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保民
有句俗话说孙吉人:“喝繁水长大的”。( 繁水:音ván fǔ )
这里的“繁”,孙吉话不念“fán凡”,而念“ván”,与方言的“万、晚”是一个读音。意思是:多、复杂。如:“繁多、繁杂,繁乱”等,与“清(tiè)”相对。
“繁水”的意思是:水不那么清澈透明,比较繁杂,里边的杂质多、浑浊不清、不甚干净,与自来水不能相比,更不能比纯净水。如:“刚刚下咾雨,池泊的水有些繁”,“茶壶底的水成繁的啦”。而在语句“把米汤多腤(an)一会,繁繁的好喝”、“你这米汤就没腤好,一点都不繁,洌(lie)水的浪叽”里,“ 繁 ”又有“浓稠”的意思。
孙吉地处峨嵋岭上,俗称坡上,往南是临晋坡,往西是黄河,往北是荣河坡,十年九旱,历来缺水,又因为土厚井深,取水艰难,自古人、畜多以池泊收集雨水生活。过去,农村的巷道全是杂土甚至粪便(不像现在都经过了硬化),一下雨全流进了池泊。虽然经过沉淀以后肉眼看似碧绿清澈,其实里面的东西还是挺丰富的,烧开以后常常上面会漂一层绿沫,底下还会有不少的白色沉淀物,故而人们戏称为“繁水”。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还没有机井之前,孙吉及坡上等处的人一直是以这种“繁水”为主要生活用水的,所以就有了上面的说法“喝繁水长大的”。
外人戏嘲孙吉人有“繁劲”,这与曾经喝的是繁水或许有关。这个“繁劲”,大概意思是坚韧执着,顽强不屈,不轻言败,看准了目标,就要不懈地努力追求,不达目的不肯罢休。曾经有人戏谑孙吉:“除了粮棉油,样样都是头”,从侧面说明了孙吉人不甘人后,勇于争先的精神。
为了普及教育,孙吉人可没少用“繁劲”。民国初年孙吉办有两个小学校,还开办了孙吉镇女子初级小学。当小王庙高小停办以后,孙吉又办起了高小。新中国成立后,又办起了农民业余学校。当年国家刚开始推广普通话汉语拼音,孙吉除了学校,业余农校也积极组织教学,使一批常年种地的农民学会了拼音识字,摘掉了文盲的帽子。因为成绩突出,成为万荣县的先进典型,经《人民日报》等媒体报道后,全国各地前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还被邀请代表参加了全国文教群英会。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第一年,孙吉就有七人被录取,其后十年更是有三百多人考入了北京大学、南开大学、兰州大学等大中专学校,临猗县夺得高考十连冠,孙吉高中也功不可没。
孙吉人有爱戏的传统,其业余剧团曾经也是名噪一时,多次受邀为万荣县的“三干会”演出,还参加了运城地区的戏曲调演。《锣鼓杂戏》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演到了省城,演到了北京。
改革开放以后,不少村民与时俱进,转变观念,不再死守土地刨食吃,大胆走出家门村门,奔向城市讨生活。孙吉人的生意不仅在运城等中小城市,而且遍及全国各地的大城市,像北京、西安、天津、南京、太原等地都有孙吉人开办的工厂和店铺。毫不夸张地说,你买的蛋糕点心等礼品,极有可能是孙吉人加工的。
前些年运城的高铁还没有开通时,孙吉就有直达北京的大客车,夕发朝至。乡村的客车直达北京,这在全国也是屈指可数的。
孙吉人“繁缠”,那是为了实现理想的奋斗和拼搏,并不是难缠。
黄土高坡多池泊,
繁水铸就繁性格。
坚韧不屈度坎坷,
一路蹉跎一路歌。
都市头条编辑:张忠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