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的功能
文/陈飞 编辑/谦坤
我的嘴与大伙一样,也有三大功能:吃饭、讲话、亲吻。我的大半生,大概都是为了满足嘴的功能而操劳。
嘴的第一功能是吃饭,当然也包括喝酒、吸烟、吃零食等等。人不仅要吃饱,而且还要吃好。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因为没有大学招生考试,我高中毕业后就回乡务农,每天早出晚归,脸朝黄土背朝天,连番薯粥也未能餐餐吃饱。那时,就盼望着生产队里搞突击,方可饱餐一顿白米饭。
有一次,一个堂兄从部队回乡探亲,绘声绘色地给我们讲述部队大桶大桶香喷喷的白米饭。
他说:“我们排队进饭堂,米饭随便吃!”听得我心往神怡,就决意去当兵。结果体检政审合格,真的去当了海军。
当了海军,不仅能吃饱,而且还有肉吃。每天,香喷喷的白米饭随便吃,还有两菜一汤,美极了!但是,当兵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服役期满又要退伍回乡务农。怎么办?好好干,争取提干!果然,第二年就提了干,水兵衫换上了四个兜的军官服。从此就不愁饿肚子了。但是,想吃得好,还不行。是改革开放这几十年,日子才慢慢地好起来,生活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想吃龙虾,就到水产市场去挑一只买回来,宰了清蒸,还可以倒上一杯美酒,全家人美美地吃一餐。吃饭的问题终于得到解决。
嘴的第二功能是讲话。首先,要会讲话。小时候,肚子饿了不会讲话,就拼命哭。哭,实际上也是一种语言表达。只有母亲听得懂,会马上给吃的。后来长大了,慢慢学会讲话。可是,讲话总是直来直去,花言巧语、甜言蜜语怎么也学不来。以致不受大人和领导的喜欢,姑娘也不喜欢。因此,到了三十多岁,才找到老婆。
感恩许多老前辈多年的批评教育,使我讲话有了不少进步,甚至还可以牛皮哄哄地站到讲台上讲课。我到党校去讲了几次课,感到当老师的人是最幸福的,每天可以站在讲台上大讲特讲、滔滔不绝、没完没了!我的一生就想当老师,甚至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时候,还想到学校去教书。但是,鬼才要你呢!
有时我想:言论自由,这不仅是一个社会问题,也是一个人生问题。如果把一个人单独关在一个黑房子里,不让他讲话,可能会把他憋死。前几年,我因病被医生手术割了半边声带。医生说:“手术后,你将来可能讲不了话了!”天啊,这怎么行!手术后半年时间,果然一句话也讲不了,差点把我憋死。但我不能这样活活被憋死,我拼命“哇哇.…哇哇….”地乱叫。熬过半年,竟然慢慢恢复了讲话。医生说:你这是个例,也是奇迹!
能讲话、会讲话,这不算真本事,真本事是讲话算数。要想讲话算数,就必须在仕途上努力,树立威望,争取进步,当上一哥。我曾企图努力,终归失败。
现在老了,孩子大了,也退休了。再过多讲话就叫唠叨,再到处指手划脚就叫多管闲事。因此,现在不是如何学会讲话,关键是如何学会闭嘴!
嘴的第三功能是亲吻,当然也包括接吻。吻 ,是满足人的心理需要和情感需要的重要表现形式,也是人们交往的一种礼仪。在国外,吻是一种很普遍的社交方式,但在国内却是虚有的礼仪。
有一次,我在法国旅游,在一个景点看到两个美丽的金发女郎在照相,突然,她们把相机拿来给我,比比划划让我帮她们照一张。当我帮她们照完相之后,有一位美丽女郎走过来接过相机,然后,猛然在我的脸上吻了一口,搞得我胆战心惊,至今还耿耿于怀!幸得没人举报。
我的大半生,大概主动吻过十个人。有社交吻,有亲情吻,也有爱情吻。不同的吻感受是不一样的。
父母亲吻过我,我也吻过父母亲。小时候,每当我做了一件好事,比如去捡了一捆柴火回家,当我把柴火放下,母亲就会把我搂过来,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吻一口,让我心里暖暖的。有一年,父亲来广州治病,由于脚受伤化脓,医生为他清理伤口,他裂着嘴大喊大叫:“痛啊!痛啊!”我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说:“好了好了,再忍一下就好了!”父亲说:“你吻我一下就好了。”我真的在父亲布满皱纹的脸上吻了一口。父亲笑着说:“好多了,不痛了。”真奇怪!老人变小孩!
我有六个兄弟姐妹,作为老大的我,把小弟小妹带大是天经地义的事。在他们成长的道路上,在他们红红的脸蛋上,都留下了我深深的吻。
我唯一的宝贝儿子,从小就是被邻居挂在嘴上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十一岁开始,家里饭后洗碗的事,他包揽至今,只要他在家吃饭。读书的事,从小学到中学,从中山大学到英国留学,从不要我操心。每听到别人夸奖他时,心里总是暖暖的,就想吻他。
最美最甜的吻,当然是爱情接吻。因为当年我们两个都是军人,部队管理特别严格,所以谈了两年恋爱,手都没拉过,吻,只能封存在梦里。到了快登记结婚的时候,才解除武装,举手投降。现在尽管老了,吻还是挺开心的。据说:吻,不仅可以怡悦心灵,还可以延年益寿!何乐而不为呢?
总之,人老了,吃,可以少一点;话,可以少一点;但吻,不能少!因为,爱是幸福的、美好的、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