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的鼾声

作者：高德臣

太阳睡了

天地把嘴捂严

唯恐惊醒

万物都是你的子民

在仰息你的脸色阴晴

我喜欢深夜

会净化一颗心灵

枕头对我有非凡的魔力

沾上就响起鼾声

我不喜欢自己的呼噜

就象我唱的歌一样

五音不全，污染环境

我的心在老伴的卧室

屏住呼吸

想倾听她的鼾声

那是发给我的信号

表达她的无恙

那是她白日的唠叨

夜晚要重复我听

那是令我心安的小夜曲

永远不停

2020-05-20

读《老伴的鼾声》：藏在夜色里的深情絮语

窦 宝

高德臣的《老伴的鼾声》如同一盏深夜的暖灯，在静谧的文字里晕开寻常夫妻间最动人的温情。没有华丽的辞藻，却用最朴素的观察，将老夫老妻的依赖与牵挂写得入木三分。

诗的开篇以“太阳睡了/天地把嘴捂严”勾勒出深夜的宁静，这份安静却成了“我”心湖的背景板。诗人坦言自己“沾上枕头就响起鼾声”，却自嘲这鼾声“五音不全，污染环境”，这份可爱的自黑里，藏着对老伴的在意——因为他的心，早已“在老伴的卧室/屏住呼吸”。

最动人的莫过于对老伴鼾声的解读。在旁人听来或许是扰眠的声响，在诗人眼中却成了“发给我的信号”，是“她的无恙”的证明；是白日唠叨的温柔延续，让夜晚也充满熟悉的暖意；更是“令我心安的小夜曲”，值得“永远不停赏析”。这层层递进的情感，把鼾声从生理现象升华为情感寄托，道尽了相伴多年后，“你在，便心安”的朴素幸福。

诗中的对比藏着巧思：天地的寂静与老伴的鼾声，“我”的鼾声与对她鼾声的珍视，白日的唠叨与夜晚的“重复倾听”，都在反差中凸显出这份感情的重量。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却让“倾听鼾声”这件小事，成为爱情最长久的注脚——原来最深的牵挂，就是在每个深夜里，为你均匀的呼吸而心安。

这或许就是爱情最本真的模样：在岁月的打磨中，激情沉淀为习惯，牵挂化作日常，连鼾声都成了彼此生命里最动听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