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丨独舞风铃

日暮，芦苇挺成一把把霜刃

和湖水、两只老船

一起守护着一只大船

它们将皱纹，隐入秋深

仿佛，时间忘了弯腰

大的那只在中间

绿色的篷，有明灯，有悬撑

小的两只紧挨左右

骨节生锈，裸肌落满灰尘

却敞着衣襟，像两只脱羽的苍鹰

头向前倾，随时准备把血肉熬成缆绳

让风浪啃噬，却不肯松开

那早已长大的锚

庄子说：涸辙之鲋，相濡以沫

可它们，连唾沫都风干了

只剩骨头，支着倾斜的黄昏

水鸟掠过时，翅膀，划破寂静

原来，有一种守护

比起离别，有更深的磨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