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暇思

刘羽呈

（指导老师：刘凤）

端午又至。

市场里的大妈大姨又开买卖鲜亮的粽叶，和一个个扎实的粽子。

路过的人围着摊子左看右看，家里繁忙的人挑了些孩子爱吃的口味就匆匆离开。

子女多年未归的老人，则慢条斯理的摆弄着干净的叶子，顺手抽几条绑粽叶的棉绳，拿着比往年少的叶子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摊位。

艾草也重新摆在了摊位上，不贵，也没什么人买。

村子里的龙舟赛照样举行。岸边占满了人，有的踮着脚，有的爬到树上望着河上沸腾的青年，还有第一次见着赛龙舟的娃娃，非让大人扛到肩上，感到龙舟新鲜，哇啦的叫着。

参赛者赛服鲜亮的颜色在河中明晃晃的前进；吆喝声、口号声伴着咚咚的鼓声前进；远处水里的锦鲤被吓得四处逃窜；淘气的小孩在岸边和朋友追着船嬉笑着，伴随着第一名跑向终点。

比赛结束，获胜者兴奋的欢呼，最后一名也没有丧气。高低也只是一场游戏，打闹着和不同组的船员一起脱下上衣，跑到树下抢起饮料。

太阳渐渐落下，夕阳撒下火红的光晕，伴随着路边的霓虹灯闪烁，在老巷子里折射出烟火人家的氤氲。

更多人还是选择去超市里买现成的粽子，也只有下了班的老酒鬼才会嚼着花生米喝着雄黄酒，逞着强，硬把自己灌醉，酒友一边笑他，边自顾自的吹着牛，自己也快醉醺醺的晕倒。

坐在书桌前的小孩望着窗户外明亮的街头，眺向过节时更加热闹的小集市，期待着吃完饭下楼找朋友出来一块玩儿。

河面上只剩下几缕残阳，懒懒地随着微波轻轻晃动。岸边的菖蒲依然青翠，只是少了些采撷的手，它们便愈发茂盛起来，在晚风里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什么。  

人们说，端午是为纪念一个投江的诗人。可如今，谁还记得他的长叹与离骚？谁还懂得他的忧愤与不甘？粽子甜了又咸，龙舟赛了一年又一年，那纵身一跃的决绝，终究被时光冲淡，成了日历上一个红色的记号，成了商家促销的由头，成了朋友圈里几张敷衍的配图。  

然而，这条河记得。  

它记得千年前那个衣袂飘飘的身影，记得他怀中紧抱的石头，记得他沉入水底时激起的涟漪。那些涟漪，一圈圈荡开，荡过了秦汉的明月，唐宋的烟雨，一直荡到今天——化作了我们手中的粽叶，化作了门楣上的艾草，化作了血脉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又是一年端午至。  

我站在河边，看夕阳将河水染成雄黄酒的颜色。恍惚间，仿佛看见的不是水，而是一条流淌了千年的血脉，从远古而来，向未来奔去。我们终将老去，而这条河不会。它会带着我们的故事，继续流淌，直到下一个千年。  

端午安康。

作者简介：刘羽呈，女，广州市公用事业技师学院学生，喜欢阅读名人名作，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