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前语:中国铁路成都局集团公司涪陵工务段关工委围绕中国关工委、国铁集团关工委、成都局集团公司关工委成立35周年,川黔铁路通车60周年,纪念红军长征胜利90周年和遵义会议胜利召开90周年,涪陵工务段建段20周年之际,邀请涪陵线路维修车间关工小组、黔江高铁桥路车间关工小组、安全生产调度指挥中心关工小组对口“五老”朱正强,向新入路青工讲《爷孙三代铁路情》的故事。
爷孙三代铁路情
文/朱正强
我叫朱正强,重庆綦江区人,65岁,高中文化,中共党员,线路工长,线路技师。父亲是新中国第一代铁路人,我是“特殊年代”末的第二代铁路人,儿子是高铁腾飞时代的第三代铁路人,我从川黔线綦江工务段线路工、线路班长、工长,到渝怀线涪陵工务段白马线路工区工长、线路技师,退休后在中铁工程局精调高铁线路,养护城市地铁,已是在党30年,涪陵工务段“五老”。今年是中国关工委、国铁集团关工委、成都局集团公司关工委成立35周年,川黔铁路通车60周年,纪念红军长征胜利90周年和遵义会议胜利召开90周年,涪陵工务段建段20周年,“四喜同庆”之际,回望走过的45年钢轨人生路:川黔线26年,渝怀线10年,地方铁路9年,与两条银色轨道结下的不解之缘,将我们爷孙三代的铁路情怀紧紧串在一起,因为我们爷孙三代都是19岁投身的铁路事业,无疑给我的钢轨人生故事更加熠熠生辉。
一、父亲的背影
父亲高大的形象,宽厚的背影,在儿时的记忆里,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父亲是第一代铁路人。新中国刚一建立,19岁的父亲离开家乡,投身修筑成渝铁路的民工队,同筑路大军一道,硬是用铁镐钢钎,錾子手锤,肩挑背磨,满清、民国政府规划了半个多世纪都未能实现,在百废待兴的新中国,10万军工仅用2年时间,就筑通了504公里成渝铁路。
成渝铁路刚一通车,21岁的父亲,响应重庆市人民政府“改建綦江铁路,提前打通川黔铁路江南段,提升綦江铁路运输能力,为重庆钢铁生产添砖加瓦”的号召,同大批民工迅速转入“改建綦江铁路”的建设工地。父亲凭着4年私塾文化功底,聪明能干,吃苦耐劳,能写会算的特长,得到民工总队的赏识,协助工地统计施工进度,丈量收方,民工考勤,跟着施工负责人学会了铺设轨枕、铺设线路、铺设道岔、调整轨距、起拨道技术。
1959年底,川黔铁路白沙沱长江大桥建成,珞璜~小岚垭~七龙星~民福寺~夏坝4个区间34公里江南段线路贯通,原1947年筑通的江口~綦江67公里綦江铁路首段,江口~五岔(夏坝)段37公里线路废止,由刚筑通的川黔铁路江南段珞璜~夏坝段取代,与原綦江铁路夏坝~綦江~三江~万盛,三江~赶水铁路连结,跨越白沙沱长江大桥进入小南海,接入1952年贯通的成渝铁路,赶水、万盛运往重钢的铁矿石、煤焦,通过川黔铁路江南段,跨越白沙沱长江大桥,进入成渝铁路运往大渡口。
川黔铁路江南段开通后,父亲从民工转为綦江工务段正式工,凭着铺设新线学到的业务技术,很快从线路工提升为线路班长、工长、珞璜养路领工区领工员,一头扎进领工区,带领珞璜、小岚垭、七龙星3个工区80多名职工,把领工区管辖20多公里线路䒵刨得滚瓜烂熟,经常忘了还有一个家,一年半载,看到父亲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父亲远去的背影,吃苦耐劳、敢于拼搏、勇于奉献、刻苦钻研的敬业精神,精湛的业务技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二、父亲的言传身教
1980年11月,19岁的我高中毕业,接过父亲的班,成了第二代铁路人。去綦江工务段劳资报到那天,父亲告诉我,“儿啊,线路工是钢铁巨龙的守护神,要养护好线路,首先要敢于吃苦,勤奋学习,掌握过硬的技术本领。”经常用那句“不当元帅的兵不是好士兵”来激励我,“心中要有目标,争当兵头将尾,带兵完成生产任务,养好线路保畅通,确保列车畅通无阻。”“爸,我记住了。”
培训结束,我分配到1979年新成立的两河口大工区,那是1952年,綦江铁路三江~赶水段开通,镇紫街~两河口区间、两河口~东升坝区间成立的伍都坝、盖石洞区间工区,距两头火车站有四五公里,交通出行相当不便,文化生活更是枯燥,那是没有电视机的年代,重庆铁路分局电影放映队,每个月下来放场坝坝电影;我们的老前辈,几乎家家都是多子女家庭,六七口人居住八九平方的斗室,子女虽小,也只能睡上下铺。第一代工务人,就是在这种“前不挨村,后不靠店,出门乘车走四五公里路”的艰苦环境下,工作生活了27年。
段为了改善职工生产生活环境,在高耸入云的松山脚下,綦河坎上的两河口五等小站运转室旁,新建了一幢三楼一底的生产房,将伍都坝、盖石洞区间工区撤销,并入两河口大工区,36名职工从区间工区搬来,1名工长,2名班长,带领20名线路工,16名巡道、看守工,2名轨道摩托车司机,负责工区12公里正线、4股站线、8组道岔的巡查养护和6处危岩看守。
我也成了大工区的一员,在这里同师傅们并肩战斗,养护这条川流不息的川黔铁路,望着去去来来的列车畅通无阻,打心眼里是多么自豪,多么高兴啊。在未成家的那些年,每次调休回家看望父母,母亲总是问长问短,关心我,心疼我,“儿呀,工区环境适应了吗?工作苦吗?累吗?”“妈,不苦,不累,请母亲放心!”父亲总是用慈祥的话语激励我,“儿呀,当养路工过了吃苦关,才知道珍惜时光,加倍努力,更上一层楼。”父亲的言传身教,成为我快速成长的助推剂。
三、艰苦环境磨砺人
刚来工区时,生产生活环境虽然有所改善,乘坐火车不再走路。工区配了一台12英寸黑白电视机,虽然信号不好,杂音+碎米花,但总能看到央视“新闻联播”了。段定期发放的雨衣、草帽、肥皂、手套、胶鞋、防护服等劳保用品,取代了过去穿草鞋、披蓑衣、戴坎肩的年代。巡道工拎硫酸充电“电瓶灯”巡道,取代了过去点“煤油灯”巡道。生产方式也得到改变:职工带上工机具,乘坐轨道摩托车去区间作业,取代了过去用单轨车推着工机具走几公里路,既费马达又费时,还没开始作业,走路就累了两个多小时。作业环境同样艰苦,挖翻浆,捣排镐,换轨枕,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双手打起果子泡,皮肤晒成煤炭人,被社会称之为“铁路上的道班工人”。
按照“工时定额”,工长安排手工捣固,每盘镐2人一组,每组完成12.5米1.5对轨36根枕木8面捣固,8组排镐16人完成150米12对轨288根枕木捣固作业。工长在枕木头划好每盘镐作业位置,各组人员用三齿镐扒出镐窝,镐窝长度深度符合“三够一清”质量要求,经工班长质量检查,发现不合格镐窝,画上“xx”,当即返工。与此同时,工班长检查标记好水平、高低、三角坑、方向、正矢。镐窝扒好后,班长按照检查标记的水平、高低、三角坑,带领2名起道机手,拎着50斤重的“山海关”齿条起道机,对准起道位置,将起道机脚板拽入轨底,班长将道尺靠在轨面上,根据水平刻度变化,指挥起道机手下压手柄,伴随起道机齿条上升抬起轨枕,“好。”班长一声叫停,另一名起道机手挥舞道镐扎紧轨枕头。起好一段线路,8组排镐各就各位,站在上下股钢轨内外两侧,排成2路纵队,伴随清脆的哨声,按照“三三二二一一”捣固模式,每根枕木,从轨枕脚捣到枕木头12镐,再从枕木头捣回轨枕脚12镐,正手24镐捣完后,再捣反手24镐,那“啹啹”的哨声,伴随“咚咚”的捣固声响彻山坳,犹如划时代的进行曲,震撼川黔线。捣固作业结束,班长带领起道机手,对准检查标记的方向、正矢点,按照工长手势,进行拨道作业,矫正线路方向。最后,带领职工锁紧防爬器,矫正石寸,拧紧连接零件,恢复道床。捣固作业地段经列车碾压后,线路高低未出现回落,才算捣固合格,如果出现回落,还得返工,从出工到收工,要7个多小时才能完成。如果出现返工,工作时间会延长到9个多小时。
就是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下,牢记老父亲教诲,抓紧分分秒秒,刻苦学习《安规》《技规》《线路工手册》,潜心钻研业务技能,不懂,虚心向身边师傅和工班长请教,经过刻苦学习,我的业务技能得到很快提升。1982年,工班长叫我当文化教员,利用晚上文化学习,为文化差的职工上小学、初中数学课,帅承基上小学初中语文课,职工文化素质得到提升的同时,也不断充实了自己。

四、梅花香自苦寒来
我是70年代末的共青团员,共青团既是党的助手,又是新长征突击手,在工作中起好先锋模范作用,正如老父亲教诲的那样,敢于奉献才有收获。
参加工作后,工长推选我当工具保管员,我欣然答应,经常利用业余时间整理工具房,修理一些简单工具。在线路作业中,捣镐、三齿镐、拉碴扒经常缺拇断齿,月底轨道车送料具时才能调换,常常出现工具不够用的情况,我萌发了向班长郑兴全学烧电焊的想法,郑班长手把手教我,很快学会了焊接技术,利用休息时间,将缺拇断齿的捣镐、三齿镐、拉碴扒焊接好,缓解了工具不够用的矛盾。
1981年,团小组推选我当团小组长,我义不容辞,没有辜负共青团员的希望,更加严格要求自己,工作中任劳任怨,还经常帮助7名知青招回,体力较弱的大集体女工,帮助她们按时完成工作任务。半年后,工长安排我负责每月1.5公里线路维修改道作业,每天带领3名女工按照指定的作业地段,一撬一撬改正不良轨距,每月维修验收,评定中的轨距、轨距顺坡,全部达到验收标准,得到了工长的信任和赞赏。经常选派我参加全段技能大赛,取得枕木削平第一名,改道作业第三名的好成绩。
1983年,我从两河口调到镇紫街工区任线路工,在工长王国政,从一名高小生“自学成才走上工长岗位”的感人故事感染下,更加刻苦学习,努力工作,被段团委推选为镇紫街领工区团支部书记,带领团员青年月月按时完成各项工作任务,多次被评为优秀团干部。在这里,我认识了东溪幼儿园老师陈天英,在美丽的东溪古镇安了家,有了儿子,家庭重担,全落在了妻子身上。妻子说,“你就安心去忙你的事业吧,家里的事,有我担着呢。”妻子的奉献,正如春秋时期晋文公所说:每一个成功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这个女人,正是我的爱妻,让我如虎添翼。1987~1988年,在段教育室开展的TQC活动中,会同工长认真学习文件,查阅TQC资料,结合工区特点,围绕“人、机、料、法、环”开展课题攻关活动,形成TQC论文,参加段TQC成果发布,荣获二等奖。
川黔线是工农红军留下的足迹,是遵义会议胜利召开的旧址,万里长征走向胜利的转折点,也是激励一代代铁路人“不忘初心、砥砺前行”的教育基地,我始终用“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的豪言壮语武装头脑,虚心向师傅学习,向工班长学习线路养护技术,积极参与班组管理,业务技能得到提升的同时,也学会了填写班组台帐资料,管人用人,编制月日计划,日作业安排,做人的思想工作,带领职工完成各项工作任务。
梅花香自苦寒来,经过两河口、镇紫街工区6年线路工艰辛磨砺,实现了“兵头将尾”的梦想。1995年7月,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先后在川黔线东升坝工区2年线路班长,3年线路工长,镇紫街工区1年线路工长,两河口工区13年线路工长,石门坎工区1年线路工长,2007年调渝怀线武隆线路车间白马巡养工区10年线路工长,线路技师,无论在川黔线,还是在渝怀线,无论在哪个工区任工长,我都始终以党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处处以身作则,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起好表率,坚持原则,用同一把标尺管人用人,处理问题一视同仁,赢得职工爱戴和拥护,不仅守住了安全底线,所在工区从未发生过任何责任行车事故,带领职工月月保质保量按时完成段、领工区下达的线路维修、轨检车考核指标,职工拿到手的生产奖、轨检车奖名列前矛。无论线路养护作业,还是抗洪抢险,我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多次被评为防洪先进个人、优秀工班长,段、分局、路局优秀共产党员、先进生产者。

五、虎口夺回一条命
长江“98洪灾”那年,在那次抗洪抢险中差点被洪水卷走,幸亏我眼明手快,抱住悬空的钢轨,从死神虎口夺回一条命,那场惊险,至今仍心有余悸。
那是1998年盛夏的那个傍晚,8月7日19时30分,我在两河口工区任工长,川黔线突降百年未遇的特大暴雨,一下就是10多个小时,每小时最大雨量达到280毫米,线路封锁,我立即组织职工分兵两路防洪巡查,一路由班长陈永华带领部分职工带上抢险工具巡查两河口至东升坝区间线路,我带领部分职工带上抢险工具巡查两河口至镇紫街区间线路,风声,雨声,山洪“哗哗哗哗”的咆哮声,伴随雷鸣电闪,夹着瓢泼大雨下个不停。一会儿,山洪盛满线路侧沟,有的涵洞被冲下的石头杂物堵塞,淹没道床,我留下部分职工蔬通涵洞,带领部分职工继续向镇紫街方向巡查。
21时10分,巡查到99公里+080地段,汹涌的山洪将一口单涵洞连同12米长一段路堤冲开一道2米深的缺口,形成一段悬空的索桥,钢轨连着枕木悬在空中,山洪像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哗哗哗哗”的吼声,从索桥下漫过枕木涌入綦河,线路中断,立即用对讲机,向领工区防洪值班领导报告险情,组织人员抢险。
山洪堵住了去路,为了查明前方线路,必须踏着被山洪冲刷的枕木过去检查前方线路。我借着巡道灯光,不固个人安危,踏着悬空的枕木,向镇紫街端头小心翼翼地向前巡查,每踏一步,都会有枕木脱落的风险,即使风险再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完成好领导下达的防洪任务!索桥下,是涛涛翻滚的山洪,一旦掉下索桥,就会被山洪冲入汹涌的綦河……在危险面前,是进,还是退!我是共产党员,越是艰险越向前……来到缺口中心,脚下涵洞连同路堤变成了一片汹涌的山洪,川黔线开通33年来,这口涵洞从未出现过堵塞,被这次百年未遇的山洪连根拔掉,连同路堤冲入綦河。走着走着,突然“扑通”一声,脚下一根枕木因道钉松动,掉入汹涌的山洪冲走,下半身连同枕木掉入汹涌湍急的山洪中,幸亏我眼明手快,丢下巡道灯,双手赶紧抱住悬空的钢轨,使出全身力气,奋力翻上另一根枕木,从死神虎口夺回一条命。当时,却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惊吓之余,对讲机里传来镇紫街端头加巡人员杨兵的报告声,“朱工长,100公里+650米地段线路不见了,形成一段缺口,明晃晃的钢轨下是一片汹涌的洪水,无法过去。”我连忙叫杨兵注意安全,留在缺口看守,我马上赶来查看。
21时30分,我冒着暴雨赶来,眼前看到的是一段悬空的钢轨和挂在钢轨上的枕木,借着银色轨道放眼望去,100公里+650~758米地段,108米长一段路堤修筑的两口一人高的双涵洞,被文峰沟涌下的山洪冲走,形成一道悬空的索桥,70多米宽一道汹涌的山洪,从摇摇欲坠的索桥下涌入上涨的綦河,那场面,比99公里+080地段不知要恐怖多少倍,刚才掉入洪水中险些被冲走的余悸,迫使我立即止步,叫杨兵留在缺口处继续登守,并立即用对讲机向领工区防洪值班领导报告:100公里+650~758米地段,两口双涵洞连同路堤被山洪冲开108米长一段缺口,上涨的綦河已淹入路基,已经无法行人,等待来人抢险……
灾情发生后,段、分局、路局相关领导带领千军万马奋力抢险,很快将99公里+080缺口地段回填石料,修筑路肩,运来道碴,夯实线路,很快抢通。将100公里+650~758米缺口地段,改道修建一条便道临时通行列车。然后在灾害地段,重新修建一座110米长30米高3个桥墩的铁路桥,将山洪冲毁的双涵洞及损毁的路堤替代。我的英雄壮举,被评为全国抗洪抢险先进个人,綦江工务段被评为全国抗洪抢险先进集体。
第二年9月,綦江工务段撤销,并入重庆工务段。
六、强将手下无弱兵
回首45年钢轨人生路,6年线路工,30年工班长(2年班长、28年工长),无论在川黔线綦江、重庆工务段,还是在渝怀线涪陵工务段,2016年退休后,在中铁8局、中铁18局、中铁5局、中铁16局新线施工,修建重庆西高铁站,负责线路精调,修建小火车线路、铺设有碴线路、铺设钢梁桥线路、保养地铁1号线、18号线的1万3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始终秉持“强将手下无弱兵”的带兵理念,将一批批新分复员退伍军人、高职大专、本科生,像亲生子女般给予关心和爱护,教他们做人的方法,告慰他们牢固树立“吃苦耐劳”的奉献精神,手把手向他们传授线路养护技能、班组管理知识,先后为綦江、重庆、涪陵工务段培养出31名工班长,8名技术员,2名车间主任。
我言传身教带出的巡道工王家海,以高度的责任心,防止一起责任行车重大事故。1990年1月2日清晨8时45分,王家海当班巡查线路,发现川黔线92公里+870 米处的盖石洞大桥第3至4孔左侧边墙及人行道、连同道碴垮塌19.2米长一道缺口、桥面曲线外股钢轨枕木头悬空22根,严重危及行车安全。他临危不惧,沉着果断,立即请过路行人设置东升坝方向防护,自己朝两河口方向跑步来到距故障地点1公里处的危岩看守点,用无线对讲机通知东升坝车站封锁区间,及时将即将开来的2123次货物列车扣停站内,避免了一起可能发生的列车重大颠覆事故,村民获得100元嘉奖,王家海受到重庆铁路分局晋升一级工资的奖励,被成都局授予“安全哨兵”称号。
2007年11月,2009年7月,19岁的于浩从部队复员退伍,21岁的唐宇跨出济南铁道职业技术学院校门,双双来到渝怀线乌江坎上的白马线路工区,此时的我,正在白马线路工区任工长、线路技师,他俩成为我的徒弟。工区坐落在裸露高耸的武陵山涧,咆哮的乌江从工区脚下淌过,他俩望着波涛汹涌的江水激动地大声呼喊:武陵山,我来了。工区90%的线路在隧道里,买米买菜靠渡船、出门靠走路、作业无天日的恶劣环境下,他俩没有气馁,把我的教诲记心上,滚滚乌江心中流。他俩把青春融入大山之间,很快适应了恶劣的环境,尊敬师傅,虚心好学,很快学会了“起拨捣改”技术。而今,于浩成长为线路技师,重庆北高铁大工区工长;唐宇成长为重庆工电段线路维修技术中心主管检控的工程师。
七、儿子成为第三代铁路人
2006年1月,重庆北高铁站投入运营,西部大开发,穿越武陵山区的扶贫路——渝怀铁道运输线开通运营;同年2月,川渝首条城际快速铁路——成遂渝快铁开通运营;中国铁路经过6次大提速,首条时速350公里的京津城际高铁开通,中国迈入高铁腾飞时代。同年7月,高中毕业,经过2年武警部队锤炼,19岁的儿子成为高铁腾飞时代的第三代铁路人,经过入路培训考试,以优异的成绩分配到重庆车辆段重庆北动车所,成为一名高铁动车检车工。
儿子从小到大,经常受到爷爷、老爸两代铁路人言传身教的影响,爷爷生前告慰儿子的那些话,又经常告慰孙子,“要向老爸那样,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无论干什么工作,都要有吃苦精神,先苦后甜。”儿子来重庆北动车所报到那天,我对儿子说,“儿啊,父子俩有缘,都来到了渝怀线,我在渝怀线那头养护白马工区线路,你在渝怀线这头镇守重庆北动车所,成为高铁动车医生,咱们父子俩共同努力,一起加油,当好安全守护神!”“老爸,我记住了。”
春去冬来19年,弹子一挥间,儿子已经成长为高级检车工,陪伴着一列列南来北往的高铁动车驶入重庆北,儿子用手中的检车锤,敲击出一列列动车轮对、转向架、每一颗螺钉的异响,把各种千丝万缕的病害,消灭在事故发生的萌芽之前,看到儿子的快速成长,看到中国高铁的无限延伸,渝厦高铁的即将开行,国人的幸福安康,在涪陵工务段建段20周年之际,让我这位65岁的涪陵工务段“五老”,打心眼里是多么的高兴啊!
而今,儿子已当上了父亲,我和老伴当上了爷爷奶奶,用我们的有生之年,继续关心着下一代,在家里,当好“研究孙”、“锅边转”,从幼儿园到今天小学三年级,每天风雨无阻,准时接送小孙子,开开心心出门,平平安安到家;在单位,按照关工委吩咐,为关心关爱下一代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
在纪念中国关工委、国铁集团关工委、成都局集团公司关工委成立35周年,川黔线通车60周年,纪念红军长征胜利90周年和遵义会议胜利召开90周年,涪陵工务段建段20周年之际,把我45年的钢轨人生故事,爷孙三代的铁路情,讲给新入路青工们听,激励青工们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为共同确保渝怀铁路、渝厦高铁安全畅通,促进西南铁路高质量发展,率先实现中国铁路现代化,争当助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火车头,贡献青春和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