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
尹玉峰长篇铁血小说《天驹》别一番语言架构,别一番草原风情;人性、野性、眼泪、爱恨、或生或死一一铁与血的交织,在生命荒原中困苦摇曳……这是一首准格尔旗黄河第一弯山曲中流淌着的回肠荡气,即有奇幻爱情,又有铭心酸楚,更有民族民主希望和伟大生命热忱的歌。曲折的故事中一直有圣主的天驹神马,就像一面旗帜迎风飘扬……
作者尹玉峰系都市头条编辑委员会主任
天驹
第三章:第三节(总第19节)
老三爷站在鎏金穿衣镜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镜中那个身着团龙补服的男人陌生得令他心悸。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光可鉴人的头顶——三十年的晨钟暮鼓早已将那条象征权力的辫子化为乌有,如今这光秃秃的脑袋与这身华服搭配,活像个穿了龙袍的戏子。
"王叔,您别总是摸脑袋。"四奶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忍俊不禁的轻快。她今日穿一袭藕荷色缂丝旗袍,领口袖边镶着银狐毛,发髻上的点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老三爷慌忙放下手,耳根烧得通红。他想起昨日在议事厅的窘态——那些旗官们憋着笑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更有人窃窃私语"这和尚王爷连请安礼都不会"。最要命的是当有人提起"开枝散叶"时,他竟脱口而出"阿弥陀佛",引得满堂哄笑。
"您转过来些。"四奶奶示意侍女捧上一个紫檀雕花匣子。老三爷闻到她身上飘来的茉莉香气,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这香气与佛前的檀香截然不同,甜得让人头晕。
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乌黑油亮的假辫子,辫梢系着明黄穗子。老三爷喉结滚动,干巴巴地说:"这...这如何使得..."
"王叔,"四奶奶取出假辫子,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精心编织的发丝,"您现在是准格尔旗的扎萨克,没这条辫子,怎么镇得住那些虎视眈眈的台吉们?"她转到老三爷身后,温热的手指擦过他的后颈,"您不知道,昨天您一走,就有人议论说'王爷连辫子都没有,算什么满洲贵胄'。"
老三爷浑身一僵。后颈被触碰的地方像被烙铁烫过,那温度顺着脊椎直窜上天灵盖。自打进了寺庙,三十年来,从未与女子有过这般亲近。
"好了。"四奶奶利落地系好辫绳,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老三爷望向镜中,那个陌生男人脑后突然多了一条乌黑发亮的辫子,垂在石青色补服上,竟真有几分王爷气派。
"来,再试试这个。"四奶奶又取过一顶镶东珠的暖帽。当她的指尖不经意擦过老三爷的太阳穴时,他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生疼。
暖帽戴好,四奶奶忽然轻笑出声:"王叔现在可真是威风凛凛。"她转向身旁的侍女,"去告诉各房福晋,就说王爷要在牡丹亭见她们。"
老三爷闻言大惊:"这...这不妥吧?"他想起那些年轻福晋们如狼似虎的眼神,昨日请安时就让他如坐针毡。
四奶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叔,您总得认认家里人。再说了..."她压低声音,"您就不想看看,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见到您这副模样会是什么表情?"
这话像一把小钩子,轻轻挠在老三爷心上。他突然想起昨日那些窃笑的目光,想起议事厅角落里几个年轻台吉交头接耳的样子。一股久违的怒意涌上心头——在寺庙里他是德高望重的法师,何曾受过这等轻视?
"那...那就见见吧。"老三爷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脑后那条假辫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沉甸甸的分量竟让他莫名安心。
四奶奶唇角微扬,拍了拍手。两个小丫鬟立刻捧着铜盆、巾帕进来。老三爷还没反应过来,四奶奶已经亲自拧了热毛巾:"王叔,我帮您净面。"
温热湿润的巾帕覆上面颊,老三爷惊得往后一仰。四奶奶却不容拒绝地按住他的肩膀:"别动。"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巾帕擦过额头、眼窝、鼻翼,最后停在唇边。老三爷屏住呼吸,看见四奶奶浓密的睫毛近在咫尺,闻到她呼吸间淡淡的薄荷香气。
"好了。"四奶奶退后一步,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老三爷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知是被毛巾擦的,还是因为羞臊。他偷偷瞥向铜镜,镜中人面色红润,辫子乌亮,哪还有半点和尚的影子?
"王爷,福晋们到了。"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声。
老三爷的手心沁出冷汗。他下意识想找念珠,却摸到腰间冰冷的翡翠佩饰。四奶奶看出他的紧张,轻声道:"记住,您是主子,她们是来给您请安的。"
房门打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七八位盛装女子鱼贯而入,环佩叮当,衣裙窸窣。老三爷眼前顿时一片花团锦簇——桃红的、鹅黄的、湖蓝的、绛紫的...各色旗袍晃得他眼花缭乱。
"给王爷请安!”娇声软语齐齐响起,福晋们蹲身行礼时,发髻上的金步摇荡出细碎声响。老三爷手足无措,下意识要合十回礼,猛然想起身份,慌忙改为抱拳,引得几位年轻福晋掩嘴轻笑。
"这位是大福晋乌雅氏。"四奶奶引着一位约莫三十岁的女子上前。乌雅氏端庄大方,眉眼间却透着精明,行礼时特意将纤纤玉手露在袖外:"王爷万福金安。"
老三爷僵硬地点点头。接着是二福晋佟佳氏、三福晋富察氏...每一位上前时,他都闻到不同的香气——或是清雅的兰花香,或是甜腻的桂花香,还有他叫不上名字的馥郁芬芳。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他头晕目眩。
"这位是七福晋赫舍里氏,去年刚过门。"四奶奶介绍到最后一位时,语气微妙地上扬。那赫舍里氏不过十八九岁,生得杏眼桃腮,行礼时故意将身子压得极低,露出雪白的后颈:"王爷吉祥!"
老三爷慌忙移开视线,却见其他福晋也都眼波流转,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靠。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三十年的清修生活让他几乎忘记了女子的存在,如今突然被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环绕,他只觉得心跳快得发疼。
"王叔,您脸色不太好,可是累了?"四奶奶适时递上一盏香茶。老三爷接过茶盏时,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微微发抖。他啜了一口,却尝不出半分滋味,只觉得满口都是脂粉香气。
"不如让福晋们陪您到花园走走?今日牡丹开得正好。"四奶奶提议道,不等老三爷回应,几位年轻福晋已经簇拥上来。
"王爷,我扶您!"
"王爷,这边走!"
"王爷您小心台阶..."
老三爷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两条胳膊被四只柔荑一左一右搀住。他出家三十年来从未与女子有过肌肤之亲,此刻只觉得那触碰之处如火灼烧。三福晋富察氏的胸脯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上臂,七福晋赫舍里氏更是整个人都快贴到他背上,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穿过曲折的回廊时,老三爷的感官几乎要超负荷运转。视觉上是晃动的珠翠与各色衣袂,听觉中是此起彼伏的娇声软语,嗅觉里充斥着混杂的脂粉香,触觉上更是被柔软的肢体包围。他恍恍惚惚地走着,仿佛踩在云端。
牡丹亭四周花团锦簇,大朵大朵的魏紫姚黄开得正艳。老三爷被让到主座,福晋们如彩蝶般环绕四周。有为他打扇的,扇面上绣着鸳鸯戏水;有为他斟茶的,纤纤玉指衬得青瓷茶盏愈发莹润;还有为他剥葡萄的,那晶莹的果肉被涂着蔻丹的指尖送到唇边...
"王爷,尝尝这个!"七福晋赫舍里氏将一颗剥好的荔枝递来。老三爷下意识地张口接了,舌尖不小心触到她的指尖,顿时引起一阵娇笑。
"王爷好生可爱!"
"王爷,这是我亲手做的玫瑰酥..."
老三爷渐渐放松下来。他发现这些年轻女子眼中闪烁的不再是嘲笑,而是真切的仰慕与讨好。当五福晋那拉氏用团扇半掩着脸,偷偷打量他时,他竟感到一阵莫名的得意。
"王爷,您笑起来真好看。"七福晋凑得更近了些,吐气如兰。她今天穿了一件桃红色旗袍,领口开得极低,俯身时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老三爷不自觉地盯着看,直到四奶奶轻咳一声才慌忙移开视线。
但那种被关注、被追捧的感觉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在寺庙里,每日除了诵经念佛便是粗茶淡饭。而在这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言九鼎的主子。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都在争相讨他欢心。
"王叔,您看。"四奶奶忽然指着亭外。老三爷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见几个年轻台吉正经过花园,见到亭中景象,纷纷露出惊讶神色。有人甚至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那个被众美环绕的威严男子就是昨日出丑的"和尚王爷"。
一股热流从老三爷心底涌出。他下意识地挺直腰背,假辫子垂在身后,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这条辫子不再让他感到羞耻——它是身份的象征,是权力的标志。有了它,他才能名正言顺地享受这一切。
"王爷,您尝尝这个。"大福晋乌雅氏递来一块精致的点心。老三爷接过时,她故意用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引得他心头一颤。
"王爷,我给您揉揉肩吧。"三福晋富察氏已经转到身后,十指轻轻按上他的肩膀。那力道恰到好处,老三爷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闭上眼睛。
香气、温度、触感、声音...所有的感官体验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柔软的网,将他牢牢困住。三十年的清规戒律在这一刻显得如此遥远,而眼前的温柔乡却是这般真实可触。
"王爷..."七福晋赫舍里氏不知何时已经跪坐在他脚边,将头轻轻靠在他膝上。老三爷低头看去,正对上她仰起的俏脸,那双眼眸中盛满崇拜与期待,让他想起寺庙里那些虔诚的信徒。
但此刻,他不再是接受供奉的僧人,而是被供奉的对象。这个认知让老三爷浑身战栗,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如潮水般漫过全身。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七福晋的发髻,触手是冰凉顺滑的珠翠和柔软的发丝。
四奶奶站在亭柱旁,看着老三爷逐渐舒展的眉头和眼中浮现的陶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知道,这位"和尚王爷"已经开始蜕变了。
老三爷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七福晋纤细的腰肢,那触感让他想起寺庙里抚摸过的丝绸经幡,却又比经幡温热百倍。七福晋的娇笑声像一串银铃,在他耳边叮当作响。
"王爷,您的手好凉啊。"七福晋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老三爷感到喉咙发紧。三十年青灯古佛的生活,让他几乎忘记了女人的触感。他下意识想抽回手,却在看到四奶奶意味深长的笑容时停住了动作。
"王叔,您可是准格尔旗的主人,这些福晋都是您的。"四奶奶轻摇团扇,声音如同浸了蜜,"您离府三十年,她们可都盼着您回来呢。"
大福晋适时地递上一杯酒,老三爷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点燃了他体内沉睡已久的欲望。他环顾四周,牡丹亭内烛火摇曳,映照在福晋们精心妆点的脸庞上,恍若梦境。
"王爷,您尝尝这个。"三福晋拈起一块蜜饯,送到他唇边。老三爷张口含住,舌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指尖,三福晋故作娇羞地收回手,却用眼神勾着他。
四奶奶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她精心策划的戏码正在按计划上演。自从四王爷去世,准格尔旗的权力真空让她寝食难安。现在,这个从寺庙回来的老三爷,正是她最好的棋子。
"王叔,您看这牡丹开得多好。"四奶奶指向亭外,"就像咱们准格尔旗,在您回来后才真正绽放光彩。"
老三爷望向那片花海,恍惚间看到自己站在权力的巅峰。寺庙里的清规戒律忽然变得那么遥远,那些晨钟暮鼓、诵经念佛的日子仿佛前世记忆。
七福晋趁机依偎进他怀里,老三爷没有推开。他粗糙的手指抚过她光滑的脸庞,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柔软。三十年的禁欲生活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王爷,天色已晚,不如..."七福晋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明显的暗示。
老三爷感到一阵眩晕,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欲望作祟。他站起身,七福晋立刻搀扶住他。其他福晋们交换着眼神,有的羡慕,有的嫉妒,但都识趣地退开。
"王叔,您该休息了。"四奶奶微笑道,"明日还有旗务要处理呢。"
老三爷含糊地应了一声,任由七福晋引领着向寝殿走去。他回头看了一眼牡丹亭,烛火映照下,四奶奶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一个操纵木偶的幕后黑手。
寝殿内,七福晋熟练地为他宽衣解带。当她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时,老三爷感到一阵战栗。"王爷..."七福晋的声音如同魔咒,将他拉入欲望的深渊。
那一夜,老三爷彻底抛却了佛门戒律。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床榻时,他看着身边熟睡的七福晋,心里一点后悔都没有,反而觉得满足,甚至有点懒洋洋的。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梦境。老三爷不再早起诵经,而是日上三竿才慵懒起身。旗务公文堆积如山,他却总是推说明日再处理。福晋们轮番上阵,用美色和美酒将他困在温柔乡中。
一个月后的傍晚,王府总管哈森在书房外焦急踱步。他已经连续七日求见老三爷未果,准格尔旗边境的纠纷亟待处理,牧民们怨声载道。
"王爷还在休息?"哈森拦住一个端茶的小厮。
小厮面露难色:"王爷和七福晋在听曲儿,吩咐不许打扰。"
哈森长叹一声,望向书房内堆积如山的公文。这些本该由老三爷批阅的文件,如今都落了一层薄灰。
与此同时,牡丹亭内丝竹声声。老三爷半卧在软榻上,七福晋正为他剥葡萄。三福晋在一旁抚琴,大福晋轻轻为他捶腿。
"王爷,您看这支簪子好看吗?"七福晋突然问道,从发间取下一支金镶玉的簪子。
老三爷眯起眼睛:"美则美矣,但配你还差些火候。我库房里套红宝石头面,日后戴上可好?"
”不嘛,妾现在就要戴上!”七福晋得意地瞥了其他福晋一眼,又娇声道:"王爷对妾身真好。"
接着,七福晋在老三爷眼前亮出形似大阴茎的锁阳。锁阳是红棕色肉质寄生草本,茎圆柱形覆鳞片叶,顶端生紫红棒状花序,形似沙中烈焰。
老三爷捏了捏她的脸蛋,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在寺庙里,他只能给予别人精神慰藉;而在这里,他能实实在在地给予荣华富贵。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比任何经文都让人上瘾。
七福晋赫舍里氏不仅仅会撒娇,她可是识文断字的人。此时不展才华待何时?七福晋幽幽陈述道:
”阿拉善沙窝子里头藏着个宝贝,老蒙古管它叫"锁阳杆子"。这物件生得古怪——活像个铜皮包裹的马鞭,又似那庙里金刚杵的架势。采药的老把式们都说:见着妇人就耷拉脑袋,碰上童男子反倒支棱起来,真真是个没廉耻的玩意儿!
早年间归化城的药铺掌柜传下规矩:须得寅时三刻,着精壮后生光着膀子去刨。挖出来得用红布裹严实了,要是半道听见婆姨说笑,登时就软成一滩烂泥。有那驼队的汉子偷着嚼两口,夜里能听见毡包里的牛皮褥子咯吱响到五更天。
衙门里的师爷们早就写过:此物性烈如烧刀子,老卒服之,多致驰马夜奔,竟有撞折拴马桩的。如今城门口还贴着告示:贩售淫药惑众者,枷号示众。可那些蓝顶子的官老爷们,哪个抽屉里不藏着几根油光水滑的锁阳?
最奇的是每逢北风起,沙堆里的锁阳会呜呜作响。蒙旗的福晋们听了,忙不迭往地上泼马奶酒。倒是大召寺的喇嘛看得开,说是金刚乘的圣物,可小沙弥偷吃多了,鼻血能把经卷都染红了。”
“妙哉,有才!”老三爷立刻大声喊道:"来人!把最好的食肴备好!"
夜幕降临,王府内灯火通明。老三爷举办了一场小型宴会,只为欣赏七福晋戴着那套红宝石头面跳舞。舞姿曼妙,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映照着老三爷迷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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