。
外面虽说阳光灿烂,可西北风还是告诉人们,千万别想挑战北方的严冬。
“强子刚被朋友叫走了。”我本想让冯强陪我去铰头。到冯强家冯婶笑着跟我说。
“你有事啊?不呆会啦?”
“也没啥事,就是让他陪我上街玩玩。”
我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的在县城乱转。
转到县邮局道南一胡同,在一家叫丽人的理发店门口我下了车。
今天再不理发,母亲还不知咋墨叨呢?
于是我决定就在他家铰了。当我拉开门正要往里走时,谁知门后竟有两扇油腻的棉帘子直接呼在我脸上,吓了我一跳。
我皱着眉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光线有点暗。
我在门口站了会才看清了屋里的情况。
屋子中央是一个铁筒炉子,炉子上放着正冒着热气的大水壶。炉子一侧有一堆块煤,另一侧放一张条櫈子。櫈子上正坐着一少妇,不知是在织毛衣还是别的什么。屋子西墙上挂着两块长条镜,镜子下方有两个转椅。
南墙上方有扇巳上了霜的玻璃窗。西南角有一木制脸盆架,架子上有一花边脸盆,脸盆旁是一个方木橙子。
东墙下摆张刚丝床,床上零乱地放着一些杂货。
“你干啥?”坐在长条橙上的少妇惊讶地问我。
“我铰头。”我小声答道。
笑话,我买别的你这卖吗?
“铰头啊?好好,快进来。”少妇似乎刚反应过来,忙往里让我,随后她又冲着转椅方向喊:“赵姐,赵姐,有人铰头。”奇怪,就我一个顾客,她为什么喊别人?难道她不是这的员工?
我再向转椅方向看去,就见一妇人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站了起来。
“小伙子,我是专管烫头的,赵姐管理发。”见我疑惑的样子,少妇笑着解释道。
“铰头啊?来先洗头。”妇人说着往西南角脸盆架走去。
妇人有五十来岁。也就一米五的个头。目测她的腰围足有一米六左右。也就是说,她躺着肯定比站着高。她半白的齐耳短发,脸上的肥肉随着步伐四下乱颤。
我不由得想起了香港肥婆沈殿霞。
来到洗脸架旁,我在方木橙上坐下。
妇人从炉子上提过铁壶往脸盆里倒热水。
兑完好水,她便把我头按在水盆里。
“呵一!”我吸了口凉气,水太凉了。
她往我头上撩了几把水,可能头发都没湿透。又用黑呼呼满是头发茬子的香皂在我头上蹭了几下,再用盆里的水冲了几下,这就算洗完头了。
我用毛巾擦着头跟她来转椅跟前。
“坐下吧,准备铰个啥头?”她边抖搂围布边问我。
“啥都行,尽量好看点。”
“尽量好看点?”她很仔细地看了看我的头形,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就你这三扁四不圆的脑袋,就是神仙来了也铰不好。”
“我说着玩的,你随便铰。”
她左手拿把木梳,右手拿把剪子开始铰了起来。
不知是剪子不快,还是她太着急了。
总之,每铰一剪子,就好像是在硬薅。
疼得我一阵阵地吸着冷气。
“大婶,你这是在拔毛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不好意思,剪子不咋快了。这两天正准备磨呢。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好了。”
剪子打薄去短后,接下来就是用推子修型了。
她那肥胖的手握着老式推子一下一下的在我头上四处游荡。
“好了!”不大会,她长出一口气说。
随后她用块海棉在我头上脖子上一顿乱擦。
“看看咋样?我可是下了功夫了。”她看着镜子里的我问道。
我照着镜子看了看,和光头没啥区别:“多钱?”
“三毛,欢迎下次再来。”
交完钱,我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屋外阳光依然灿烂,风也小了许多。
我贪婪地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骑上车奔家而去。
那年那事之五十一
田保寿
当年住在甘南县城东郊。我家有两个邻居,东邻居姓王,西邻居也姓王。
东邻居夫妇正值壮年,我叫他们王叔王婶。
他家条件算是不错的。住着三间砖面(原是土墙只是在前墙又包了层砖)平房。
王叔在甘南镇修理厂上班,王婶除了操持家务偶尔也做点小生意。
他们有一女两儿。
大姑娘二十左右岁,长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是某商店的售货员。
大儿子上初中,小儿子上小学。
王婶为人心地善良乐善好施。每当做好吃的,她总会让小儿子给我们送些过来。比如粘豆包,比如鱼或肉。甚至还送我们冻梨吃。有时钱打不开点了,只要找到她,她是有求必应,从没让我们空手过。
后来父母回了老家,二哥又在单位打梗。王婶怕我一个人晚上害怕,便叫小儿子过来陪我。
王叔王婶对我们的好我是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我参加工作后,尤其是二哥离开甘南县后,我就很少去过甘南县。即使有事去趟甘南县,也是来去匆匆,没时间故地重游。
前年回甘南县参加同学聚会,我有时间去了趟东郊老宅。
四十年过去了,早巳是物是人非了。偶尔遇见几个人,也都是生面孔。
欲打听当年邻居们的近况,均摇头:我家也刚搬来没几年,不认识。
西邻王家,相比东邻王家条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一家五口人住在三间破败不堪的土坯房内。
老王头当年六十多岁。他原是搞教育的,也算是个文化人。有时我就能看见,天好时,他会坐在院子的躺椅上看些线装书。据说他也曾是甘南县出了名的风流人物。就是后期结局不咋好。
老伴走的早,他耐不住寂寞,换女人如同换衣服,结果都是竹蓝打水一场空,没一个能和他白头偕老。听人说后期他双目失明了。
他膝下有二儿三女。
大女儿嫁到底下屯子里。有两年时间,我没见她回来过。
二姑娘二十七八岁,不知其大名,只听大伙叫她二丫。她像老王家的老妈子一样,任劳任怨地侍候着一大家子人。由于没文化,人又长的不受看,且身体还不好。所以一直未能婚配。
三姑娘是个十六七岁的初中生。一米七左右的个头,梳着运动头,大眼睛,圆脸盘。两个小酒窝像是两只会说话的眼睛,谁看了都会有想摸一把的冲动。
大儿子接他的班,好像是在某学校干后勤。他大高个,胖瘦适中,也算是一表人才。他完全得到了其父的真传,换女朋友比换内裤还勤。
二儿子大方脸,中等个偏胖,和我差不多大。没有固定职业,东一郎头西一棒槌靠打零工挣点小钱。他为人忠厚老实,有事没事总爱找我闲聊,和我很谈的来。我俩一起溜过土豆,一起检过苞米,一起拾过牛粪,一起割过柴禾…
时光荏苒,四十年弹指一挥间。昔日的往事历历在目,我如数家珍。只是不知道他和她现在过的如何?
我的好邻居好伙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们!真心地祝愿你们健康长寿,万事如意!
那年那事之五十二
田保寿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屋顶、墙头上的积雪足有半尺厚。大地一片白茫茫。深灰色的天空下,偶有一两只觅食的飞鸟,低声鸣叫着匆匆飞向远方。
父亲不听母亲劝告,挚意在扫院子的雪。
“这边扫那边下,你不白忙活吗?图个啥?有哪功夫不如歇会呢。”
“它下它的,我扫我的。闲也是闲着。”
屋子太小,除了炕地下就没多大地方了。屋里没暖气没炉子,取暖全靠火炕。
我坐在炕上,双手托着下巴爬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母亲坐在炕头,也不管我听不听,只顾自地说着过去的陈年旧事。
突然,东邻王婶顶着雪一路小跑着进了屋:“哎妈呀,下雪下的也太大了。”进屋后,她边跺着脚边拍打着身上的积雪。
“这大雪天你咋来了?快脱了鞋上炕坐着,炕里暖和。我刚给炕洞塞了一捆柴禾。”母亲热情地拉王婶上炕。
王婶没上炕,只是偏腿坐在了炕沿上:“我说几句话就走,你家也太冷了。”王婶接过母亲递给的烟盒子,卷了根烟点着抽了口,说:“田嫂,老二那事没成,女方不同意。”
二哥二十八的人了,也该处个对象了。由于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二哥又内向不善言辞。父母为此事愁的是茶不思饭不想。嘴唇上的火泡一直就没消过。
好心的王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不通过她不懈努力,终于为我二哥物色了一个对象。
昨天晚上,我二哥和女方在王婶家见的面。
“没说因为啥?”母亲看似很失落。
“她就说咱老二人太老实长相一般。”
“噢一?”
女方家住柴油机厂附近。父亲在柴油机厂上班。母亲是家庭妇女。她在柴油机厂大集体上班。
女子今年二十七,下边还有三个妺妹。
“姑娘长的咋样?相中了吗?”昨晚回来,母亲就问二哥。
“这事恐怕不成。”
“咋了?你不愿意?为啥?”
“说她是二十七,我看能有四十七。人长的又矮又胖,大脸盘子不知抹了多厚的粉,白里透着青。那双小对眼看着特别的不舒服。地包天的大嘴叉子抹得通红通红的。简直就像戏台上的小丑。另外,我发现女子有点彪。你都不知道她当时提了啥条件?”
“啥条件?难道还想招你做上门女婿?”
“那倒没有。我俩才初次见面,八字还没一撇呢,她竟谈上了结婚的事!”
“结婚啥事?”父亲追问。
“她就哪么着急吗?”母亲不解。
“她说要一万块钱彩礼,结婚时还得买房,还得给她父母和三个妺妹一人买两身衣服。更气人的是,她说将来有孩子了要随她姓。”
“这不熊人么?她以为她是谁呀?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父亲低头不语,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
“田嫂,你和我大哥也别上火。这个不成咱在找别人。你放心,老二的媳妇我包了。我就不信了,没有他张屠夫,咱还吃带毛猪?!”
王婶见母亲沉默不语,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就好像这事是因她办砸了似的,便大包大揽地说。
“他王婶让你费心了。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事急不得,还得看缘分。这次是俩孩子没缘分,你是尽力了。以后还得麻烦你多多费心。”
又唠了会闲磕,王婶说是家里还有事便走了。
不大会父亲扫完雪进屋。
母亲便把女方不同意的事和父亲说了:“本来老二就不同意,我正愁咋跟他王婶说呢。”
父亲坐在炕下的一张小方櫈上一声不吱地抽着烟。
“我说话你听见了吗?咋办呀?”
直到一锅烟抽完,父亲象是下了决心似的,磕掉烟灰说道:“不行让老二回老家吧。”
“什么?回老家?工作不要啦?!”母亲差点没跳起来。
“看你这急脾气,先听我把说话完。我是说,让老二请假回老家。咱的根毕竟在那边。亲戚朋友多,在那边好找对象。等他结完婚了再领媳妇回来。反正有老大在那边你怕啥?”
“也只能这样了,唉一!”
几天后,我送二哥到客运站,看着他踏上开往齐市的客车。
那年那事之五十三
田保寿
破马张飞似的大雪没了踪影,张牙舞爪的西北风,也偃旗息鼓不知去向。
尉蓝的天空不见一丝云彩。金灿灿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向阳处的积雪有的都化了。
几只麻雀在雪地上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地戏嬉着。
一只长尾巴喜雀,站在一棵杨树的秃枝上“喳喳”地叫着,似乎是在告诉人们:雪停了,看这天多好,都出来吧。
呼啦啦,各家房门打开,大街上一下子挤满了花花绿绿的男女老少。
今天是一月十六号,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有的人急不可待地开始置办年货了。
我正准备找冯强上街玩去。没承想他先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同学刘建国。
“我正要找你去呢。哎,你俩咋走到一起了?”
“我正在家写东西,建国找我说是有事。”
看来这事还和我有关。否则他俩不可能一起来我家。于是我忙让他俩进屋。
“是这么回事,我想约你俩一起去趟丽花家。”建国在炕沿上坐下后说。
“去丽花家?干啥?”在学校,我们男女生基本都不说,现在突然要去她家,不知他是咋想的?”
“非去不可吗?”
“肯定要去。咱班女生的行李不在丽花家吗?我看今天天气挺好,咱三个去帮她们晒晒背褥。”
其实当时往丽花家送行李,我内心是一百个不赞成。
行李放在宿舍还能长绿毛不成?放在丽花家,得给人家添多大的麻烦?那俩班女生也没见把行李送哪个同学家去。
我真想问问出这主意的人是咋想的?咋不送他家去呢?
“咱去人家晒被褥合适吗?”
“哪有啥不合适的?就你想的多!同学间相互走动有啥不合适的?何况咱又是去干活!”冯强理直气壮地说。
“走吧,一起去吧,你又没啥事。”建国笑着劝我。
丽花家在县城西北角。我仨一路说笑着来到她家门外。
院门紧闭,建国上前敲门。
院内传出狗的狂吠和男人的喝斥声。
“谁呀?”开门的是个三十不到的青年人:“你们找谁?”
“我们是丽花的同学,找她有点事。”建国忙自报家门并说明来意。
青年领我们进屋。
我发现,院子里晒着不少花花绿绿的被褥。
“这是我妈。”来到里屋,青年很客气地向我们介绍炕上坐着的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
“噢,你们都是小花同学啊?坐,都坐,别站着啊?”丽花母亲随后又说:“很不巧,丽花刚和大芹上街去了。”
妇人下炕,又是倒水又是递瓜子,很是热情。
“我们来找丽花也没别的事。这不今天天好吗?我们来是想帮我们同学晒晒被褥啥的。”建国喝着水忙接口说道。
“用不着你们。赶天好时,我和丽花就拿出来晒了。有时丽花不在家,我自己也就干了,就是慢点。”
十多套行李打开晒完再捆上。搬出搬进,这得多累啊?
“大娘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您受累了!”我不由站起身,发自肺腑很真诚地说。
“没啥,这点活在干不了我不成废人了吗?”
“大娘,下次再干记得招呼我们一声。”冯强也站起身说道。
我真怀疑这小子的智商。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被褥就晒在当院,人家也没找你吧?
再说上哪儿找你去?
“大娘太谢谢你了!哪我们就走了。”建国满脸堆笑着站起身。
“再呆会吧?吃完饭再走。一会小花就回来了。”
“不了,我们还有别的事。你快进屋吧,别送了。”
“有空来家玩!”丽花母亲送我们到门口。
来到大街,建国说回家还有事先走了。
“咱俩干啥去?”我问冯强。
“上我家去吧,正好有事找你商量。”
“啥事?现在不能说?”
“嘿嘿嘿,暂时保密。”
“你小子准没憋好屁!”
“走喽一!”冯强怪叫一声,骑车先跑了。我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那年那事之五十四
田保寿
眼瞅着快要过年了,不少人家已开始打扫屋子张罗年货了。
这天中午,母亲忙着收拾屋子,我也在清理院子里的积雪。
忽然,西邻老王家传出老王头的怒骂声:“钱钱钱,一天啥也不干就知道要钱!你当我是开银行的?我那点退休金养和这一大家子人哪还有钱?!滚!”
老王头退休在家多年了。老伴去逝早,前些年他换老伴走马灯似的,却没有一个超过半年的。这两年虽也春心荡漾,无奈岁月不饶人,他又视酒如命。所以,他从以前的钻石王老五伦落为现在无人问津的糟老头。他共有三男两女。大儿子已娶妻生子,不知啥原因,很少见他回来过。
他现在和四个儿女在一起生活,二儿子接他的班在某中学上班。
没有老伴约束,儿女又管不了他。抽烟喝酒成了他最大的爱好。一天三顿酒少一口都不行。迟早看见他,总是满脸通红,醉醺醺的。什么文化人,什么面子,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不大会就见王三涨红着脸跑了出来。
王三和我年龄相仿。初中文化,没正式职业。平时靠打零工挣点小钱。入冬以来,他无活可干成了无业游民。有时天好点,他会约我去大坝北面搂点柴禾或打点茬子。
“又吵吵啥呢?”见他只穿件绒衣又没戴帽子,我忙拉着他进了屋。
“哥们明天结婚,我要十块钱去随礼,老头不给!”
他像是和人干仗似的气哼哼地说。
“你不会好好说?”母亲递给他一杯热水。
“还咋好好说?老头就是看不上我。他天天喝酒有钱,我随礼的十块钱就没有?”
“按理说,你哥也挣钱,你爸也有退休费,不至于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吧?”他家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些。
“可别提我哥了。他开资一分都不往家交,一天天还要穿好的吃好的!”
“他工资咋不交家呢?你爸也不要?”母亲问。
“我哥人家说了,他的工资攒着买房娶媳妇呢。”
“也真难为你二姐了,就你爸那点钱,咋够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母亲长叹一声又说道:“我给你十块钱,明天去随礼。”
“哎呀田婶,上次借的钱还没还呢,咋好意思再从你这拿钱?”他忙站起来连连摆着手。
“你是仨的朋友,咱又邻居住着,这十块钱算啥?你有了还我,没有就拉倒。”
“这…这多不好意思!”
他还是接过了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唉,摊上那样的老人,这王三也够可怜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不是咋的。老人没正事,把儿女都耽误了。你看那大姑娘都快三十了,连个提亲的都没有。在呆下去可真成老姑娘了。唉,这都是命啊!”母亲唏嘘不已。
那年那事之五十五
田保寿
冯强父母没下班,其弟弟也不知上哪疯去了。冯强放好桌子,又拿出纸和笔。
“啥意思?这是要录口供啊?”我拽过一圆橙坐了下来:“你不是有事要和我商量吗?有屁快放!”
“这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忙啥?先喝口热水。”
冯强倒了两杯热水放在桌上,便坐了下来:“是这么回事。是…是…唉呀,真不知道咋说。”
“吆喝,一个脸比城墙还厚的人,竟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我喝口水,歪头看着他椰揄道。
“好吧,我干脆都说了吧,你又不是外人。”他猛一拍桌子,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接着说:“你当初说的没错,马晓芸确实不是我的菜。尽管她长的天仙的。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况且她走时也没给我留址。算了不提她了。”
“哪你这又是纸又是笔的,干啥?我还以为你贼心不死,要给她写信呢?”
“我是要写信,但不是写给她的。”
“给谁写?是不是又有目标了,快说!”
“哎呀,看把你急的。找你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事的,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嗳,你喝水呀。”
“我哪有心思喝水!接着说!”
“杜娟,富裕县的杜娟。”
“杜娟我知道啊。小个不高,长得很精致很耐看的。噢一,我明白了。你小子是不是对她动了心思?”
冯强难得的像个被人看穿心思的小学生,他脸一红低下了头一口口地喝着水。
“你俩有多长时间了?”
“没…没…什么呀?!”他像受侮辱似的忙抬起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没影的事。以前我俩都在通讯组,后期不知啥原因她又退出了通讯组。我只是觉着我俩有共同爱好,能谈得来。我想和她保持来往。”
“口不对心。玩哪虚的干啥?你就说是想和她处对象能咋地啊!累不累?”
“你小子,把人往死里逼。好,我承认,我是想和她处对象,行了吧。”
“你有啥打算?”
“我想给她写信。”
“就写给她一个人?”
“嗯呐,让她明白我的心思。”
“富裕县有咱四个同学,那两女生和一个男生也都给你留地址了。你觉得只给一个人写信合适吗?你又不知道杜娟对你是啥态度。再有个啥闪失,以后你在班里咋抬起头。”
“哪你说咋办?”
“四封信,一样的内容。就是问问好,唠唠嗑。情呀爱呀的一句都别写。等看了回信再做下一步打算。你放心,回信的内容肯定有区别。从回信就能看出她对你的态度。”
“也是的,别没打着狐狸若身骚。你这招算是火力侦查吧?哈哈哈!”
于是由我起草,由他执笔。用了一个多点,才写完了四封信。
我俩又马不停蹄地骑车去邮局寄了出去。
作者简介
田保寿,热爱生活,心地善良,脚踏实地,特别喜欢文字,偶有心得,便笔下留墨,愿结识天下好友为朋。
组稿校验编审:铃龙
编辑制作:侯五爱
文字审核:惠玲玲
美编:惜缘
总编:瀛洲居士
图标题字:胡胜利 胡兴民 倪进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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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部长 骏马(河北)梦露(黑龙江)
编委
香乡(北京) 冬日艳阳(黑龙江) 田浩(天津) 心语心声(山西) 碧海青天(河北) 喜洋洋 英子 张志国(河北)枫叶(宁夏)悠闲(湖北) 山涧红枫 李严 惠玲玲(陕西)冯文静(陕西)李民龙(陕西)陈莉(陕西)谢丽(陕西)孙琦(黑龙江)宋淑平(山东)杨海荣(陕西)月儿(黑龙江)李红琴(北京)王秀茹(陕西)杨晓红(陕西)穆涓涓(陕西)默韵(陕西)贾景华(陕西)高晓莉(陕西)凌子(黑龙江)莫莉(陕西)婉清(陕西)张卫静 张颖 孟繁燕(秦皇岛)张晓凤(陕西)谢艳芳(陕西)罗玲珠(陕西)程亚利(陕西)大囡(河北)贞礼(陕西)杨海静(陕西)乔晓莹(陕西)姜雅范(黑龙江)刘亦大吉(杭州)点点(内蒙古)文清(安徽)杨洋(内蒙古)木棉(河北)张燕(陕西)张红(陕西)齐西丽(陕西)王宗塘(陕西)冯登厚(陕西)
格律部
部长 白公平(河北)
副部长 夏青海(内蒙古)翟英(陕西)
编委
秋禺(江苏)乡音(湖北)孙春梅(河北) 辛谷(江苏)刘淑芬(辽宁) 槐增良(河北)佘正发(湖北)么忠文(北京)白公平(河北) 马到成功(河北)李庆山(河北)李曼秀(河北)郝福生(河北)田永香(广东)孙上舒(黑龙江)娄洪魁(河北)朱建美(江苏)钟家奇(湖南)陈天培(广东)凌远科(广东)冯新民(陕西)杨立新(河北)刘哲崇(山东)曾召萍(湖南)朱运镜(江苏)(添加中)
词曲赋部
部长 汪雯(江苏)
副部长 文墨冰言 胜利(河北)
编委
周镇添(广东)张永庄 (河北) 李杰猛(湖北)连丙堂(河北)李振汉(辽宁)陈立新(江苏)铃龙(江苏)蒋兴国(江苏)葛君(海南)付胜光(陕西)冯宝哲(陕西)(添加中)
古风部
部长 李元超(河北)
副部长 魏增才(河北)
编委
闫俊山(河北)成俊峰(陕西)唐永恩(上海)李德宛(陕西)槐丙让(河北) 翁新政(河北)晓峰(江苏)曹赟(河南)杨明才(山西)马雄(陕西)马全民(陕西)陈柏苍(内蒙古)曹甲文(贵州)(添加中)
新诗部
部长 明雪琴(河北)
副部长 张荫成(河北)
编委
杨慧月(湖北) 卢庆学(河北)吴萍(安徽)赵雪梅(吉林)杨永振(北京)邓自然(湖南)赵芳香(陕西)王苍洲(陕西)李耀国(天津)攸春仙(山西)钟家奇(湖南)刘小奇(陕西)许增正(陕西)邢德朝(陕西)王芳英(陕西)米义勇(四川)师永德(内蒙古)(添加中)
散文部
部长 莹心(山东)
副部长 李华(河北)
编委
铁裕(云南) 王玉(河南)清风月(河北)王新平(陕西)李东林(陕西)(添加中)冷月(北京)潘远芬(天津)袁占凯(河北)田方芝(山东) 李密林(河北)齐英华(山西)陈新安(陕西)王全峰(陕西)冯家才(陕西)杨正前(陕西)汝海军(陕西)
小说部
部长 贺宝璇(山东)
副部长 张合军(河北)任春铭(山东)
编委
王振伟(吉林)李拴强(陕西)薛金凯(陕西)田保寿(陕西)(添加中)
杂文部
部长 熊静中(河北)
副部长 王俊颖(河北)
编委(添加中)
书画部
部长 胡胜利(北京)
副部长 王栓柱(河北) 张守平(河北)
编委
王春阳(河北) 邢富强(河北)仇建庄(陕西)刘进海(陕西)周继业(陕西)支铁锤(陕西)姚万杰(陕西)许炳荣(陕西)雷鸿飞(陕西)计泽潭(河北)雷百计(陕西)乔永胜(陕西)岳七虎(陕西)田小弟(陕西)毛凯(陕西)齐宝田(山东)卢绪高(山东)冯登厚(陕西)张培良(陕西)贺志明(陕西)潘琦(陕西)徒超(陕西)周君明(陕西)王学艺(陕西)李平安(陕西)陈建民(陕西)段俊怀(陕西)王千金(陕西)党武平(陕西)惠玲玲(陕西)邸兰宁(陕西)刘双民(陕西)杨鸿祥(陕西)杨传宇(河北)骞国政(陕西)(添加中)
影视部
部长 耿进柱(河北)
副部长 高聪英(河北)
编委
宋闯(黑龙江)许毅斌(陕西)任山泉(陕西)张增悌(陕西)齐西丽(陕西)彭小毓(陕西)乔渭闫(陕西)(添加中)
榜书部
部长 胡兴民(陕西)
副部长 郭青凡(陕西)
编委
雨田四郎(陕西) 程引岳(陕西)田德有(陕西)张学印(陕西)赵云斌(陕西)胡玉全(陕西)肖红斌(陕西)陈宏伟(陕西)张培良(陕西)刘进海(陕西)潘琦(陕西)陈兴顺(陕西)齐宝田(山东)邸兰宁(陕西)(添加中)
美编部
部长 王彩维(陕西)
副部长 郑翠利(陕西)
编委
婉萍(山东) 王申未(陕西) 梁聪苗(陕西)赵香利(陕西)孟五利(陕西)田保寿(陕西)(添加中)
诗评部
部长 秦本云(湖北)
副部长 宋京平(四川)
评委
刘朝智(陕西)李剑东(黑龙江)刘丰彦(陕西)高润南(陕西)王乃仁(陕西)杨敬信(陕西)(添加中)
直播部
部长 李海龙(陕西)
副部长:李飞(河北)
部委
李民龙(陕西) 任隽(陕西)郝后波(河北)
戏曲部
部长 刘奎芬
副部长 刘冬至 孟凡志 李飞
艺术指导 葛建州 孟凡志
部长助理 王俊茹 王焕生
后勤管理 孟凡成
摄像 王建民
部委
陈瑞发 张庆增 罗淑花 罗淑琴 杨双银 崔文秀 王新玲 陈秀峰 蔡香梅 刘秀清 毕站稳 汤富花 刘永清 邓春兰 刘铁桥 刘香平 孔维华 王福利 李凤霞 张凤霞 方明 裘艳华 张体新
培训部
部长 郝福生
部委 王连社 白公平 赵富娥 赵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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