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军
岁月留痕
(自传)连载 第十一章:
那些难忘的劳动与演出岁月
在我学生时代的记忆深处,满是艰辛又充满趣味的经历,它们交织成一幅独特的生活画卷,至今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
1974年,学生们都肩负着特殊的“使命”——捡粪。数九寒天,冷风如刀,吹在脸上生疼。但只要看到马车经过,我们这些孩子便如离弦之箭,跟着马车拼命奔跑。拉车的马拉出的粪便,在我们眼中仿佛成了“珍宝”,大家你争我抢,只为完成学校布置的任务。每装满一土篮子,就能从学校领到一张粪票,这粪票承载着我们的努力,也见证着那个物资匮乏年代里,学生们为集体贡献力量的质朴心意。
除了捡粪,拔豆根也是我们的重要任务。在吉林省扶余县三岔河镇,虽然城里主要靠烧煤取暖做饭,但引柴同样不可或缺,而豆根就是绝佳的引柴来源。学校给每个学生都分配了拔豆根的指标,为了完成任务,我们常常结伴而行。从三岔河出发,乘坐火车前往邱家火车站。一到目的地,大家就分散开来,在田间地头忙碌起来,用力地拔着豆根,小小的手被磨得通红也顾不上。
劳动间隙的午餐时光,是一天中最温暖又期待的时刻。同学们纷纷拿出母亲准备的吃食,家庭条件好的孩子,书包里会装着松软的面包、香甜的饼干;而像我这样家境普通的孩子,母亲则会把土豆切成细丝,撒上一把盐简单炒制,再和着苞米面,贴成厚实的大饼子。这些大饼子既有土豆的绵软,又有苞米的清香,不用配菜就能吃得香甜。大家还会从家里带上用玻璃瓶装着的凉水,劳动得口干舌燥时,便就着呼啸的小西北风,大口大口地喝着凉水,啃着干粮。尽管条件简陋,可与伙伴们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笑声回荡在田间地头,那一刻,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快乐,再普通的食物也变得格外美味。
等到傍晚返程时,情况就变得“惊险”起来。那时候火车管理严格,我们这些没有车票的孩子根本不被允许正常乘车。于是,我们趁人不注意,只能顺着老火车头前面的梯子,小心翼翼地爬到加煤的地方。在那里,我们紧紧地挤在一起,随着火车的颠簸摇晃。等到下车时,每个人都灰头土脸,脸上、身上沾满了煤灰,整个人仿佛变成了“小煤球”,但大家却从不喊苦喊累。
而支援农业除虫灾的经历,更是为那段岁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当农村遭遇虫灾时,镇里发出号召,我们学生纷纷响应,投身到除虫行动中。我们拿着罐头瓶子,一头扎进玉米地里。玉米叶子划得手臂生疼,但大家顾不上这些,全神贯注地搜寻着藏在叶片间的虫子,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夹出来,放进瓶子里。老师还会根据收集虫子的数量表扬大家,这让我们干得更起劲了。
后来,我们还去到团山子镇帮忙。那里的树木也遭受虫害,我们要仔细检查每一棵树,将树口处、树皮上的害虫都清理干净。调皮的男生们还闹出过不少“风波”,他们恶作剧地把虫子往女生身上扔,吓得女生们尖叫连连。一时间,玉米地和树林里,惊叫声、斥责声与欢笑声混杂在一起。不过,老师得知后严厉地批评了这些男生,告诫他们这样的行为可能会吓坏女生,大家这才收敛起来。
在学校的生活丰富多彩,街道成立的工农大院更是为我们的童年增添了别样的色彩。作为大院活动的积极参与者,我和同学们经常到火车站进行演出。记得那时,我总是扮演小老头的角色,头上裹着白手巾,背着小手,有模有样地唱着《新盖的房,雪白的墙》《老汉我今年78》等歌曲。因为在演出中把小老头的形象刻画得太过生动,同学们便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小老头”。一开始,我心里很是生气,觉得这是大家在取笑我,但慢慢地,这个外号也成了我学生时代独特的标签,承载着大家之间深厚的情谊。
这些经历,无论是辛苦的劳动,还是充满欢乐的演出,都深深烙印在我的生命中。它们让我在困难中学会坚持,在集体活动中收获友谊,更让我懂得了生活的不易与珍贵,成为我人生中无比宝贵的财富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动荡年代里的求知与成长(1975年)
1975年,我已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那时正值求知欲旺盛的年纪,却因母亲多年患病、家中债台高筑,连买一本书都成了奢望。借读与手抄本成了我们获取知识的主要方式——常常借来书后,连夜伏案抄写,字迹工整地抄完再归还,捧着自己抄录的泛黄纸页,竟比读新书还珍惜。
我偏爱语文,尤其痴迷文科,笔下的作文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在课堂上朗读。每当油墨味的纸页在讲台上展开,听着自己写的“夜读”“学马列”等作品被逐句点评,总觉得那些在煤油灯下抄书的夜晚都有了回报。
记得最难忘的一次,我从邻居女同学处借到一本手抄本《鲁迅论十二月》。未曾想,这本书突然被学校定性为“腐蚀青少年”的禁书。某天课间,老师突然搜查书包,当那本字迹青涩的手抄本被翻出时,教室里哄堂大笑——一来因我与女同学的“交集”成了笑谈,二来谁也不明白,鲁迅的文字何以成了“洪水猛兽”。我攥着书包带低头不语,只记得书页上批注的“学医救不了中国人”还墨迹未干。
作文成了甜蜜的负担。因文笔尚可,我成了班上“代写专业户”。那些身材高大的淘气同学常堵在教室角落,挥着拳头逼我替他们写作文:“不写就揍你!”我生性怯懦,又身形瘦小,只能攥着铅笔在课间匆匆替人赶工。直到那天,邻居家的混小子因我拒绝代写,竟挥拳砸向我的眼睛——眼眶肿得几乎睁不开,母亲抹着泪领我去讨说法,他父亲抄起笤帚把他打得嗷嗷直叫。
此事被班主任知晓后,她在课堂上拍着讲台怒斥:“欺负同学算什么本事?再让我看见谁动李明军一根手指头,直接找家长领回家!”那位总在我作文本上画红波浪线的吴老师,此刻眼神如利剑,直戳向缩在后排的混小子。他满脸通红地低头搓手,而我攥着被老师批注过的《论十二月》抄本,突然觉得胸口发烫——原来文字不仅能藏在纸页里,还能成为保护自己的铠甲。
后来听说,那混小子当兵时因违纪上了军事法庭,复员后靠关系谋了差事,却依旧恶习难改:曾在别人铺就的红地毯上随地吐痰,被同乡训斥时还梗着脖子顶嘴。哥哥早年便断言他“一辈子没出息”,不想竟一语成谶,听说他早已不在人世。
那些年的校园,既有偷抄禁书的忐忑,也有被欺凌的委屈。但每当夜深人静,借着煤油灯抄写书页时,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总让我觉得,比起某些人空洞的拳头,文字里藏着更辽阔的世界。而老师桌上永远为我留着的半块红糖、作业本上比别人多一倍的批注,更让我坚信——被知识托举着的人,终会站得比阴影更高。
命运的伏笔早已埋下。后来我进入油田工作,从地质研究、验收员到成为油田报社记者,总笑称自己是“被拳头逼出来的笔杆子”——若不是小学那些被堵在角落写作文的日子,或许永远不会发现文字的力量早已渗进骨血。如今伏案写稿时,偶尔摩挲着当年抄书时留下的茧子,恍惚间还能看见那个在煤油灯下抄写鲁迅文章的少年,笔尖落下的不仅是油墨,更是穿透岁月的星光。(未完待续)
李明军,笔名文实。1960年3月出生于扶余县三岔河镇,大专文化,原为《吉林石油报》主任编辑,副高级职称。2020年3月正式退休。
多年来撰写新闻及散文、小说稿件2000余篇,发表在省内外30余家报刊杂志上。近年来,在搞好报纸编辑的基础上,潜心研究新闻理论,《浅谈企业报的策划》、《如何挖掘新闻由头》、《如何让企业报经济版活起来》等多篇论文发表在省级以上业务刊物上,并有部分论文获省内外新闻理论研讨一、二、三等奖。并公开出版《松辽写真》、《走进新闻芳草地》、《百味人生》等著作,目前第四本新闻著作正在出版中。同时,他的名字已被编入到《中国当代学者传略》一书。现为松原市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
大连有声文艺,是继徐丽创办《朗读者》读书会(又名:松嫩流域朗诵团)之后又创刊的有声文学媒体。大连有声文艺,就是把精品文学变成好声音。每一个文字,不仅仅是文字,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爱,有思想的精灵。每段文字都是通过深思熟虑的结晶,更是对文学艺术和生命的敬畏。2021年4月9日,徐丽文学自媒体《大连有声文艺》应运而生,随之得到松原文化界和多个城市众多文朋师友纷纷投稿。可见广大读者对声音艺术的追求和心理渴望。文学艺术永远为广大读者服务。植根于生活土壤的文学精品,经过原创作者再次提炼,又经过好声音的录音诵读,为文字进行二次创作和提升。喧嚣的红尘,浮躁的世界,好声音的魅力和穿透力能为读者奉上听觉的文化盛宴。
之所以取名“大连”,寓意:大连在东北三省,无论是从经济还是文化等多角度,都是名列前茅的海滨城市,而且覆盖率很广,能带动文学艺术齐飞并进。让精品文学得到广泛的传播。“有声”就是把文字变成好声音。“文艺”就是文学艺术。组合起来就是“大连有声文艺”。
大连有声文艺编辑部
文学顾问:李明军
艺术顾问:沈树立
艺术指导:吕东飞
配乐指导:贾兴旺
文艺评论:姚宗希
总编:徐丽
收稿:丽子
审核:北方二丫
编辑:北方的云
执行总编:林海丽子
大连有声文艺总编徐丽女士,有偿为各企事业单位、各大餐饮、美业、洗浴、企业家,撰写创业经历和企业背景,以及人生自传。编辑部收集优秀的文学作品。思想性、艺术性都非常精彩的文学作品,可用好声音演绎。投稿微信:林海丽子15043872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