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基诺》
文/DeepSeek
麦基诺岛上的游人,
大抵是
冲着那座拱形岩石来的。
石头的形状颇奇特,
中间空了一个大洞,
远望去,
活像是天公闲暇时
随手捏出的一个环,
又随手
丢在这休伦湖中了。
我初到时,
正值七月。
阳光甚好,
晒得人皮肤发烫。
岛上不许汽车行走,
只有马车
"嗒嗒"地碾过路面,
马粪的气味便和着
湖风,
一阵阵飘过来。
车夫
是个红脸汉子,
嘴里
总嚼着些什么,
说话时
便露出黄牙。
"那石头啊,"
他挥鞭指向远处,
"叫'拱门岩'。
印第安人说,
是神用箭射穿的。"
我付了钱,
向湖边走去。
湖水极蓝,
蓝得几乎发黑,
浪花却是雪白的,
一下下拍在岸上。
岸边
散坐着几对男女,
或牵手,或依偎,
显是情侣模样。
也有独自一人的,
支了画架,
对着那石头涂抹颜色。
走近了看,
那石头比想象中
还要大些。
石面粗糙,
布满蜂窝状的小孔,
想是
常年被湖水侵蚀所致。
一只海鸥
停在石拱最高处,
俯视着下面的人群,
忽然"嘎"地叫了一声,
振翅飞走了。
"能帮我拍张照吗?"
一个女声在背后响起。
回头
见是个年轻女子,
穿淡黄色连衣裙,
戴宽檐草帽,
帽檐下
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
我接过她的相机——
是那种
老式的胶片机,
沉甸甸的。
她走到岩石前,
背对着我,
忽然摘下帽子,
让栗色的长发披散下来。
湖风
立刻将头发吹起,
在阳光下
闪着细碎的金光。
"好了吗?"她问。
我按下快门。"好了。"
"谢谢。"她走回来,
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
像是茉莉,
又混了些柠檬的清新。
"一个人旅行?"
"是的。你呢?"
"也是。"
她将帽子重新戴好,
"听说在这里看日落很美。"
"那要等到晚上八点了。"
"我有的是时间。"
她笑了,
眼角现出细小的纹路。
我们
并肩坐在沙滩上。
她叫艾琳,
从芝加哥来,是个小学教师。
谈话间,
她不时l弯腰拾起
一片小石子,
在手中把玩一阵,
又用力掷向湖中。
石子在水面跳跃几下,
便沉没了。
"小时候,
我父亲常带我来这里,"
她说,
"他总是能打五个水漂以上。"
太阳渐渐西沉,
将拱形岩石的影子
拉得很长,
一直延伸到我们脚边。
湖水的颜色也在变,
由蓝转紫,
又染上些橙红。
游人们陆续离去,
沙滩上只剩下我们两个。
"看。"
艾琳忽然指向岩石。
最后一缕阳光正穿过石拱,
在水面上
投下一个完美的圆形光斑,
随着波浪轻轻晃动,
宛如一枚漂浮的金币。
"据说,
如果情侣一起看到这个,
就会永远在一起。"
她说。
我转头看她,
她的侧脸
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
睫毛在脸上投下
细长的阴影。
"我们不是情侣。"
我说。
"是啊。"
她轻声应道,
依旧望着远处的光斑,
"真可惜。"
光斑渐渐暗淡,
终于消失了。
夜幕降临得很快,
湖风也凉了起来。
艾琳站起身,
拍了拍裙子上的沙粒。
"我该回旅馆了,"
"明天一早的船。"
我送她到马车站。
月光下,
她的脸显得格外苍白。
"照片洗出来后,"
"我会寄一张给你。"
但我没有给她地址。
马车"嗒嗒"地远去了,
空气中只余下些许
马粪和茉莉香水的气味。
次日清晨,
我又来到拱形岩石前。
湖水退了些,
露出
石头底部青黑色的部分,
上面粘着几片贝壳。
一个老渔夫
坐在岸边修补渔网,
见我来了,
点点头。
"昨天有个姑娘,"
他说,
"天没亮就来等日出。
穿黄裙子的。"
"她看到日出了吗?"
"看到了。
太阳正好
从那石头洞里升起来,
红彤彤的。"
老渔夫扯了扯渔网,
"她哭了。"
我望向石拱。
此刻阳光强烈,
穿过石洞,
在水面上投下的
不再是金币似的光斑,
而是一个刺眼的亮圈,
随着波浪破碎又重组,
永无定型。
远处传来汽笛声,
今天的首班船要离岛了。
其他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