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黄了
文/海梦
枇杷黄了
照亮了，山洼里的慢时光
静静的夏风吹来
滚落的枇杷果
惊飞了斑鸠的翅膀
在这人气稀少的乡村
感觉到鸟鸣声里也平添了几分忧怨和惆怅
高大的枇杷树下
站立着，眺望儿女回家的驼背的老娘
一双眯缝着的眼夹住了斜阳的光线
那光线也如金针
刺在了远归儿女的心上
妈妈的枇杷果黄了一茬又一茬
妈妈的儿女走了北方又去了南方
妈妈的牵挂啊
已变得有些麻木
不再是彻夜无眠
不再是滚着露珠的泪行
妈妈变成了进入画境的艺术家
学会了对静谧朴素的生活静静凝望
今夜吃着用火烧柴煮的米饭
可否想起旧时的模样
那涤荡在乡村炊烟里的欢笑
还有那柴草垛旁圆圆的月亮
都变成了记忆的画框
唯有鸡鸭鹅狗猫还是母亲的伙伴
一台老电视，
还在，梳理着老人无奈寂寥的愁肠
只有盐巴弄熟的青豆味儿
弥漫着有些古老的灶堂
老人把时光撕成了碎片
多么像，儿时晾绳上的尿片和土布衣裳
妈妈老了
老成了枇杷的颜色
却等待贪吃的儿女们一口一口品尝
清晨再也不想睡懒觉了
替妈妈打扫鸡鸭鹅窝，前堂和后房
去几里外的集市
买来新鲜的鱼肉和食材
给天下可怜的妈妈做一碗乌鱼汤
从此
妈妈的心酸，我们永远藏在心房
枇杷黄了
照亮了，碧水蓝天的山岗
那里住着我们的白发亲娘
常回来看看吧
那里有甜枇杷的味道，那里也有妈妈期盼又满足的目光
2025、5、30日下午3：29（守在婆婆的日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