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处偶成文
——我的写作告白
文|都 乖 堂
(一)
2012年7月,本人散文集《心路驿站》由中国人民出版社出版,就有朋友称我为所谓的“作家”,我脸红心虚的头上直冒冷汗,恨不能地上裂出一条缝来赶紧钻进去。惊讶之余,剩下的只有深感害怕辱没这个“称呼”的恐慌。
说句心里话,我的那些作品,充其量就是把甘肃“兰州牛肉拉面”做成了“陕西岐山臊子面”,按照自己的口味咸寡和食色偏好,在配料色味上稍微下了一些功夫。也不管别人垂涎三尺或嗤之以鼻,自己倒吃得津津有味,酣畅淋漓,还不时发出猪一样的“吧嗒,吧嗒”声来吸引别人的眼球。有时连自己都感到异常纳闷,现在怎么也跟为了生计奔忙于码头、车站、工地的搬运工一样,扛着大包小包的文字在稿纸上爬坡上坎,玩起了文字游戏。
多年以来,我始终以一个苦行僧的身份,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努力寻找着小时候梦境中山那边的一片风景,一篇篇作品就是我生命之程上的意外收获。一路赏月闻花听鸟鸣,一路捡拾挂坠于枝头田间的果实,而后,又丢了一路,走到路的尽头,才发现,手中啥也没有了。所以又回过头去,把这一路的果实当成珍珠玛瑙,仔细地穿起来,也不枉半路上的偶遇,不辜负它们在路旁的等待,好让我在轻抬手略弯腰间就能捡得。
处女作《心路驿站》出版以后,在逐字逐段斟酌、推敲、咀嚼、思源,沾沾自喜、爱不释手之余,我总有一种诚恐诚惶的感觉,害怕这些“憎恨”的文字成为自己“遗臭万年”的铁证。丢人现眼,不知深浅,让人家说八字没见一撇,鼻涕还没有擦干净,就想出册子,欺世盗名,扯虎皮作大旗冒充“八卦”文艺青年,那里凉快,就先到那里凉快一会吧!别像千年老妖精一现身就弄得乌烟瘴气,最终半斤八两,原形毕露,让世人痴笑。踌躇满志,或犹豫难定间,我又不想给自己套上一副含羞自毙、遗憾终生的枷锁,让自己的作品像市场的白菜一样,始终摆放在犄角旮旯里,就那么一直放着。自己的作品,自己珍惜,哪怕在别人看来是一堆语无伦次、文理不通的乱码。那在自己眼里,也是用精神啼血、情感巢垒而出的,没有理由不去爱惜。人要学会自己肯定自己,自己欣赏自己。如果有人非说我是沽名钓誉、胡言乱语的“萌男”伪君子的话,我权当往河里或人堆里丢了几块石头,全然不必去理会能激起什么水花或砸向谁的光头,倘若能引渡过来几条游鱼,招来几句骂声,扔了就扔了,仅此而已。就跟放屁一样,臭不臭,响不响,我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肚子舒服就行。
(二)
谈及写作告白,我并不想撇开自己与文学的关系,但我只能说我的作品只是文字的堆砌,与文学无关,因为我的作品与我心目中的文学相差甚远。文学能让迷途的人在混沌中找到出路,让退缩的人在失败面前找到勇气,文学能给人智慧,给人启迪。而我的文字只属于比较低层次的,只为了心灵解脱,把困顿于尘世的灵魂寻找出口的文字。我的作品与文学相比,类似凡人的污言秽语和天使圣洁的光芒来相提并论一样,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其实细究起来,文学是什么?至今为止,我还是模模糊糊的。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对刚出校门、初入军营、步向社会的我来说,文学是很神圣的东西,是那种至高无上、望尘莫及、高不可攀的另类“纯洁”,是那些出身名门高校、文学造诣很高的文艺青年的事情。我们这些麻袋绣花--底子太差的“半吊子”,一阵胡乱涂鸦爬格子出来的东西,只能称之为“小作文”,是绝对不能登上高雅的文学殿堂的。如果硬要往文学圈里钻,那纯粹是天狗吃月,一阵狂吠,招来一记乱棒横打。
记得当兵第二年,我竟然鬼使神差偷偷地鼓起“要摸一下上帝脑袋”的勇气,开始搜罗一些杂志报纸的通讯地址和联系方式,抱着头撞南墙、身跳黄河的必死之心,试着一封封地往杂志报纸投稿。在所有的投稿中,我印象最深的是兰州军区政治部主办的《人民军队》报,编辑在我寄了几次稿件后,给我回了信,回信只有一页稿纸,是手写的。虽然并不认识那个给我回信的编辑,也忘记了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在生活中肯定是一个善良热心的人。他每天要看那么多来稿,还能抽空给我这个连队小战士回信,除了工作认真外,更多地饱含着对我的关心与鼓励。这种遇到贵人指点的窃喜,直把我的写作欲望撩得嗓子眼冒火。有志者事竟成,经过“泥牛沉海我还要写”的执著,自己摘录拿破仑“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在“名人名言”专栏中给登上了,区别十几个字,也使我的名字赫然后缀,变成了铅字。这纯粹是沾了拿破仑的“光”。
2002年夏天,正值全军上下学习“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无意间到连队转悠,发现连队战士为蚊蝇困扰半夜难眠而满腹牢骚,就督促连队干部安装了纱窗,结果受到战士们的一致叫好。我就把这个事情写了一篇约300字的小通讯,署名时一并把连队一名有写作爱好战士姓名缀上。没过几天,就接到《解放军报》编辑部打来电话,第一句话就问“你是干部吗?”我说是,但人家第二句话“我们准备做一个‘战士心目中的三个代表’专版,采用你们的稿件,你是干部就算了吧!”命令式的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你可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把中央级的报刊给捅了个窟窿啊,就这样被枪毙了。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小战士的名字叫韩丁旺,也不知道他在写作这条道路走了多远。
我最初“写作”的动机,只是为了让无聊的时光在笔头汇成潺潺溪水缓缓流淌。而且到现在为止,我还认为自己只是在玩,没有任何负担的玩,就如孩子把玩自己的玩具一样,揉来捏去,全凭自己的喜好。心情高兴愉悦,恰遇故知老友,压抑劳顿困倦时,就可以赤膊挑灯、烟熏夜半,放纵思泉一泄千里、文涌天马行空、闲步信马由缰,心思井喷跃然成章,小作偶成,鸡叫憩睡,再束之高阁几日,品读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诧异直呼:我还有这般“文采”!
其实这样想写就写,释放自己的写作状态,着实自由,无拘无束,无关乎他人一毛钱的事情。如果碰巧我写的东西,正好也是别人眼中所观,心里所想,那就算是他借了我的笔写了他的心事,是你我修行后产生的缘分吧!当然,还要感谢几个编辑,偶尔他们会让我把稿子发给他们,发表一两篇,在报刊杂志上露一下脸,让我在自娱自乐之外,也收获几块“豆腐”和廉价的烟酒钱。
虽然当今社会,文学原本所拥有的祭坛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但在我心里,文学依然是精神领域内最纯洁的物质。文学是无过错的,有过错的是那些追名逐利的人,是他们借着文学的幌子在招摇撞骗,以至于玷污了文学的圣洁,使文学沉落红尘。
总之,在这样一个杂乱纷尘的时代,我始终保持着自我的生命取向,用我的一种生活态度去解释某种存在现象和情感反应,用秦人固有的一种恋乡情结和“标准”的陕西俚语,顽固地表达着自己与故乡逐渐模糊的千丝万缕,这几年已经成了我的一种生存状态,这也许可以称作为某种品质。做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我的乡土作品是春雨后刚刚抽薪的小草,带有雨后的那种清新而自然的泥土味,它或许给你忧虑,或许给你深情,或许给你向往,或许……
作者简介: 
都乖堂,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出生于周秦文化厚重之地——宝鸡陈仓,十七岁始淬炼于河西走廊锁钥雄关——拂晓劲旅,现供职于嘉峪关市生态环境局,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嘉峪关市作家协会会员。“生活、激情、真诚、感恩”热恋一方黄天厚土,笔耕不辍,勤学励志书写人生真谛,执著于“寻根文学”创作,至今已有一百多余篇散文随笔在各类报刊杂志发表。个人散文集《心路驿站》由中国人民出版社出版。
(审核:董惠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