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姚利利,河北唐山金信光伏科技有限公司工人,长期为厂报投稿,曾获“文化摆渡人”称号。
校花
学龄时的校花,是心中永不凋谢的玫瑰!
离校,我到首钢尾矿当巡检工,新库投产,截门被村民安上磁选机,无法正常放矿筑坝,工作很乱。
接班,就听甜甜的声音:“小帅哥,我磁选机接头漏了?”我抬头,呵!中学校花——陈夕,正笑容可掬地盯着我,那是令人心律加快的眼神,我双脚顿时长出“风火轮”,搬接头“飞”到现场,工友惊愕地看着我,村民私接乱拉严重干扰生产,我在“助纣为虐”,面对置疑,我解释:“是嫂子,舅哥跟前的。”大家释然,陈夕满脸疑惑,我反问:“成磊不会忘吧?”这话直击心灵,她顿时脸色苍白问:“真的?”我趁机道出弦外之音:“妻叔膝下的,临终前有重物托付与我!”她双眼一亮:“日记!写给我的!”我点头:“不错,只叹他‘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闻此,她早已未语泪先流……
陈夕、成磊青梅竹马,十四同考国中,正值情窦初开,成高大威武,天天舞拳弄棒,任体委;陈天生丽质,眉清目秀,头顶粗粗的麻花辫如乌龙摆尾,拨动无数少年心弦,她爱唱会跳,任文艺委员。一次排练,她刚从座位站起就“唉哟”一声尖叫,全班哄堂大笑,原来俩学渣把她辫子系在桌上,两人正得意忘形,成磊左右开弓,把二人掀翻在地,她仿佛看到《上海滩》中的“许文强”,高大,威武,打暴不平,是少女心中男神。大会上,校长别开生面地开场:“下面,欢迎陈夕演唱《曙光之歌》,她落落大方走上前台,成磊跑进办公室,抱出录音机,美妙的歌声飞向天空,传遍山谷,花儿在跳舞,鸟儿在鼓掌,整个山乡融入音乐的海洋! 有了成磊,没人敢动陈夕的心思了。那是1983年,物质条件不充余,食堂定量,但国家没困了孩子,每月发三元助学金,可成磊个高,爱体育,没到饭点儿,肚子就咕咕叫,学校管得紧,月底才允许回家,为打零食,他夜半更深从两米围墙跃下,跑二十里,到家狼吞虎咽灌饱自己,再用罐头瓶从奶牛身上挤满牛奶,大饼、鸡蛋……得啥拿啥,匆匆赶回,早读叫住陈夕:“你妈捎的东西。”两人心照不宣,她眼神里充满惊喜和感动,操场上飘来抒情的歌声——“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 ” 为了她,他练成“飞毛腿”,包揽校运会长跑冠军,一次春运会,由于时间紧,男女一千五同场竟技,为做陈夕的“护花使者”,他整整多跑两圈。 谈到此,陈夕脸上扬溢着幸福的笑容,感慨地说:“人生最美如初见,我们纯净如水,只有快乐,他给了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光!”她满面笑容,淘醉在往日的幸福甜蜜里!
“那他为何走上绝路?”我好奇地问。她回神儿接着说:“十年苦读,迎来人生十字路口,高三班,上年高考零上榜,当老师提出特长生报名,我挺身而出,明知报音乐学校是“隔山打牛”,但想拼一下,不负一片痴心,校长沟通下,我和艺校主任取得联系,他曾是他学生。他和我谈很多,听了我的《枉凝眉》,手搭在我肩上说可以帮我入学,我设世不深,但听得出弦外之音,他含沙射影地哼着“你用青春赌明天,我用真情换此生……”我一时沉浸在大学美梦,当时难解词中意,无意已成曲中人!可作为那时代女孩,又有何出路?当主妇相夫教子,老死阡陌之间,前途何在?我无法拒绝这一天赐良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尽管主任已是有妇之夫,但我魔幻附体,不能自己。成磊闻风找到我,我挑明:“你别找我了,我们没有未来”他发了疯:“为什么?我们虽说不上情深义重,但也情投意合?”我不想骗他,开门见山:“主任帮我上大学,我不能辜负他!”他象发疯雄狮:“告诉我,是不是他挟迫你,我灭了他!”我遥头:“不!我自愿,我这么渺小,象黑暗中的蚊蚋,他是我面前唯一的明灯,使我看到光明,就算飞蛾扑火,我也无怨无悔!”他绝望而又愤怒地遥着头:“我不服,他的年龄比得上你父亲,我要和他决斗,把你抢回来!”说完他一拳打在对面石墙上,鲜血淋漓……
为了断绝他的执念,两年艺校我没回他一封信,毕业后,在我新婚当天,听到他坠楼的噩耗。我感激他对我的痴情,但人终究败给现实!成了命运附庸,是我害了他,害人如害己,我同样受到惩罚,结婚一年,他就令谋新欢。我痛不欲生,更加怀念成磊,可他走了,如今,我才知道,他瘫痪三年,一直没停止对我的爱恋,为什么真爱只有失去才发现它的可贵,可失去了就永远不会再来,离婚后,我放弃一切,想努力创出一条自己的路!求你把日记还我,让他短暂的一生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我摇头:“生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想过没有,他纵身一跳,摔碎的是整个家庭,老两口儿为给他治病,走遍全国各大医院,可怜天下父母心,如今债台高筑,人财两空!这对髦耋老人如何生存?”她擦干泪水:“你放心,成磊父母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我拿出三本厚厚的日记,陈夕低头,双手颤抖着把日记贴近心口:“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忏悔中煎熬,可最是人间留不住,青春辞镜花辞树,时过境迁,成磊,你放心,我一定为咱父,母养老送终,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翌日早晨,路过成磊坟地,我发现三个人立在坟前,中间的是陈夕,两边是两位白发老人。 三人手牵手,立在旭日的霞光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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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副主编:迷蒙的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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