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场惊心动魄的接站
文/屈红卫
父亲要来西安参加公司老员工的婚礼,这可让我犯了难。他不识字,极少出远门,独自乘车来这么远的地方实在令人放心不下。可父亲执意要来,说这是大事,必须到场祝贺。拗不过他,我只好精心安排。
我委托老家的朋友一早开车去接父亲,出发前再三叮嘱,一定要把父亲安全送到长途汽车站,买好车票送上车,还得给父亲的手机充好电、检查好,确保到西安后能顺利联系。朋友很靠谱,把父亲送上车后发来了照片,还告诉我10:50发车,中午1:30就能到城西客运站。看着照片里父亲略显局促却又期待的神情,我稍稍放下心,只盼着时间快点过去,能早点接到父亲。
中午一点,我准时让公司的发小去城西客运站接父亲。可没过多久,发小就打来电话,语气焦急:“哥,叔的电话打不通,我在车站找了一圈,没见着人,这可咋办?”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拨打父亲的电话,听筒里却只有机械的提示音:“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我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额头冒出冷汗,整个人慌了神。
我强作镇定,让发小在城西客运站周围仔细寻找,自己则在公司来回踱步,绞尽脑汁想办法。我先给老家的母亲打电话,声音都有些颤抖:“妈,我爸出门时带手机了吗?”母亲也很着急:“带了,我还专门检查了,手机有电哩。”我又拨通送父亲上车的朋友电话,劈头就问:“你真把我爸送上车了吗?”朋友语气坚定:“送了,亲眼看着他坐好,车票都塞他手里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我不停地给发小打电话,让他扩大寻找范围,自己也在网上搜索各种可能的情况,可心里还是没底。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个咸阳的陌生号码。我心烦意乱,以为是推销电话,随手挂断。没想到电话又执着地响起,还是那个号码。我不耐烦地接通,刚要开口,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爸在我跟前哩,我在城西客运站对门公厕这里呢!”
听到这话,我悬着的心“咚”地落回原处,眼眶瞬间湿润了。我连声感谢:“谢谢,谢谢!太感谢您了!我马上叫人去接!”赶紧给发小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当父亲出现在公司门口时,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略带埋怨地说:“爸,把你手机拿出来,我看一下,咋一直打不通呢?”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拿出老年机。我接过手机,愣住了——屏幕已经碎成了蜘蛛网状。
父亲挠挠头,笑着解释:“前几天我去浇地,把手机弄丢了。等浇完地回去找,咋都找不着。我顺着路来回找,好不容易在草丛里找见了,估计是被路过的三轮车给砸了。刚下车想给你打电话,结果怎么都打不出去。没办法,我就找了路边扫地的师傅,麻烦他用自己的电话给你打了个电话。”
看着父亲愧疚的眼神,我心里满是心疼。拔出手机里的SIM卡,插到自己手机上试了试,果然没有信号,看来手机和卡都坏了。我拉着父亲的手说:“爸,你没事就好,手机和卡坏了咱再买新的。”下午,我就带着父亲去案板街移动营业厅办了新的SIM卡,又在网上给他选了一款结实耐用的新老年机。
这件事让我深刻体会到,在如今这个时代,手机早已不只是通讯工具,更是亲人之间的情感纽带,是安全感的来源。而那位热心的环卫工师傅,在我们焦急万分的时候伸出援手,他的善举如同冬日暖阳,温暖着我们的心。我在心里默默祈祷,愿好人一生平安!
作者简介:
屈红卫,1974年生于陕西凤翔,现客居西安,喜爱文学,民乐,但都还是门外汉。“读书不求甚解,笛箫聊作自娱”仅做娱乐消遣而已,但想把这两个兴趣学习到老,坚持不懈,希冀能够采撷些许小花。
(审核:武双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