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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冶户川摘杏去
文/刘琳（自然阳光）
市作协郭珺主席发信息说，明天到冶户川摘杏去。于是第二天早上，九个人，两辆车，在市政府门前集合。8.30分，准时出发。
车子沿着108国道一路向北，经过下峪口、上峪口，再向西穿过韩城龙门隧道。
韩城龙门隧道，是农民企业家李保平投资改造的。改造的目的是为了提升沿黄观光路的通行能力和安全性。
龙门隧道包括龙门隧道和桑树坪隧道两座隧道。龙门隧道全长2310米，桑树坪隧道全长2035米。隧道里宽敞、明亮、干净。那灯光，一行一行，随着车子的移动，犹如一排排浪花，向后翻卷，整齐、适度、舒服。第一次开车经过的我，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慌和害怕。
两隧道间有露天段。宏恩老师说，从露天的地方下去，是悬崖峭壁，非常壮观。他说他曾带着他的骑行队员在此拍视频和照片。其他人看到照片后惊讶地说，“犹如到了中国第一险山——华山。”
宏恩老师爱好骑行，他用两个车轮，已经碾压完了韩城所有的沟沟峁峁。现在，他把目光转向外地。今年年初就骑行去了海南，前不久又去了陕南。他说，骑行真的上瘾。一天不骑，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并且骑行完之后，都会吟诗一首，或者写一篇小文。这不，他又来啦：“独向云间去，风吟伴我行。心空无物比，骑趣自悠生。”
车子驰出隧道，向右通向桑树坪方向。 孙存福老师说，桑树坪名字的来历是因为以前桑树坪一带全部种了桑树。后来由于地壳运动等原因，桑树全被埋在地下。地下的桑树经过若干年的质的变化，最后变成了煤，于是就有了桑树坪煤矿。二三十年前的桑树坪煤矿，是西北地区比较大的一个煤矿。听说桑树坪最早被称为韩城的小香港。
孙存福老师又指着左手方向的一条沟壑说，这就是错开河。
早就听说错开河，今天才亲眼目睹了它的真实模样。其实，错开河是一条河道，源于大禹治水的传说。相传大禹治水时，原计划开凿两条河道：一条通往陕西黄龙山下川， 一条通往禹门 。
大禹先开凿了一条河道，洪水没有顺流而下。这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一只大鹏鸟呼喊：“错开河，错开河，开西不胜往东挪。”大禹能听懂鸟语，他就命令民夫再向东开凿，凿开了禹门即龙门，于是就有了龙门黄河，就有了河水奔腾破“门”而出，黄涛滚滚、一泻千里的壮举，又于是壶口瀑布的惊涛骇浪、大禹治水的故事、鲤鱼跃龙门的故事，至今犹存。
而大禹先开凿的那条河，从此就被称为错开河。它犹如一位饱经沧桑而被冷落的老者，静静地守护者它那古老的名字和传说，一直延续至今。
错开河的上边是悬崖峭壁，植被稀少。可以清楚地看见一个洞口，忽然听到“呜”的一声长鸣，抬头，恰逢一列火车，呼啸着从洞口进入。寂静的山沟，立刻活跃了起来。
孙存福老师说，这条铁路属于蒙华铁路。蒙华铁路，现称浩吉铁路。它的起点为内蒙古鄂尔多斯市浩勒报吉南站，终点为江西省吉安市吉安站，线路全长约1813.5公里，是中国“北煤南运”的重要战略通道。错开河，应该说是这条铁路线最有发言权的见证者。
川与河，本就是同一水系的连续，川是河的上游，河是川的下游，二者不可分开。
错开河没有水流，它已经成了两条山谷交岔处的废弃河道。而沿着错开河而上，冶户川却山谷葱绿、小溪潺潺、小河湍急，宛如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冶户川，位于韩城市桑树坪、王峰、林源一带，是一道一百多公里的大川。它的源头，是原始森林气味浓厚的大岭山脉。因其河谷下游煤铁储量丰富，历代人民以冶铁为生，故名冶户川。
据资料，韩城冶户川的冶铁历史可以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大秦帝国，其冶铁活动在汉、唐、宋、清等朝代均有记载。
传说汉武帝时期，全国设立了49处铁官， 夏阳 （今韩城）就是其之一。夏阳当时有冶铁户1000多家，而不劳而获的官员就占300多户。到了北宋年间，包拯担任永兴路都转运使时，曾因铁价过高而调查韩城冶户川的冶铁情况，并向宋仁宗上奏《请罢同州韩城冶户疏》，提议改革官营铁务，降低铁价和劳动强度。经治理，韩城冶铁户剩下700余户。
清代和民国时期，韩城冶户川的冶铁活动也曾尝试过私营开采，但由于成本过高而未能持续。
而冶户川这个名字，意犹未尽。
车子沿着川道行进。
冶户川，山青，水秀，林深，鸟鸣。
打开车窗，阳光肆意地撒过树梢，就像一抺朝气，蓬勃了我的视线：清爽的空气，俨然自然的氧吧，醉了我的心房。
树枝间，叽叽喳喳，啾啾叽叽……我分不清楚是什么鸟在叫，也不想知道那只鸟唱得比那只鸟好听，只想静静地，享受这大自然的美妙乐曲。
“哧溜”，一只松鼠🐿从我的车前飞驰而过，我本能地踩了一脚刹车。“叮叮咚咚”，后视镜上的那几个挂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由用右手轻轻捋了一下：挂件一个是小叔从湖南回来送的毛泽东主席的画像，一个是大姑送的香囊，一个是小婶端午节送到香包，还有一个是买车时小表妹送的吉祥物，虽然时间不一，颜色各异，造型有别，但它们都是在保佑我平安出行，一切顺遂。
车里的几位老师这时候对松鼠颇有兴致。益纯老师说他有一年发现后院的核桃树上核桃结的非常多，等到该收获时候却寥寥无几。一年后，后院无缘无故出来了很多核桃树。他好气又好笑。夏琴老师笑着说，“松鼠爱藏食物，可忘记大很，藏的核桃、松子等等，转眼间就找不到啦。所以漫山遍野长出来的核桃树、松树等等树木，松鼠的功劳是非常大的。”
临近村庄，路面比较宽敞。两行白杨树整齐地站立在乡村路的两旁，挺拔的树枝在高空相互交叉，把个路面打扮成了一个翠绿的树洞，车子在树洞里穿梭，“哗啦啦，哗啦啦”，这是树叶在鼓掌吗？我抬头仰望，我故意放满车速，是想回报这掌声里的热情，更想以一颗诚挚的心予以回赠。
“叮铃铃，叮铃铃……”忽听电话铃响，是孙建国老师打给孙存福老师。他问我们到了哪里？并且说让车子进酒厂，先参观并了解一下酒厂的情况。
孙存福老师家在坪头，属于桑树坪镇管辖，也是冶户川的主人，他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
他说几年前，这一路上的标语、广告牌上的字，是他骑着摩托车，带着油漆桶，带着他的爱人，一起写的。他在前面写，他的爱人在后边勾。我从后视镜里，瞥见孙存福老师脸上布满了微笑。这也许是人退休之后，还能发挥自己余热的满足感吧。
沿途，一个村子和另一个村子，相隔距离不远，雷镇村、双庙村、陈家崖、沙咀头、侯家庄、查场村……
这些村名倒是让我有些好奇？
村边上，凌霄花火🔥一样缠绕在树干上，更像这里的人们，用🔥一样的热情，来迎接我们。
在孙存福老师的指引下，车子拐向酒厂的方向。孙建国老师早早就在门口等候，并远远向我们招手。
酒厂在一条路的顶头，翠绿的竹叶，黑色的门柱，银灰色的大门。大门右侧，“陕西越龙川实业有限公司”几个黑体字，在金黄中闪烁着光芒。
打开大门，寂静、宽敞的院落里，三面木质瓦房，“听党话，跟党走”“撸起袖子加油干”书在墙面上。三个旗杆，一面红旗，高高飘扬在湛蓝色的天空中。一位老者，身披大红花，右手提着酒罐，左手举着酒杯。“天越龙川，鸿源玉液。”两竖行字，压在酒坛子底下。
老者是酒祖先人，是请来到这里的每一位客人品尝美酒的。
孙建国老师说：这酒厂建于2016年。厂长叫卫军鹏，冶户川人。当时生产“禹门春”酒。酒是用玉米、小麦、大米、高粱为原料，水源是没有任何污染的灵官泉的水。
他问谁喝过这酒？夏琴老师说她喝过，并说“这酒醇厚、柔和、香味浓郁，具有多种粮食的复合香气,喝完之后会让人久久回味。”
建国老师说：这酒之所以醇香，除了纯粮食为原料外，还有这里的水。水是“灵官泉”的泉水。水经过检测，富含各种营养、矿物质等微量元素高大23种。加上冶户川林木葱绿，空气清新，空气负氧离子含量极高，再加上海拔、湿度、温度，适合酿酒、藏酒。
他说，历史上冶户川有三次酿酒记载，第一次是西楚霸王时代的霸王酒。第二次延续到大唐盛世，设为民窖，开创冶户川酒业历史的巅峰期和长久期。第三次宋辽时期萧太后，又开创了专人为其皇室家族、高官厚禄人喝酒的盛世，酿酒都设立专门机构，投入大批人力，在灵官泉周围开设酒坊。规模年代各朝程度都不相同。2016年卫军鹏酿造禹门春，应该算是第四次啦。
据传说，这里的水曾经被称为神水。说是小孩闹肚子，舀一瓢水一喝，立马就好啦。西楚霸王时候士兵在此整，伤员使用灵官泉的水洗伤口，伤口就好的很快;喝了身体很健康。就是马喝了，也非常健壮。
2020年，为了发展更大的前景，卫军鹏接手三粮液。禹门春酒只是暂时不生产，这里就转型生产“林雀山泉”桶装矿泉水。而今的“金雀山泉”矿泉水，销量很好，口碑极佳。
问起这里的村名？建国老师更是滔滔不绝。说史书上没有记载西楚霸王过黄河到韩城，但是，这里的“侯家庄、霸王寨、双庙村、灵官泉”等等地名、山名、村名，都和霸王有关。而且还有沟沟岔岔里垒起来的“完整、规模、气势”的石头地，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做得到的。据考证，这些地，都为军垦地。
以此看来，我心中的村名之谜迎刃而解。
人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冶户川的水土，让冶户川风景优美、人杰地灵、酒味醇厚。冶户川的水土养育出来的水果，应该也不会错吧？
这不，孙建国老师领我们走进他的的杏园，品尝这冶户川的水土养育出来的大黄杏的味道。
杏园距离酒厂不远，只几分钟的路程就到啦。
车子就停在路边。穿过挂满绿色“铃铛”压弯枝条的核桃林，远远就瞅见无数金黄的大杏，半藏在碧绿的杏叶当中，有点“犹抱琵芭半遮面”的意思。
走近，再走近，金黄的杏缀满枝头，阳光下泛着蜜色的光韵，微风拂过，果香四溢。
所有的人早已经按捺不住急切，一手拽下树枝，一手摘下一个，塞进嘴里咬上一口，“哎呀”，满口的香甜味，令人叫绝。
宏恩老师个子高，他瞅见一颗很大而且金黄的杏，摘下来，掰开后让我看。
这杏啊，鸡蛋那么大，金黄软糯，皮薄肉厚，果肉细腻。凑近，一股淡淡的玫瑰花的味道扑鼻而来。宏恩老师分给我一半，我轻轻咬了一口，酸甜适中，层次分明，汁液稠绵，味道丰满。这独特的口感，还是第一次享受。
仔细再看，发现杏薄薄的外皮上，还有着星星点点的红韵，令人欲吃不能。
我不自觉地瞅了一眼建国老师，他中等身材，国字脸，戴着一幅深边近视眼镜，穿着一件浅灰色上衣，黑色裤子。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毛巾。此时，他正站在木质的梯子上摘杏。他的上衣脊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他一条腿弓着，搭在梯子的一格上，另一条腿踩在梯子的下一格，一只手扶着梯子，另一只手里抓着两个金黄的大杏。然后慢慢转过身，喊我接杏。我赶紧跑过去，双手接过杏。他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脸上的汗珠，阳光下，发着亮光。
建国老师勤劳善良、为人朴实，热情好客，性格细腻。他酷爱读书，喜欢摄影，爱好书法，热爱生活。
他是地地道道的冶户川人，主管着当地道路的维修、防护，喜欢林木。他每次进山林，都会细心的观察、记录着树林里各种树木的一些变化，有时候整理后被一些报刊杂志所采用。他还喜欢收集、整理当地的人文、历史故事，经常讲给大家听。这次相见，也一样。
他很高兴。
他说他年轻时候，当看到漫山遍野的苍劲茂盛的树木时，总会情不自禁想，这里的水土这么好，要是种上梨树、桃树、苹果树、杏树等等，结出来的果实应该也会很好吃吧。于是，1992年，他就在自家地里（冶户川盘池村），种了2亩杏树。
他人勤快，能吃苦，也善于学习钻研，杏长势非常好。
他说：“咱这杏，是吸取冶户川自然的养份，靠醋糖溶液除虫，不上化肥，用的是农家肥，天然环保。”他还说，“由于杏成熟期短，不易运输。后来，就用核桃树代替了部分杏树，杏园就缩小到现在几十树。现在，只要每年没有自然霜冻，基本上都有收获。”
半坐在梯子上的他边摘杏边说，脸上洋溢着自然的、开心的、灿烂的笑容。
是啊，这香甜可口的、原生态的大黄杏，是他辛勤劳动的成果，更是他对生活的美好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