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五）

王慧仙

2023年8月4日，家中迎来一位特别的访客——家姐的同事。这位银发如雪的老者已届耄耋之年，其丈夫曾是我初中时期的任课教师。时光回溯至青春岁月，那位教师初时对家姐展开追求，遭拒后转而追求自己任教班级的学生。戏剧性的是，这段师生恋终成正果后，家姐与这位女士竟在教坛相遇，从初始的微妙情愫逐渐成为至交。如今两位八旬老人仍时常拄杖互访，穿越半个世纪的岁月风霜，这份始于青春时代的情谊依然如银杏叶般璀璨夺目。

今天看见她，就想起有一次我因为工作转正，在合作街上忐忑不安地找认识的人时，她看见我，热情地叫我去她家吃午饭，在吃饭时她的老公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地说“文化大革命”给老师写大字报的学生无知，忘恩负义等等，我听出言外之意，是她老公误会我了，我因社会关系的影响，也是文化大革命的受害者，根本没有参与给老师写大字报的权利，可在老师的家，不能辩解，争论。真是有苦难言，她看到我的为难情绪，为转移话题，问他负责的学习班的事儿，给我解围了，我从内心感谢她。此刻望着姐姐与她执手絮语的背影，倒也不忍搅扰这番私语，只默默续上两盏清茶，任茶烟氤氲着旧日温情。

就带两个孩子去户外活动。玩了一会儿，果果要回家画画，就随孩子意愿回家教线描画；我用铅笔画了一只兔子吃胡萝卜，让孩子描，涂色，豆豆描的快，描完就涂色，为了启发果果，把豆豆表扬了两句，这下可好，没起到好作用，起相反作用了，使果果不画了，果果看了一眼豆豆的画，立刻说；“我不画了”，放下笔，说到做到，真的不画了，怎么启发也不画了，只好等豆豆画完了，再手把手的教果果线描，涂色，画完了，果果很高兴，拿去让姨奶奶看，满怀期望的等姨奶奶表扬。在我眼神示意下，姨奶奶和她不吝赞美之辞，孩子顿时笑靥如花。恰逢此时她的儿子来电催促返家，原本老大外甥女已预定餐馆准备款待她，这般匆匆离去让人深感歉意。

7点在饭馆吃完晚饭回家，外孙女文文坐在床上，让两个孩子认读卡片上已学过的生字，生词后，看电影，两个孩子很专注地看，为了保护眼睛，我不让看，外孙女文文说；“我掌握时间，只看十分钟”。孩子们乖乖地听外孙女的话，到时间就关了，不像以往耍赖，一个接一个地看。

8月5日上午姐姐带我们，两个孩子在健身场玩。下午果果要求讲；“空中楼阁”的故事，这次豆豆也同意讲；“空中楼阁”的故事，为了孩子理解故事的内容，以实物积木撘一楼，在一楼上搭二楼，再在二楼上搭三楼，故事中的老爷爷，不要一楼和二楼，要搭三楼，豆豆和果果异口同声地说；“不要一，二楼，三楼不能搭”。以实物边搭边讲孩子们理解了“空中楼阁”这个成语。

晚上由于我儿子两口，女儿两口，妹妹母子，表妹远道而来，老大外甥女早就定了接风宴，快7点时我们去酒店等待，由于现代化的手机通讯方便，远近的客人按时到酒店，老二外甥女的女婿给我们献上雪白的哈达。

席间服务员陆续端上香气扑鼻的硬菜，荤素相宜的佳肴与琼浆玉液交相辉映。两间包厢里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当男士包厢的小辈前来敬酒时，八旬长姐虽曾患脑梗，却难掩重逢之喜，接过侄儿奉上的酒盏仰颈而尽。作为家族长辈中的二姐，我早已做好应对之策。待二侄儿双手捧盏含笑而至，我起身接过酒杯，环视众人朗声道："祝我们大家欢聚快乐"，同样爽快饮尽杯中酒。素来滴酒不沾的表妹，在这难得的团圆时刻也欣然举杯。最令人讶异的是月仙妹妹，多年未见竟判若两人，比以前开朗，活泼多了，接过侄儿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说；“今天因为见到亲人们，我高兴，这酒我喝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男士包厢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猜拳声浪，"二喜好，六六六"的呼喝声裹挟着再次重逢的喜悦，直至九时许方尽兴而归。我们带着孩子先行返家，安顿好母亲吸氧服药，侍奉完幼子就寝，大外甥女才得空洗漱歇息。暖黄的夜灯下，阖家团聚的温情在氧气机的轻响中静静流淌。

作者简介：王慧仙，退休教师。早年创作，发表过几篇作品，上海“母亲陵”曾获奖。近年，相继在《茌平文苑》发表散文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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