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暮色
耿志平(甘肃)
傍晚时分,天气晴好,没有了中午的燥热,彩色的云朵很潇洒地飘着,悠闲自在,它们才不会在乎人间的悲喜,夕阳显得漫不经心,慢慢褪去了红晕,一点点远去,从树中间透出黄色的亮光。
我站在玉米地里,三亩多的田地,大概能出一亩的玉米,还七老八小,高的有一尺多,好多才一两寸,有些地方空空如也,远远看去,就像谢顶的人,让人无可奈何。
前一阵子,来地里看了几次,看着稀稀疏疏的玉米,准备补种,结果刨开看到了正在发芽的种子,就放弃了念头,只能耐心等待它破土而出,等来等去,还是现在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去年腊月的一场雪,下了有一尺厚,这是许多年来,陇东地区最大的一次雪。人都说,有这一场雪,不愁没有麦子吃。谁知开春以后,持续的干旱、、让那场雪留下的墒情迅速见了底。农人天天盼着下雨,一天能看几十次天气预报,预报说今天几点有雨,时间过了,还没有下雨的意思,刚有点云,就刮狂风,吹得人几乎站不住脚。一次次的期盼,一次次的失望。有一部分人,很早就种了玉米,用薄膜覆盖了,长势喜人,那些没种的人和种得迟的人眼睁睁看着人家的玉米一天天长大,长粗,而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光秃秃的,或苗出得不齐,恨不得来个拔苗助长。后悔自己没经验,没有把握好时机,光机耕费、种子化肥就花出去了一千多块。看着这样的场景要回本估计都难,还不要说有得赚。
老公在地里转来转去,左看右看,决定在空隙的地方补种早熟黄豆。遂去一个嫂子家买了豆种,借了她家的点种器,推着豆子在地里如画地图一般,这里补补,那里补补。我把玉米多余的侧苗拔了,看着带根须的玉米,我说把它栽下,老汉笑我,你像瓜娃娃一样,哪有栽玉米侧枝的?我说这咋不能栽,扔了可惜,嘴上说着,还是就近扔了,心里还有点舍不得。不大一会我就掰完了,把铁锹放在地愣上坐下看老公播种黄豆,他的脸上脖子上汗水直流,不时用纸巾擦着,衣服很快就湿透了。几十年来,他和我一样,没种过几回庄稼,这么一点也不能叫人种,更划不来叫人,他笑着说,农民真不好当啊,平时可没出过这么多汗。我调侃道,好好干,下半年吃毛豆就靠你了,他笑而不答。地头上别人家的玉米快一米高了,绿油油的,和我家的差别好大,感觉是长在两个天地的植物,让我好生羡慕。弟弟家的柴胡长势良好,多亏前几天晚上的那场雷阵雨。
、
我家与家门兄弟家的地界畔上,有两株观赏的萱草,橙黄色的花格外惹人注目。都说萱草花是“母亲花”,也叫“忘忧草”,古人认为种植萱草于北堂可缓解母亲对游子的思念,故称母亲为“萱亲”,北堂为“萱堂”。看见它,让我想起了母亲,她已经长眠地下四年了,再也不能坐在小区院子里盼望儿孙的归来了,再也不会有忧愁了,人间的悲喜与她彻底无关了。我也再不能聆听她的教诲了。母亲从四十岁起,就离开了农业,不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她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八十载岁月匆匆而过,虽没有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家庭和睦,儿孙满堂,比她的姐妹享福得多。
、 夕阳落山了,天也暗了下来,远处的树变得模糊不清了,豆子补种完了,我们带好工具,可以回家了。
路上的麦子微微荡漾,马上就可以收割了,但愿它不会受旱灾的影响。不知谁家的牛蒡子有一人高了,再有两个月就可以收了,农人的收入就靠它了。乡村安静祥和,处处充满了生机和希望,这样的生活挺好。
作者简介:耿志平,七零后,原籍甘肃镇原人,定居黄河象故乡合水,爱好读书写作,有文章在《九天文学》杂志和公众平台发表,都市头条实力作者,数十篇作品被都市红榜和热点精华推荐收录。写作出道不到半年,以文章朴实多彩受到读者关注,现为都市头条认证编辑,文学社执行副社长,网红作者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