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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选自百度
闲话播音
文/龚如仲(Ralph)
一提起播音二字,不少人可能立马想到:“不就是对着稿子诵读一番吗?普通话或英文发音标准者就可能成为优秀的中英文播音员。”其实,这些人对播音这个行当的理解过于浮浅了。您可能会问我了:“此话怎讲啊?”好吧,那就请您听我慢慢道来。
作为一名曾为国家对外广播电台干过五年英语播音工作的老播音员,我对播音这个专业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自退休后尝试舞文弄墨以来,无论是诗文群里出现的现代诗的中文朗诵,还是某些懂外文朋友的英语诵读,我都会认真聆听、细细品味。在过去几年时间里,承蒙文友青睐,我所写的部分现代诗,古诗词和散文曾被好几位水平颇高的朗诵者朗读过,某些可称得上是经典的朗诵作品都被我精心收藏了。但在此必须提及的是:现代诗的写作不是我的强项,我只是偶尔为之,我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古体诗词的创作上。与此同时,我有时也写英文诗,甚至把欧美某些现代诗名家的英语诗原著翻译成中文。
就朗诵我作品的朗读者而言,我对他们的业务水准的要求还是相当严格的。也许是职业病的缘故吧,我要求播我作品的播音员必须懂得并理解古诗词的内涵,而他们诵读时不但要发音标准,有真挚情感,而且应该节奏明快,如行云流水。说句实话,能有如此水平的朗诵者恐怕离不开如下三个特点:其一,其人文学底蕴深厚,懂得并读出了古诗词的典故,用词和意境;其二,诵读者前期准备工作相当充分,功课做到家了,朗诵时就能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其三,朗诵者在字句的轻重缓急方面做的到位,感情表达丰富,这才是令我满意的朗读者。
唯一让我略感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文友中尚未出现能用英文朗读并完全诠释我英文作品的行家。写到这里,您可能又要问我了:“你老兄本来就是个专业英语播音员,你自己诵读自己的作品就行了,何必指望他人能读出超越你的水平?”此言有理!但您必须理解我有我的苦衷。其原因是:在北京国家广播电台干英语播音那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与其它行当一样,事物都是在不断变化中向前迈进的。我担心自己过往的那点儿英语播音的能耐也许无法达到当下的播音水准。更为甚者,我当前生活在一个英语是母语的异国他乡,即便是文友群中,比我英语水平高出许多的美国华人也应该比比皆是,我的那点儿水平还是不要显摆为好。因此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我一直没有用英语来朗读自己的作品,这个情况一直延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就在2023年秋日的某一天,情况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那一天,一个较受欢迎的文学社请我把社长写的一首现代诗译成英文。鉴于社长是头一回有求于我,我不好意思婉拒,于是便接受了任务。想不到的是,社长把我翻译的英文作品专门发给了一位据说是“专攻美国文学的大博士”,让他给我的英文译作“把把关”。得到此讯,我心中略感不快,感到“这件事毫无来由,凭什么我的作品要他人把关?”好在当时我的涵养功夫还行,对社长大人的做法未作评论。很快,社长告诉我:“作品没有问题,翻译得不错”。到了这一步,我以为事情了结了,想到:“我只帮他们这一次,下不为例”。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大跌眼镜:那一位英语博士竟然亲自用英文朗诵了我的作品。怀着敬重的心情,我仔细聆听了他的英语诵读,但结果让我深感失望,因为他的播音真的是徒有虚名。于是乎,一个“还不如我自己来用英语播音”的念头闪现在我的脑海间。 因为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明朝张岱先生在他的文章《夜航船序》里所描绘的一位小和尚。张岱在文章中写到:“昔有一僧人与一士子同宿夜航船。士子高谈阔论,僧畏惧慑,拳足而寝。僧人听其语有破绽,乃曰:‘请问相公,澹台灭明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回道:‘两个人’。僧曰:‘这等尧舜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自然是一个人’!僧乃笑曰:‘这等说起来,且待小僧伸伸脚’。”也就是说,自从听了那位英语博士的英语朗诵后,我就决定也像那位小和尚那样:“且待小僧伸伸脚”了。
头一位给我“伸伸脚”机会的是我的老友兼文友独痴君。为了学习和颂扬某些曾经获得过纳贝尔文学奖的世界名著,独痴君把几位朋友兼文学爱好者组成了一个文学群,群主独痴君带领大家学习和诵读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创作并获得过纳贝尔文学奖的小说《鼠疫》中的有关章节。当时的安排是:每天朗读小说中的一页,然后大家在群里进行交流。想不到我的朗诵得到了大家的交口称赞。于是乎,当年在广播电台播送英语新闻或朗读专稿文件时的那种自信和流畅似乎一下子又找了回来。从那时候起,我开始了自己朗诵自己写的英文诗歌或文章的尝试。
在此我想和读者诸君分享的是:英语播音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在流畅地用英文读书读文章与正式达到能用英语播音之间,道路是漫长的,需要锻炼和学习!就我本人而言,就曾有过学播音的艰难历程。正如我在拙作《岁月如重-----兼谈华国锋》一书中所叙述的,播音是一个非常艰难、颇具挑战性的职业,绝对不是像常人所理解的“播音就是照着稿子诵读,就如读书一般”那么简单。下面我引用书中那篇名曰“我的播音生涯”中的一段文字来告诉您播音之不易:“我头一天到中央广播事业局国际电台英语部上班时,英语部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他们给了我一篇新闻稿,限我在五分钟之内看几遍,之后就对着录音机朗读并录音,最后由魏琳女士牵头,会同部里的三位英语造诣极深的老权威及几位大牌播音员对我的录音‘处女作’进行评论。直到那一刻,我才得知,这位看上去不起眼的半老太太魏琳是英语部及播音组的头儿,我的顶头上司。我原以为他们会对我的录音赞赏有加,不承想等待我的却是一场铺天盖地的恶评。有的说我是‘只读其文,未识其义’的;有的说我的‘发音太偏英国伦敦腔’的;还有说我的‘声音不够厚重,缺乏穿透力’的;更有说我‘只会用嗓子发声,不懂得胸腔共鸣’的…… 总而言之,没有一个人觉得我可以马上担当播音员。他们最后的结论是:‘此人尚需磨炼,要好好学播音,过一阵之后再讨论决定可否成为合格的播音员’。 这一阵连珠炮似的批评犹如一盆盆冷水从头到脚把我浇了个通透,我的心情一下子沮丧到了极点。这时候,魏琳女士见我心中难受,便过来安慰我。她叫我千万不要气馁,因为播音对我来说是门新学问,需要时间来熟悉和磨练”
好一个“需要时间来熟悉和磨练”!在干英语播音工作前,我先在坦桑尼亚,后到赞比亚的铁道部援建坦赞铁路总指挥部干了四年英语翻译,而且是当指挥部一把手、铁道部副部长布克先生的翻译。可以不谦虚地说:我当时在整个坦赞铁路的建设工地上也是个“成名人物”。可没有想到的是,自以为自己“英语口语了得”的我,刚刚一碰播音,就遭遇了“滑铁卢”。接下去的“熟悉和磨练”花了我七个多月的时光!七个月后,我才上走马上任干播音,整整当了三年的“二流播音员”,到了第四年我才侥幸地挤进了“一流播音员”的行列,由此可见,搞播音绝非易事,需要刻苦磨练才能真正掌握英语播音的技巧。
作者简介:
龚如仲(Ralph)
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英语系毕业,曾任外贸部中国轻工业品进出口总公司驻美国公司总裁。
有关作品:
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翻译作品美国动画电影小说《忍者神龟》(Ninja Turtles)。
台 湾采薇出版社出版、发行《岁月如重---兼谈华国锋》(此书已被香港中文大学图书馆、美国纽约市市立图书馆、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正式收藏)《东西南北中国人---细谈如何在大陆做生意》、《悠然时光》《如仲诗语》《My Life – Family, Career & VIPs》《清风徐徐》。
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出版、发行《悠然斋诗文选》《花儿在身边开放》。
作者现旅居美国,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经典文学网特约作家、台 湾采薇出版社资深顾问、奥地利英文网Sinopress特聘专栏作家、北美翰苑古诗词社社长兼总编、海外华英总顾问、春泥诗社网络文学社顾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