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父亲节
魏克轩
岁月流转,韶光易逝,父亲节如约而至,在这个满是感恩的日子里,我穿过节日的花海,走过热闹的大街,心中却悲痛无比。因为,我已没有了父亲。
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我像是游荡在海上的扁舟,失去了父亲的庇护,一路颠沛,艰难前行。
我多想和其他孩子一样,回家与父亲团圆,依偎在父亲的怀里,感受那久违的温暖。可天上人间,再难相见,父亲去了比远方还更远的地方,让我所有的期待都成了奢望。
父亲健在,天天都是父亲节。
父亲不在了,一千个一万个父亲节也都是枉然。思念是安慰,怀念是寄托。不曾失去挚爱的人永远不会懂得,世间最珍贵的便是最爱的人永远在身边。
不要等到痛失所爱,才后悔莫及。不要等到生离死别,才想好好珍惜。
父亲节,愿天下所有父亲健在的孩子,都能常回家陪伴,尽孝身旁。
愿天下所有失去父亲的孩子,都能好好生活,让远在天堂的父亲放心。
此时此刻,让我们为远在天堂的父亲点亮一盏心灯,为他照亮天堂的路。为他送去温暖和祝福,让天堂的父亲不再孤冷。
父亲是我们兄妹几人心中的一座丰碑。在父亲节到来之际,谨以我的旧作《父亲背上的弹疤》,作为对父亲的怀念与祝福。愿父亲在遥远的天国幸福安康!
《父亲背上的弹疤》
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老父亲光着脊背陪六岁的小孙子玩。孙儿看见了爷爷背上的一块伤疤就问,"爷爷,你背上怎么有伤疤呢,疼不疼?"老父亲才把这块伤疤的真实故事讲给了他的小孙子。
在这之前,我们只知道父亲年青时得过一场大病,身上留下了疤痕。父亲的牙缝中从未透露过他在抗美援朝战场负伤的事。
一九五一年四月,父亲响应祖国召唤,戴上大红花,骑上大白马,从老家岐山县青化镇入伍,成了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到部队之后,他被分配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工兵第一团,先在吉林省丹东市集中进行军事训练。到了十一月,朝鲜战场战事吃紧。父亲所在的工兵一团就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开赴朝鲜前线。
当时,父亲担任工兵班班长。负责修筑工事和铺设电话线工作。在一次战斗中,前线指挥所的电话线被敌机炸断了。父亲带领工兵班的战士,在连接电话线时,又遇上敌机轰炸,有一小块弹片击中了父亲的腰背部。当时战火纷飞,部队卫生员只做了止血处理和简单的伤口包扎,未能及时送往医院救治。导致伤口严重感染化脓,父亲才被送回丹东,取出了弹片。但伤口一直未能痊愈,时好时坏。再加之从前线转下来的危重伤员较多,医疗药品急缺。于是,父亲便向组织提出申請,于一九五二年八月三十日离开部队,转业回乡。
父亲回家后不到半月时间,伤口化脓严重,躺在炕上不省人事,家里人都已给他准备好棺材板。这时,经人介绍家人们找到了当地一个看刀伤的老郎中。经他精心治疗,通过拨毒疗伤,使父亲的身体才慢慢地得到了康复。在父亲卧床的两年多时间里,母亲一直陪伴在父亲的病榻前。给他喂药喂饭,端屎接尿,悉数照料,最终使父亲站了起来,重新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得知了父亲背上弹疤的来历时,不由得使我流下了酸楚的泪水。
父亲离开我们已有二十多个年头了,但他对我们的谆谆教海,仍萦绕于耳。他低调做事,老实为人的道德风范还时时闪现在我们的眼前。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家里只有父母亲两人劳动,要养活我们兄妹六人,每年都要短生产队的口粮款。为减轻父母的负担,每到节假期,我都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
有一天,务菜的七爷让我跟一位大叔去给生产队卖菜。我与大叔装满了一架子车黄瓜,西红柿,葱和豆角等蔬菜便拉上街去卖。大叔负责称秤,我负责算账收款,不大一会就把一车菜卖完了。大叔为了犒劳我,便花了一元六角钱买了两碗羊肉泡馍,我俩各吃了一碗。他还用二毛钱给我买了一个作业夲。当父亲看见我把作业本带回家后便问,”这夲子是怎么来的?”我就把以上的事给父亲如实作了交待。他当时很严厉地训斥了我一顿。并对我说,凡是集体的钱和别人的便宜,咱一点也不能沾。该自已吃的力,吃的亏,咱一定要吃。随后,父亲带我到生产队的菜园去补交了那一元钱。通过这件事对我的教育很大,使我在日后四十多年的工作中,从未寻思着去沾国家和他人的半点便宜。我也把它作为教育子女的一个左右铭。父亲严以律己,大公无私,端端正正为人,老老实实做事的家风家训,在我们家世代相传。
父亲是一位性格倔强,干事稳重,说一不二的人。记得在一九七零年前后。一到二三月间,队里的大部分人家的口粮都接济不上。每年都要挟着口袋去借粮。那时候,在队上劳动一天只能挣二三毛钱。无人愿意担仼生产队长,就在这节骨眼上,大伙推选父亲担任了生产队长。那一年,小麦收成不好。到了夏播时持续天旱,眼看秋粮作物无法播种。父亲就组织全队男女老少.一齐参战,仅用了三天时间,从一公里之外的干渠向我村修通了一条蜿蜒二千多米的引水渠,把祁家沟水库的水引到了田间,全队人高兴地欢呼跳跃。就连八十多岁的魏玉唐老爷爷当时也激动地高呼”毛主席万岁!”
这年秋天,父亲带领广大社员种植了六十多亩玉米,移栽了十八亩“晋杂五号”高梁,栽种了十多亩红芋。当时有一首歌谣叫“红芋下蛋,一亩一万”。秋收后,我们生产队的高梁每亩取得了1000斤的好收成,亩产过了长江。(当时国家提出的粮食产量指标是每亩达到800斤产量,算过黄河。1000斤以上产量是过长江)。当年就解决了社员的温饱问题。父亲还被公社推举,参加了县上抗灾保秋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表彰大会。
父亲一生对党忠诚,干事兢兢业业,从未向党和政府邀功请赏过。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国家民政部门登记参加过抗美援朝人员个人基夲信息时,父亲才打开他从部队带回的军绿色帆布皮箱,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枚和平鸽胸章和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北军区司令员高岗签署的革命军人证书,还给我儿子给了一只他从朝鲜战场带回的US塑料口哨。
父亲背上的弹疤,记载了父亲参加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光荣历史,也记载了母亲悉心照料的全部辛酸和爱心,记载了父亲身负重伤,不畏痛苦,顽強拼博,战胜伤痛的毅力和斗志,更是记载了父亲对子女的一份大爱。
父亲虽没留给我们多少财产,但父亲在我们儿女们的心中矗起了一座永远的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