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六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父亲节。今年的父亲,虽然在小镇上,但父亲已经不在,只能陪老母亲过父亲节了,也给自己过个节。
昨晚上狂风暴雨,时间不长,打击很大。早上电力抢修,短暂的停电,好在液化气灶子能用,一边煮煮浆米饭,一边排骨炖土豆儿,再煮扎白瓜,炒点儿青椒嫩黄豆儿,腊肉芹菜丝。
吃完饭,给老母亲换哈胰岛素,教哈怎么使用洗衣机:摁下电源键;再摁程序键,选择数字,01是标准洗、02是快洗……再摁水位,最后摁下启动键。
妈,你试试!
先摁下电源键,再摁……
是滴,你会了,反复操作几次就好了。
还聊了关于储备点儿必备药的事儿。哈是陈香六百六、腹可安片风寒感冒颗粒什么的。
我说这些不用,现在大药房到处都是,24小时都能买药。
她是再三叮嘱要备点儿的。我也不多说什么。
有空了隔三差五的回来看哈。
我是忙不迭的点头应承下来的。
洗衣机里的衣服已经洗好,老母亲在屋后的院子里晾晒,我看见门口有点儿柴火,老母亲说,早上看旁边有渣子柴,就开了门拾掇回来了,我搬到墙根儿下。看到这宽敞的院子,思绪万千,飘到了多年前的父亲节的午后:
通过多年的努力,多轮谈判、价格一高再高,总算是啃下这块硬骨头。当父亲站在刚打的水泥塔上给伯伯、三伯讲述最近改造房子的事儿时,数度哽咽,屋不占地基,打了塔后,看起来还不错,有那么宽。不锈钢的大门也已经安装到位了。略显疲惫,但精神头还好。
印象中,父亲从部队转业回来当民办教师,我记事起,责任制到户,田里栽秧割谷是喊舅舅老表们支援的,地里的农活儿父亲是要分身术的,白天在宋家湾小学上课,放学回来了,到地里把麦子挑到晒谷场上,铺好,用簾芥一遍一遍的打,搂渣子,筤筛晒,忙完这些,天已漆黑,扒几口饭,洗个澡,又要返回学校批改作业,备明天的课。
我能跳出农门,也是要感谢父亲的,我读小学五年级时,父亲调到河对面的黄家铺乡当联校长,怕没人管我学习,把我带在身边,一直到初三,才转回关门岩中学。锻炼了我独立自主的能力,静下心来一门心思搞学习,再看看我身边的玩伴,天赋异禀的多了去了,不是早恋就是成天惹事生非,后来的后来,结局就一目了然了。再加上我的眼睛近视,没考上学,回家挖地种田什么的,戴个眼镜是不太方便的。
父亲是慈祥的。我是没怎么看见他说重话的,总是轻言细语,润物无声的。说起故事来,抑扬顿挫,高潮迭起,像时光老人一样一一娓娓道来。
父亲是平易近人的,老少合三般。他教过的学生在我们那一带也是数不胜数的,都是赞不绝口的。他也是引以为豪的。
让父亲觉得脸上无光的就是房子的事儿,那年打好修两层楼的小四孔砖了,但无奈没有凑够钱,只能修一层,剩余的砖又贱卖给别人砌墙什么的了。一涨水,房子进水,父亲就会唉声叹气的,要是修了两层楼,就不用遭这罪了。终究是没有修小高楼,改造了一下,在父亲看来,已经知足了,已经实现了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愿望了。
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愿了。厨房的改造是最彻底的,大锅灶撤除了,取而代之的是液化气灶,一扇大窗,采光通风都好,双门冰箱,一个大圆桌……
老母亲又惦记她的晒在平房屋顶的几把野山葱哈没切了蒱咸菜,说老父亲以前买的菜刀没怎么磨,不太快,要我下周六有空把菜刀带上,磨快了好切野山葱,搞点儿了打酸蕨儿腌菜汤。
我点头忙说记住了。老丈人那儿昨晚上去了,提前祝他节日快乐了。小董也提前祝福我节日快乐了,算是又过完了个节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