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怀念老高馆长
作者 孙兆贵
老高馆长离开我们已经快有十个年头了。十年,三千六百五十个日夜,如果按照时间的长度来计算的话,不能算太长,可也不能算太短了。这些年来,松原有不少的文学前辈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离开了人世,老高馆长便是其中的一位。
老高馆长名叫高振诠,区县分家之前是扶余市文化馆馆长,后来又任宁江区作协主席。可是无论单位里的人,还是当地文学圈子里的朋友,大家很少有人称他的名字,而是更喜欢叫他老高馆长。这倒不是因为一个县级文化馆的馆长职务有多高,权利有多大,而是因为他不仅上了年纪,而且还学识渊博,深受人们的爱戴,因此大家才会这样称呼他。
我和老高馆长相识,缘于一九八五年。当时为了抢救民间民族艺术文化遗产,根据有关规定,扶余市委市政府责承市委宣传部、市文化局成立了扶余市三套集成领导小组,由文化馆具体负责这本书的搜集、整理、编撰工作。那时我还是个农村青年,怀揣一颗当作家的梦想,在文学浩瀚的海洋中尤如一片树叶儿,上下漂浮。当时正赶上文学热,城乡一夜之间多出了不少文学青年,还应运而生地出现了很多文学社团。这些人当中有写诗歌、散文的,也有写小说的。那时候的年轻人胆子都特别大,大得跟倭瓜似的,好像你只要敢写,将来你就一定能够出人头地,不是诗人也是作家。可是这股热潮好像天气的变化,热了没多久很快就冷了下来。由于各种原因,他们大都知难而退了,而真正能够坚持下来的写作者却寥寥无几。
那之前我并没有去过市文化馆,跟馆里的这些人谁都不熟悉。我应该是在市文联听到了这个消息,记不清是马常升老师,还是胡瑞英老师跟我说起了这件事,说文化馆正在征集民间故事,准备要出一本书,你家在农村住,写这东西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啥难事儿,你不妨试一试。我说行,那我就试试吧。对我来说,这确实不难,我很快就搜集整理出了几个民间故事。我当即把我写的这些东西送到了文化馆,接待我的这人是文学创作部主任奚长河老师。他是这套书的责任编辑,原先在石桥乡当文化站长,调到了文化馆时间还不是很长。他接过稿子一看就乐了,说我们正需要这类东西。他就领我去馆长办公室,这样我才有机会见到了老高馆长。老高馆长当时还不到五十岁,中等身材,温文尔雅,待人一团和气。他沉稳老练,说话也慢,不急不躁的样子。他跟我说,出这本书主要靠的就是你们农村的这些业余作者。他还希望我能多给他们写点东西。我不住地点头,说我一定会的。回去后趁热打铁,我又写出了几个神话传说。后来这本书出来,前后用了我十多篇稿子。其中有一篇写鸟的故事还被选入由吉林出版社出版的《长白山花鸟禽兽》一书。而《吉林省民间文学集成·扶余市故事卷》经过老高馆长,奚长河老师和编委们几年来辛勤的付出,终于成为了扶余有史以来,文学艺术史上文字最多,很有价值的一本书。这套35万字的故事集,先后得到了省和国家级表彰。
当时的扶余市文化馆坐落在六中西侧,办公场所十分简陋,没有什么办公大楼,只有几间阴暗潮湿的房子,几间正房,几间厢房,还有几间门市房。馆长室是西厢房,房间不大,到了下午就阴暗得不行。可当时在我看来,这儿却是一个极其庄严神圣的地方。因为只有那些可以出去搞培训搞辅导的老师们,才有资格在这儿工作,人家一个个身怀绝技,能文能武的,可都是艺术家啊!说句实在的,那时我压根儿都不会想到,后来有一天我也会到文化馆工作,还当过多年副馆长。可以说,我在文化馆搞群众文化工作,摸爬滚打几十年,一直干到了退休。
当时扶余文化馆有张小报,叫《扶余文化》,每年都会出版几期,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故事,作者大都是农村人。这张报纸的主编就是老高馆长,责任编辑是奚长河(他后来调到了松原市文化局任艺术科长,已故)、高燕和冯光涛三位老师。我的第一篇稿子,就是在这张小报上发表的。稿子的问世,为我的写作增添了信心和力量,也为我后期能在《当代小说》《四川文学》《短篇小说》《小说选刊》等杂志发表作品,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老高馆长是一位多才多艺的诗人,1939年3月出生在吉林省扶余县一个工人家庭。三岁时随父母迁居城北罗斯村,十一岁那年父亲病故,与母亲、妹妹相依为命,青年时代就立下“能写诗、懂书法、善绘画”的志向。历任农村小学教师、教导主任。1971年6月任扶余电影院美工员,后成为电影院副经理。1984年10月任扶余市文化馆馆长,副研究馆员,马莲诗人。他常有小说、散文、歌词、剧本、书法、剪纸、绘画、摄影等作品散见于全国二十几家报刊之上;编导过五部电视专题片,获奖诗作被收入多种版本。国画《百蝶图》被收入《中国美术书法界名人名作博览》和《中国美术通鉴》之中。他是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民间剪纸协会理事,先后得到过吉林省人民政府和省文化厅的表彰,业绩早已被载入《中国专家大辞典》《中国百业领导英才大典》和《世界名人录》中国卷中。他还出版了诗集《绿色的生命》《绿色的芳华》《绿色的年轮》。主编出版了《宁江诗萃》。在他们那一批文化馆馆长当中,无论业务能力,还是文学修养,可以说他都是一流的。
我家住伯都乡新安村,离罗斯村很近,不足四公里,中间隔了一个大草甸子。我爱人的娘家就是那儿的,我还听她讲过,她上小学时老高馆长的老伴儿常老师在学校教学,还给他们上过音乐课。这些老高馆长当然并不知道,我也从没有提起过,他只知道我是一个喜欢写作的农村青年。他很喜欢我写的东西,他说我有生活基础,写出来的东西朴实自然,无论我写的人还是事儿,都是实实在在的,是从现实生活中提炼出来的,就是特别接地气,又不缺少灵气,有艺术性。在一次由市作协组织召开的文艺座谈会上。老高馆长在即兴发言中说,孙兆贵这人虽然是个农村作者,但他勤奋好学,谦逊有礼,人品极佳,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位大贤!他怕别人没有听懂,就又解释道,我说的‘贤’,不是‘闲’在家里的‘闲’,而是指古代的贤士。对于像我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能够得到老高馆长这么高的评价,着实让我感到有些惶恐不安。我连忙起身说道,您太过奖了。老高馆长言辞恳切地说,不,我说的全是实话!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一位文化站长调走了。老高馆长和奚长河老师听说后,二人极力把我向那个乡镇文化站推荐。由此可见,老高馆长这人不仅惜才,他更爱才啊!据我所知,在他担任文化馆馆长期间,还无私地帮助过很多像我一样的年轻人。
二零一五年八月,老高馆长突发疾病,不幸离世,享年77岁。在老高馆长的追悼大会上,著名教育专家、黑土文学社社长东子先生致悼词,对老高馆长的一生给予了高度评价。老高馆长的生前好友,各地的文学爱好者闻讯后纷纷赶来为他送行,对这位老人致以最高的敬意!
老高馆长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有些人并不能因为他的离世,就被岁月的长河彻底淹没掉,反而还会让我们活着的人常常想起他,念记他,说他的好。由此我想,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人生意义和他的生命价值吧!
作者简介
孙兆贵,大学文化,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副研究馆员,已退休。曾在《当代小说》《四川文学》《短篇小说》《小说月刊》《天池小小说》等发表小说多篇,获过奖。有作品被《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读者》等转载,并入选全国小小说年选、精选、排行榜和全国初、高中语文考试模拟试题。
文中照片由孙兆贵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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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张晓彦
本期编审 王国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