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我不认识屈原
文/褚向平(河北)
其实 我不认识屈原
我读过他的《离骚》《楚辞》
还有属于他一个人的江山
后来 我听到所有他的关于
却充斥着某些虚幻
但从此不知为何
年年夏花开 我总想
用一颗血淋淋的心祭奠
并索根寻源 再后来
去了一次汨罗江
闻了闻粽香 听了听诵唱
摸了一把坚贞 触了触
真正的哀伤 想了想
一种系紧魂魄的期盼
忽然坠入绝望
家国失守 城池破碎
无法诉说的悲悯
只好问神 问命运 问时间
最后九问苍天
解构与重构:在认知裂隙中触摸屈原的精神光谱——评《其实 我不认识屈原》
褚向平的《其实 我不认识屈原》以充满悖论的命题为切口,打破传统怀古诗的叙事惯性,通过认知与情感的矛盾张力,将对屈原的追思升华为对家国命运、精神坚守的永恒叩问,展现出当代诗歌独特的思辨性与情感穿透力。
诗歌以“其实,我不认识屈原”这一颠覆式开篇,制造强烈的认知冲突。表面否定对屈原的“认识”,实则暗指传统历史认知中屈原形象的符号化与抽象化——虽熟读《离骚》《楚辞》,却难以触及这位先贤真实的生命温度与精神内核。“充斥着某些虚幻”直白地表达出对既定历史叙事的质疑,为全诗奠定思辨基调。
诗的转折始于“年年夏花开”,情感在此陡然升温。诗人以“血淋淋的心祭奠”“索根寻源”等极具痛感的表述,展现出超越理性认知的情感冲动。汨罗江之行为诗歌注入具象化的现实维度,“闻粽香”“听诵唱”的感官体验与“摸坚贞”“触哀伤”的抽象感知交织,完成了从文本认知到精神共鸣的跨越。这种身体在场的仪式感,使屈原的精神不再是遥远的历史注脚,而是转化为可触碰、可感知的情感实体。
后半部分诗人将个人情感升华为对家国命运的悲怆省思。“家国失守,城池破碎”既是对屈原所处时代的回溯,亦暗合人类历史中永恒的伤痛;“问神、问命运、问时间”直至“九问苍天”,层层递进的诘问,将个体的迷茫与无力感推向极致,构建出苍茫而深沉的悲剧美学。这种绝望并非消极的终结,而是对理想主义坚守的反向证明——在命运的荒诞与无常中,屈原式的精神气节愈发显得珍贵而悲壮。
诗歌在语言上呈现出虚实相生的独特质感。“虚幻”与“坚贞”、“粽香”与“哀伤”等对立意象的并置,形成强烈的情感张力;口语化的直白表述与古典意象的交融,消解了历史与现实的隔阂。这种叙事策略既打破了传统怀古诗的典雅范式,又以现代性的诗学语言赋予古老命题新的生命力。
《其实 我不认识屈原》超越了单纯的怀古诗范畴,通过对认知边界的突破与情感深度的挖掘,将对屈原的纪念转化为对人类精神困境与坚守的哲学思考。诗人以个体经验为棱镜,折射出传统文化精神在当代语境下的解构与重生,为读者打开了一扇重新理解历史与自我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