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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 《时间祭礼》 作者‖ 原野 主播‖开耳
《时间祭礼》 作者‖ 原野 主播‖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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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们已经离去
从青铜甬道里绝尘而去
请允许我悲伤七昼夜
古道上的烟尘、大漠上的驼铃
将我拖曳到另一个路口
我等不到昭君的琴声
等不到玄奘的经文
视线里只有长城垛口的烽烟
耳管里只有黄钟大吕的轰鸣
我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孤零零地捡拾一片片散落的甲骨
上面如星的纹路
讲述着我悲困的一生
我从青藏高原踉踉跄跄而下
又跌跌撞撞迷失在黄河的渡口
古老的歌谣一遍遍重复着单调而庄严的曲子：
你是谁，来自哪里，要去何方？
五千年来，你曾书写了多少个阳春
又曾撕碎了多少个饱含血泪的手札
我曾投宿在敦煌飞天的壁画里
临摹飞天的傲姿
我曾投宿在楼兰的城堡里
深情地与月光对饮
我也曾在兰亭游目骋怀
醉饮曲水流觞的安宁
我一路急行，一路困顿
沿途的禾苗青了又黄，黄了又青
渴了我喝上一口高粱酒
饿了我咀嚼一口青稞面
向东咆哮的黄河一次次提醒我：
向东，一路向东
东方有更加闪亮的星辰
黄河的怒涛依然是我永不泯灭的豪情
依然令我怀念高原皱褶的皮肤
塞上波谲的风云
那些风云，从史记的折缝里吹出
把诗书礼乐吹成一朵朵美丽的蒲公英
降落在陶胚的漩涡里
王朝的更迭、百姓的疾苦
都在漩涡里打着明明暗暗的波纹
我的马儿已经老了，我背负的长弓已经旧了
可我手里的剑依然亮澄澄
尽管我的行囊渐空
可我依然能唱着一首深情的歌
歌我血泪斑斑的竹简
歌我香草美政的离骚
歌我的小桥流水明月清风
歌我的秦皇汉武黎民百姓
在如歌的行板上
他们都已归来
面容冷酷而严峻
像一根厉刺，深扎我的灵魂
在漫漫长路里
我必须忍受长夜的煎熬
必须铭记黄河日夜不息的咏叹：
你是黄河里的一粒流沙
既要承受母亲的重负
又要在她的奔流里毅然前行
浊浪滔天的黄河水
日夜冲刷着我的胸口
它，激越地奔流，永无休止的奔流
奔流，奔流吧
无休止地将我送到那一刻
又无休止地将我留在这一刻
可是我的眼泪
却要止不住地洒在了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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