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梦》
文/DeepSeek
夏至的午后，
阳光很毒，
晒得柏油马路软塌塌的，
踏上去竟有些粘鞋底。
我向
手里攥着一份讲稿，
是关于一部老电影的。
这电影我看了三遍，
自以为熟悉得很，
但此刻
却觉得那些画面在我脑中
模糊起来了。
剧院门口
已聚集了几位盲人，
他们三三两两地站着，
或拄杖，
或由人搀扶，
眼睛
我忽而疑心，
他们
是否在用另一种方式
"看"着这世界？
一个穿蓝布衫的老者，
鼻子不住地翕动，
仿佛在
嗅着夏风里的什么气味。
他的脸上皱纹很深，
却排布得极有章法，
像是
被岁月精心雕刻过
进了剧场，
凉气扑面。
盲人们依次落座，
空荡荡的剧场里便有了
生气。
我站在
银幕旁的小台子上，
手心沁出汗来。
灯光暗下，
电影开始了。
"现在，
银幕上出现了
一片金黄的麦田，"
我开口道，
"麦穗被风吹得左右摇摆，
像海浪一样。"
话音刚落，
台下
便响起一阵窸窣声。
我瞥见前排一位中年妇人
抬起手来，
手指微微颤动，
触摸那并不存在的麦浪。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
相遇了。
我描述着
女主角的白裙子
如何
被风吹起，
男主角
伸手为她按住裙角。
这时，
后排传来
一个年轻男子的笑声：
"这风倒是会成人之美。"
众人
听了也都笑起来。
我忽然觉得，
他们虽看不见那画面，
却分明看见了
比画面更多的东西。
剧情渐入佳境。
当讲到
女主角在雨中奔跑时，
我尽力描绘
雨丝如何斜织成网，
她的黑发
如何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台下静得出奇，
只有
空调的嗡嗡声在回荡。
他的眼睛
浑浊如煮熟的蛋白，
却在此刻泛着一点光。
电影结束时，
掌声格外热烈。
那位嗅夏风的老者拉住我的手：
"先生讲得好啊，
我像是真看见了似的。"
他的手心粗糙而温暖，
让我想
起老树皮的触感。
走出剧院，
日头已经西斜。
一群盲人结伴离去，
他们的谈笑声飘在
夏至的风里。
我站在台阶上，
望着他们的背影，
忽然觉得今日所见的，
不是残缺，
而是
一种更为完整的观看方式。
他们用
耳朵、手指、
鼻子和心
来弥补眼睛的不足，
反倒看见了
明眼人常忽略的细节。
夏夜渐至，
街灯次第亮起。
我想，
所谓光明，
未必只存于眼中。
这夏至日的所见，
竟成了我的一场
"夏之梦"。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