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
尹玉峰长篇铁血小说《天驹》别一番语言架构,别一番草原风情;人性、野性、眼泪、爱恨、或生或死一一铁与血的交织,在生命荒原中困苦摇曳……这是一首准格尔旗黄河第一弯山曲中流淌着的回肠荡气,即有奇幻爱情,又有铭心酸楚,更有民族民主希望和伟大生命热忱的歌。曲折的故事中一直有圣主的天驹神马,就像一面旗帜迎风飘扬……
作者尹玉峰系都市头条编辑委员会主任
天驹
第四章:第三节(总第24节)
待满载而归的老三爷回到准格尔旗的时候,新上任的东协理罕将的病故,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消息传开的当天,赛春格正在自家帐内饮酒,听闻此事,手中的银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酒液溅湿了华贵的波斯地毯。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侍立一旁的管家察言观色,连忙凑上前:"老爷,这次东协理之位..."
"本该就是我的!"赛春格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碗叮当作响,"当初若不是堂嫂——这个小寡妇,从中作梗,我早就是旗长了。这次东协理之位,谁也别想抢走!"
与此同时,那森正在衙门处理公务。笔帖式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那森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墨汁在文书上晕开一小片阴影。
"备马,我要去见四奶奶。"他放下笔,神色如常,唯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接下来的日子,准格尔旗暗流涌动。赛春格开始频繁拜访各台吉,带着厚礼,言语间暗示自己继任东协理是众望所归。那森则不动声色,每日照常处理公务,却在暗中联络昔日受他恩惠的牧民和汉民。
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是在旗务会议上。赛春格身着锦缎蒙古袍,腰间金刀晃得人眼花,故意迟到片刻,大摇大摆地走进议事厅。
"诸位久等了。"他环视一周,目光在那森身上停留片刻,冷笑道,"有些杂务耽搁了,不比某些闲人,整日无所事事。"
那森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赛春格台吉说笑了。处理旗务怎能说是闲事?倒是有些人,整日忙着串门送礼,不知是何居心?"
会场顿时鸦雀无声。几位台吉低头喝茶,假装没听见这场唇枪舌战。
争端愈演愈烈,最终闹到了盟长王爷阿拉宾那里。阿拉宾年近六旬,最怕麻烦,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赛春格,你先说。"
赛春格直起身子,义正言辞:"王爷明鉴!我乃黄金家族血脉,按祖制,东协理一职本该由我继承。况且当年..."
"够了!"阿拉宾不耐烦地挥手,"那森,你呢?"
那森恭敬地叩首:"回王爷,下官已是记名协理,按朝廷规制,东协理出缺,理应由记名协理递补。此乃成例,不敢有违。"
阿拉宾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两人都有道理。他叹了口气:"此事...容后再议。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回到准格尔旗后,赛春格志得意满。他躺在虎皮榻上,对心腹说:"阿拉宾这个老狐狸,肯定会上报绥远衙门。贻谷大人知道我的身份,岂会让一个笔帖式出身的人爬到我头上?"
他吩咐下人备好新官服,甚至开始盘算上任后要处置哪些不听话的台吉。每日除了饮酒作乐,就是等着委任状送来。
那森这边却丝毫不敢松懈。他连夜求见四奶奶。那夜的大营盘飘着细雪,四奶奶的院落却灯火通明。她披着貂绒大氅站在廊下,望着跪在雪地里的那森。
"你确定要争这个东协理?"四奶奶摩挲着腕上的翡翠镯子,"赛春格可是黄金家族的血脉。"
那森额头抵在雪地上:"奴才不敢妄想,只是..."
"只是什么?"四奶奶突然用团扇挑起他的下巴,"是怕赛春格上位后,第一个拿你开刀?"她轻笑一声,"备车吧,明日寅时出发。"
待那森退下,四奶奶转身对贴身侍女道:"去把那个紫檀匣子取来。"侍女捧来的匣子里,静静躺着一枚和田玉印——这是当年光绪帝赐给她的"固伦公主"印信。
四奶奶的车队共十二驾,打着"准格尔旗四福晋"的旗号离开大营盘时,赛春格正在自家院子里试穿新做的官服。管家匆匆来报:"老爷,四奶奶出远门了!"
赛春格不以为意:"一个寡妇,爱去哪去哪。"他对着铜镜转了个圈,"看看这绣工,多精致!"
当绥远衙门的差役来到准格尔旗时,赛春格正在大宴宾客。听说有公文到,他急忙整理衣冠迎出去,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差役却径直走向那森:"恭喜那森大人,这是您的东协理委任状。"
赛春格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一把抢过公文,不敢置信地翻看:"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贻谷大人明明..."
差役冷冷道:"这是朝廷的旨意,赛春格台吉若有异议,大可去京城理论。"
那森接过委任状,对着京城方向深深一拜。转身时,他看见赛春格眼中燃烧的怒火,知道这场争斗远未结束。
【版权所有】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