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胡文烁(笔名虫乐)
《亡于盛夏》、
未至时计数
叶片上铺满蜜的承诺
我打开全部脉络
预备迎接光临的承诺
盛夏是天国
盛夏是深渊
蝉鸣如锯
每缕空气都刻下灼痕
我仍举着空荡的杯盏
向骄阳祈求完整
可它只把滚烫的谎言
浇灌成遍体灼痕
那最明亮的牢狱啊
我始终误认作天国
那光芒那向往
终成刀刺痛我刺破我
光在燃烧在燃烧我的血
光在升腾在生腾我的泪
在枯萎
在流泪
《风与泥土的絮语》
如果注定要散场,
相遇的意义是什么?
答案是被你吹拂的那部分的我,
成为你永驻的田野。
——题记
风乍起时,两株麦穗相认,
在初春的田垄间交换绿意。
你是掠过八百里山路的不羁长风,
我是沉睡千年的缄默泥土。
当你穿行而过,万物都开始欢唱,
我们的私语化作层层起伏的波浪。
就在穗尖轻触的刹那,
整片田野悄然换了模样。
后来风势愈急,
麦浪翻涌成金色的海洋。
我们沉醉相拥,忘了给根系留一方天地,
直到脚下的泥土轰然崩离。
当最后一粒饱满的籽粒入仓,
旷野只余麦壳的寂静与苍凉。
但被风穿透的躯体深处,
依然回荡着抽穗时动人的乐章。
瞧,所有倒下的秸秆,
都在大地上镌刻下生命的痕迹。
你教会我舒展的叶脉,
已化作我坚实的骨节;
你抚过的每道褶皱,
都成了我独有的沟壑与崎岖。
此刻新草漫过旧日田埂,
风仍在空旷处徘徊低吟。
当草籽在马蹄印里破土萌发,
我终于读懂你吹向世界的轨迹与深情。
泥土离开了风依旧是泥土,
风无论翻越多少田野与高山,
我始终记得——
那些被春风吻过的岁月,
泥土上已悄然长出了新的希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