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一叶总关情 一草一木具含春
——林小春诗歌的美学意蕴与人生境界
评论员:陈东林
陕西女诗人林小春是一位长期在电力系统工作的优秀文化人,她以电力工作者的沉稳为底色,以对生活的赤诚为笔墨,在诗集《梦里花落知多少》中构筑了一个充满生命力与哲思的诗意世界。她的诗歌如春风拂过原野,让每一株草木都摇曳着情感的涟漪,似秋月映照江河,让每一段记忆都流淌着生命的感悟。“一枝一叶总关情,一草一木具含春”,她的诗歌娟秀亮丽,清新高雅,善于在草木中洞察灵魂、在历史中追溯文明、在日常中揭示真谛,最终在当代诗歌领域内形成了别具特色的美学意蕴与人生境界。
一、草木含情:万物有灵的生命礼赞
林小春的咏物诗从未将草木视为冰冷的自然客体,而是将其视作与人类共情的生命体。她以细腻如丝的笔触,在毛毛草的倔强、荷花的静默、梅花的守望中,完成了与万物的对话,构建起“物我相融”的审美体系。这些草木既是自然的精灵,也是人性的镜像,在四季轮回中诉说着生命的坚韧与美好。
她在诗歌《毛毛草》里,开篇即勾勒出其生存境遇:“你在角落/只有蚂蚁亲近/却把细小的手/伸向天空”。这株被世界遗忘的植物,带着“疼痛焦灼和孤独”,却以“接缝补”的姿态对抗困境。诗人进一步写道:“用细小的绿/和看来同样优秀的同伴/将伤心缝补”,这里的“同伴”是同样渺小的草木,却在抱团中生长出对抗孤独的力量。当“四小的早晨/将小手/伸向天空”时,毛毛草已超越植物的属性——它是每个平凡生命的隐喻:即便被忽视,也要向着阳光生长;即便渺小,也要在风中挺直腰杆。这种对弱小生命的平视与共情,让诗歌有了直抵人心的温度;毛毛草的卑微与尊严,在诗中被刻画得入木三分。
在《荷花与莲》一诗中,“荷花清雅脱俗/兀自绽放/却没有谈及/污泥中的莲藕”。诗人以“荷花”的张扬与“莲藕”的隐忍形成对照,揭示出“洁”的真谛:真正的高洁从不是对污浊的逃避,而是在污泥中扎根的勇气。“藕的沉默/成全了荷花的绽放/荷花凋零/又化入泥中/与藕相拥”,这种花与藕的轮回,恰似人生的修行——光鲜的绽放背后是默默的支撑,而凋零不是终结,是回归与成全,荷花与莲的沉默藏着对生命本质的追问和哲理思考。当诗人写下“莲子落潭/淤泥中孕育新的生机”时,我们看到的不仅是植物的生长规律,更是对“牺牲与重生”的深刻领悟: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永远绽放,而在于在循环中传递力量。
《梅花时节》里,“梅含雪/梅燃血/一年一度的盛装/皇冠簪细蕊/裙上写满等待”。“燃血”二字写出梅花在严寒中绽放的热烈,“皇冠”则赋予它不卑不亢的尊严,而“裙上写满等待”又为这份傲骨添了几分温柔。它“不与百花争春/只在雪地里/守着一个约定”,这种等待不是被动的期盼,而是主动的坚守——就像那些在岁月里默默坚持的人,不为外界的喧嚣所动,只为心中的信念绽放。当“你不来/我不语”的尾句落下,梅花的形象突然与无数平凡人的身影重叠,梅花的等待与风骨在诗中焕发出别样的柔情:母亲等待晚归的孩子,恋人等待久别的重逢,匠人等待作品的成型,这份沉默的坚守里,藏着最动人的深情。
在《粉黛乱子草》中,“从遥远的北美赶来/你有太多话要说/用热情的粉红/将心绪整齐排列/铺向星辰”,这株外来植物的“热情”,是对土地的拥抱,也是对生命的热爱;《彼岸花》里,“叶生不见花/花放叶已落/火红火红的花/点燃的激情/瞬间烘干泪水”,花叶永不相见的遗憾,恰是人生中“错过”的象征,却在“火红”中燃烧出悲壮的美;《野菊》中,“荒野、河岸、岩畔/纤细的茎秆迎着风/鹅黄的花瓣牵手连襟/铺天盖地/随风对月”,这些无人问津的野菊,在抱团中绽放出不输名花的绚烂,是对“平凡即伟大”的最好诠释。
林小春的咏物诗,始终践行着“以物观我,以我观物”的智慧。她不将草木视为情感的附庸,而是与它们平等对话,在“物我相融”中触摸生命的本质。正如她在《后记》中所说:“看到小草发芽,花儿开放,听到小鸟鸣叫,这些细小的存在,让我忍不住拿起笔”,这份对万物的敬畏与热爱,让她的诗歌成为一座连接人与自然的桥梁,让我们在草木的生长中,读懂生命的坚韧与美好。
二、历史含韵:时空交错的文明寻根
身为西安这片历史厚土上的诗人,林小春的笔始终牵着一条通往过去的线。她写辋川的烟雨、大唐的风华、秦商的足迹、延安的星火,不是为了复刻历史,而是在时空的褶皱里打捞文明的碎片,让古老的智慧照亮当下的生活。她的历史诗,是“活”的历史——有温度,有呼吸,有与当代人相通的喜怒哀乐。
她笔下的辋川,让古今的对话充满了禅意与诗意。《辋川烟雨》中,“西安一雪/就成了长安/辋川逢烟雨/就回到唐朝/回到王维的诗里”。这简单的两句,便打破了时空的界限,让“我”与王维在烟雨朦胧中相遇。“临湖亭上/邀一场雨/羽扇纶巾对樽/诗书下酒/拂衣辞世喧”,诗人化身为盛唐的过客,与王维共赏“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景致,在“诗谈佛理”中感受文人的淡泊。而“要种上一棵大树/它的叶子/都是金色的诗签”一句,又将思绪拉回当下——我们依然可以在辋川的土地上,种下属于这个时代的诗意。这种“古今同游”的写法,让历史不再是博物馆里的文物,而是流淌在血脉里的基因。
在《梦回大唐》里,大唐的辉煌与温度在诗中有了立体的呈现:“华服玉带的大臣/手持金锏的尉迟恭/脸含正气的魏徵/他们成对站立/神态各异/正是大唐最华美的剪影”。诗人不仅写帝王将相的威仪,更写“民风淳朴的大唐/他们远离纷争/为一声犬吠/家家拿起铁锹/保卫家园”。这种对“平凡百姓”的关注,让大唐不再是冰冷的王朝符号,而是有血有肉的生活场景。“九嵕山的菊花/鹿原的苹果/都是他们勤劳的见证”,当诗人将视角投向这些具体的事物时,历史突然变得可感可触——我们仿佛能闻到菊花的清香,尝到苹果的甘甜,触摸到大唐子民对生活的热爱。
林小春还把秦商的精神与传承,书写得荡气回肠。《秦商博物馆》中,“从长安到康定/到西域/从东南到欧洲/China名震天”,这简单的几句,勾勒出秦商“趟山趟水趟古道”的豪迈足迹。诗人特别强调秦商“儒家思想”的经营理念:“他们用茶叶的香/丝绸的柔/瓷器的精/让世界认识了华夏”,这里的“香”“柔”“精”,既是商品的特质,更是民族精神的写照。而“一首《走西口》/唱出秦陕汉的坚韧/唱出秦商的艰辛和不舍”,则将宏大的历史叙事落到具体的情感上——秦商的成功,不仅在于精明,更在于那份“背井离乡却心系故土”的家国情怀。这种将“商业”与“文明”相连的视角,让我们看到:历史不仅是战争与政治,更是普通人用脚步丈量世界的勇气。
此外,林小春诗里关于延安的红色记忆,也闪耀着理想的光芒。《金色延安》中,“延安储存了太阳全部的光芒/山峦是金色/河流是金色旋律”,“金色”在这里是理想的象征——“枣园的纺车中转动的金色/杨家岭的灯光里闪烁的金色/南泥湾的土地上生长的金色”。诗人写“抗日军民的筋骨/筑成国家大厦的金色”,将个人的牺牲与民族的未来相连;写“宝塔璀璨的光/照亮了前行的路”,让红色记忆有了指引当下的力量。而“拥抱金延安/就是拥抱太阳”一句,更是将历史的记忆升华为精神的信仰——延安的价值,不仅在于它是革命圣地,更在于它教会我们: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理想与奋斗永远是照亮前路的光。
林小春的历史诗,始终贯穿着“历史即当下”的理念。她写《蓝关古道》,不只为了重现韩愈“云横秦岭家何在”的悲叹,更要写出“秦川人/只有坦途”的当代精神;她写《哈达铺》,不仅回忆“长征路上的加油站”,更要强调“那盏油灯/依然照亮前行的路”。这种将历史与现实相连的智慧,让她的诗歌成为一座跨越时空的桥梁,让古老的文明在当代依然能焕发生机。正如她在《从长安出发》中所写:“这是一条穿越历史的路/这是一条连接未来的路”,她的笔,正是在这条路上不断行走的脚步。
三、日常含真:烟火人间的生命顿悟
林小春的诗歌里,有一半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她写母亲的白大褂、父亲逛庙会的背影、童年的槐花树、三十年后的重逢,这些最平凡的生活场景,在她的笔下都成了最动人的诗行。她的日常诗,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深刻的哲理,却有着“于无声处听惊雷”的力量——因为她写的,是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的生活,是藏在岁月褶皱里的真情。
林小春与母亲情感深厚,母亲的白大褂是亲情最温暖的符号。在《母亲的白大褂(组诗)》中,“习惯了母亲的白大褂/洗得发白/晾在竹竿上/像一只疲倦的鸽子”,这简单的比喻,写出了母亲作为医护人员的辛劳。“六十岁的母亲/白大褂上的消毒水味/盖过了所有的香水”,消毒水味与香水的对比,道尽了母亲对职业的坚守与对家庭的付出。而当母亲离去后,“白大褂挂在衣柜里/霜气覆盖了所有的针脚”,一件普通的衣物突然成了思念的载体——“我不敢碰/怕一碰/就流出眼泪”。这种“以物载情”的写法,让悲伤有了具体的落点,深沉而不滥情。在《我的母亲》中,诗人更是细数母亲的一生:“她总忙里忙外/没时间穿漂亮的衣裳/记忆中/只有那条淡紫的丝巾/和那件洗得发白的毛背心”,这些细碎的细节,拼凑出一个平凡母亲的形象,却比任何赞美都更动人——因为我们都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林小春还通过庙会记忆,深藏着对父亲最深沉的思念。在《陪父亲逛庙会》中,父亲一路念叨“你妈爱吃这个”“你妈不喜欢太甜的”,甚至“按照原来的步骤/走过每一个母亲熟悉的摊位”。“他急急地往前赶/仿佛母亲还坐在前面的凳子上/等他”,这一句没有写“思念”二字,却将一位老人对亡妻的牵挂写得淋漓尽致。“怕遗漏了任何一个/母亲可能停留的地方”,这种近乎偏执的坚持,是亲情最动人的模样——有些人即使离去,也永远活在亲人的生活里。在《回家》中,“大年三十/终于把她接回家了/可她还张着嘴/饺子也吃不了/爸爸突然哭了/我第一次被凌迟”,“凌迟”二字道尽失去亲人的剜心之痛,却在“接回家”的细节中,看到了中国人“落叶归根”的亲情执念。
林小春诗歌里有关童年的记忆,也闪着纯真的光彩。《儿时的记忆》里,“河里的水清/能看见鱼在游/金龟子追逐嬉戏/夏夜的凉床上/外公讲薛刚反唐/奶奶的尖脚鞋/藏着狼来了的故事”,这些碎片化的场景,像老照片一样泛黄却温暖。“总忘了回家吃饭/却准确地知道/哪条河里能捞到虾/哪块石头下藏着蟹”,这种孩童的天真与敏锐,是长大后再也回不去的美好。在《槐花树》中,“光秃秃的树枝/伸向远方/却化作清冷的月光/挂在窗前”,槐花树成了童年与成年的连接点——小时候爬树摘花的欢乐,长大后他乡望月的思念,都藏在这棵树里。这些诗歌让我们明白:所谓成长,就是把散落的记忆碎片,拼成一个完整的自己。
林小春的诗歌,几乎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宏大叙事,她对生活的感悟与哲思,都是在平凡的描写中闪光。《透明的日子》里,“她经历了太多/把风霜雨雪/酿成了从容/她说:困难是激励/也是成全”,这简单的几句话,是一位普通女性的人生感悟,却道尽了生活的真相——成熟不是避开风雨,而是在风雨中学会起舞。《没伞的雨天》中,“细雨打湿了我的相思/却把记忆的小巷/清洗得格外清晰”,淋雨的狼狈成了回忆的契机,让我们懂得:困境往往是成长的催化剂。在《让每一份思念都颗粒归仓》中,“站在坡上大声呼喊/让流水带走种子/让秋风梳理思绪/把每一份思念/都收进岁月的粮仓”,这种将“思念”比作“粮食”的比喻,充满了生活气息,却也道出了“珍藏回忆,才能更好前行”的哲理。
林小春表现日常生活的诗歌,最动人之处就是自然天成,不刻意追求。她写《年味》,不写鞭炮烟花,只写“外婆包的饺子/母亲做的棉袄/外公手里的炮仗”;她写《三十年后我们再相聚》,不写豪言壮语,只写“谈论金庸/张明敏/偷写过的纸条”。这些诗歌像邻家大姐的絮叨,却让我们在其中看到自己的生活——因为她写的不是“别人的故事”,而是“我们的日子”。正如她在《后记》中所说:“将生活中的阳光、鲜花、泪水与挣扎记录下来,融入血液”,这份对生活的真诚,让她的诗歌有了直抵人心的力量。
四、艺韵天成:情与理的交融,形与神的统一
林小春的诗歌之所以美丽动人,不仅在于其内容的真挚,更在于其独特的美学追求。她将传统与现代、具象与抽象、情感与哲思熔于一炉,形成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艺术风格。她的诗歌像一条清澈的河,表面波澜不惊,深处却藏着漩涡与暗流,让读者在不经意间被打动,在回味中领悟真谛。
意象的象征张力是其诗歌的鲜明特色。她的意象往往“一物多义”,既具体可感,又意蕴深远。毛毛草既是植物,又是平凡生命的象征;白大褂既是衣物,又是母爱的载体;辋川既是地理空间,又是精神家园。《铁塔之歌》中,“铁塔是钢铁的脊梁/却把光明送进千家万巷”,将冰冷的工业符号转化为奉献精神的象征,这种“以物喻人”的手法,让诗歌既有画面感,又有思想深度。《每一个海螺里都藏着一个大海》中,“海螺弱小/却深藏大海的声音/用母亲般的弧度/包裹着对海浪的思念”,海螺与大海的关系,既是自然现象,又是“个体与故乡”的隐喻,这种“小中见大”的意象选择,让诗歌充满了想象的空间。
语言的朴素与精准彰显其文字功力。她极少使用华丽的辞藻,却能用最简洁的语言捕捉瞬间的感动。“爸爸突然哭了/我第一次被凌迟”(《回家》),“凌迟”一词道尽失去母亲的痛苦,比任何长篇大论都更有力;“梅花落了/落进泥土/却把春天的消息/悄悄埋下”(《梅花时节》),“悄悄埋下”写出生命轮回的静谧,充满了东方美学的含蓄。她的语言像未经雕琢的璞玉,带着生活的温度与质感。《蜗牛》中,“妞妞给蜗牛做家/用湿土、苔藓、淡紫的花/突然尖叫:蜗牛不见了/她蹿上蹿下寻找/仿佛丢了全世界”,这些口语化的句子,像生活场景的直接再现,却让孩童的天真与执着跃然纸上。
结构的自由与严谨体现其诗艺成熟。她的诗歌看似自由散漫,实则暗藏匠心。《四季组诗》以“春的蜜语”“夏荷”“秋菊”“冬雪”为脉络,形成时间的闭环;《丝绸之路组诗》从“驼铃声声”到“高铁飞驰”,构成空间的跨越。这种“形散神不散”的结构,让诗歌既能自由舒展,又能紧扣主题。《蔷薇心雨》一辑中,从“母亲的白大褂”到“陪父亲逛庙会”,从“清明”到“年味”,看似随意排列,实则遵循“亲情→思念→时光”的情感逻辑,让读者在翻阅中感受亲情的温暖与时光的流逝。
情与理的交融构成其诗歌的深层魅力。她的诗歌从不空谈哲理,而是让道理在情感中自然流淌。《透明的日子》中,“困难是激励/也是成全”,这句人生感悟不是空洞的口号,而是通过“她经历了太多/把风霜雨雪/酿成了从容”的具体描述,让读者在共情中领悟生活的真相。《松的冬天》里,“其实冬天/没什么两样/只要站着/抬头见云/只要根扎入泥/流淌着股股暖流”,诗人将“坚韧”的哲理融入松树在寒冬中的生存状态,让抽象的品质变得可感可触。这种“寓理于情”的写法,让她的诗歌既有思想的深度,又有情感的温度。
林小春擅长在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中,展现其创新的意识。她经常从古典诗词中汲取营养,却又不拘泥于传统。《借一枝杏花》中,“千年的相思/随春风飘落/那年你插在发间的/早已化作泥土的芬芳”,化用了古诗词中“杏花寄相思”的意象,却以“化作泥土”的现代视角,赋予其新的内涵。《梦回大唐》则在“华服玉带”“魏徵进谏”的古典场景中,融入“百度高德定位”的现代元素,形成时空的碰撞,既幽默又深刻。这种对传统的创造性转化,让她的诗歌既有古典的韵味,又有现代的活力。
从草木的低语到历史的回响,从亲情的温暖到人生的顿悟,林小春的诗歌始终围绕着“情”与“春”两个核心——“情”是对万物的热爱,对亲人的眷恋,对文明的敬畏;“春”是生命的希望,是历史的新生,是生活的暖意。正如她在《春》中所写:“河冰消融/枯草下涌动着新绿/腊梅含霜/却藏不住春天的消息”,她的诗歌就像这早春的使者,在寒冷中播撒希望,在平凡中孕育美好。
总之,文如其人,现实生活中的林小春,属于贤惠善良、温柔敦厚的人格类型。她的诗歌世界,也是一个充满温度与深度的世界。她以电力工作者的严谨与诗人的敏感,在草木中发现灵魂,在历史中追溯文明,在日常中提炼真谛,为当代诗坛贡献了一份独特的美学财富。读她的诗,我们既能感受到毛毛草伸向天空的倔强,也能触摸到大唐子民对生活的热爱;既能体会到母亲白大褂上的消毒水味,也能领悟到困难是成全的人生智慧——这或许就是诗歌最美的境界:让我们在文字中,重新爱上这个世界,相信“一草一木具含春”的生命真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