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右任故里故事多

李晓信

想写辛亥革命时期陕西革命党人的人和事。一日专程驱车前往陕西省三原县于右任老先生的故里参观学习采风。

于右任故居位于三原县城西关斗口巷5号。打开汽车导航，车辆七拐八拐，进入了一个小巷子。巷子很窄，会车困难，勉强开车到了巷子北口，东西向道路变宽，在巷子口寻觅一处位置停车，偶遇一善良的妇女，指导停在两车子的夹缝里。她说：“你得是想看于右任故居呀？”。我说：正是。她指给我一座不起眼的小楼门，我谢过她，匆匆而去。心想，这三原人真好。

作者在于右任故居前留影（故居送水员摄影）

于右任故居的门房和院落与明清年代的普通人家别无两样，青砖蓝瓦，两扇黑漆小门一对石门墩，进门后穿过一道二三十米长的巷道，进入院子，院子中央看到了于右任先生的烫金全身塑像，矗立在花岗岩的底座上，先生目光炯炯、美髯飘逸，一幅领袖和学者的形象，令人肃然起敬。

故居院子里的于右任塑像（李晓信摄影）

塑像身后两对合的厦房，是于右任长辈老人的祖屋，两厢红色门柱、黑漆门窗，室内摆设有简易的古家具，土炕旁摆放着煤油灯，炕上舖着粗布床单、被褥。北院的三间房子是于右任读书和居住之处。人称“三间老屋一株槐”。房中一个方桌，两把明清时的四平椅子，方桌正中墙上，悬挂一幅于右任先生的书法对联，上联书“清夷天下望”；下联书“博大圣人心”。更有先生不同时期照片在旁，显得素雅大方；房前院子里的六百年的老槐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绿树成荫。“三间老屋一株槐”勾勒出了一幅文人雅士的清雅之居的典型模样。

“三间老屋一株槐”是于右任读书居住处（李晓信摄影）

此居是1894年（清光绪二十年）于右任16岁时，其父于新三（于宝文）先生，用多年生意积蓄购置的，作为于右任攻读诗书，学习文化，精研古今之地。购得此居，于新三先生高兴地对青年于右任说：“吾屋虽漏，放声读书较自由也！”

此处故居原占地2008平方米，现仅恢复了700多平方米。甚为遗憾。

三原县城东，临近西铜一级公路的于右任纪念馆（又名“于右任书法博物馆”），是1992年由其家乡政府、群众干部以及台湾地区、日本等各界人士集资兴建，占地6700平方米。1997年11月10日正式对外开放，是联谊海内外，缅怀于先生精神风范、进行文化书法交流的好地方。

进入馆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广场上的于右任铜像，坐落在青石护栏围挡中的水池中央的花岗岩基座上。先生须发飘逸，目视远方，活是站立山顶，望眼欲穿、归心似箭的八十老翁。自其塑像身后拾级而上，就是灰瓦白墙的、屋顶为歇山式建筑的纪念馆两层楼，馆内有“于右任生平事迹展”“于右任书法作品展”和“全国名流书法展”三个陈列室，结合广场上东面的碑亭（茹欲立同志纪念碑）、西面的碑廊纵横排列，每一通都是书法珍品。形成了一处学习书法、弘扬爱国主义思想的最佳场所。

于右任纪念馆照（李晓信摄影）

原国务院总理温家宝1998年2月视察三原时，到纪念馆参观后赞扬说：“展列不错。辛亥老人，值得纪念。”并题名留念。原国民党主席连战先生亲自到馆瞻拜先生，并深情题词留念。

唐园民国时期杨虎城拨款修建的大门楼（李晓信摄影）

到了三原，必看靖国军总司令部唐园。唐园（东里花园）是唐代著名将军、皇封“卫国公”李靖的公馆。清康熙年间李氏后裔李彦瑁重修，后归刘姓人家，其家境衰落后，被陕西靖国军购买，成了于右任先生任陕西靖国军总司令时的总司令部所在地；也是陕西辛亥革命的发源地；是“西安事变”的策划地之一。地处三原县城北十多里的鲁桥镇东里村。到了村里，一条宽阔的街道直通景区大门。大门是杨虎城将军主陕期间，拨款修建的造型新颖、气势恢弘的中西式合璧的门楼。门楼顶部上书“天下为公”四个大字，门洞两边雕琢于右任先生手书的对联，上联为：“天地有正气”；下联为：“园林无俗情”。表现了先生一身正气、专注革命的决心和气势。进入大门正面一块巨石，上书“李靖故居”四个红色大字；右手方向有一处小巧玲珑的四合院，是杨虎城母亲的起居处；再右边是革命先烈史可轩的墓地及纪念亭和纪念碑，详细记载了辛亥革命先驱史可轩先生的革命经历和英雄事迹。景区中央一汪水池后是一处表演文艺节目的大舞台，正巧一帮漂亮的女士正在表演红绸舞蹈，上下飞舞的红绸如彩练当空，变换莫测，吸引着游人的眼球驻足观看。我急于观赏靖国军司令部，匆匆向前，果然舞台后就是当年的靖国军司令部，现为“陕西靖国军事迹展览”（其内容在后文详述）。此处有几孔窑洞是杨虎城将军喜欢居住的宅邸。“西安事变”后，蒋介石撤消了杨虎城将军的全部职务，迫其出国考察。杨回到三原唐园。周恩来闻讯后，亲到唐园看望杨将军，二人在唐园的窑洞里促膝谈心，再续友情。看完展览顺左手顺序而出，依次为800年的大树、艺术馆、李靖生平展览、关中八景造型、古代石刻等活灵活现的艺术品，引得游人流连忘返。

去过多次的西安南门东侧书院门街上52号的于右任故居纪念馆，是一座坐南面北的院子，占地450平方米，建筑面积1500多平方米。是于右任先生1949年去台湾之前在西安的居所，从1937年起，于右任接发妻子高仲林和长女于芝秀就居住于此，先生在大陆任职回乡时也常在此居住。解放后，周恩来总理曾指示“于老夫人仍住西安，由陕西省委关照；每月政府补助生活费二十五元，并派保姆照料；医药费全部报销，使于老夫人安度晚年。”体现了新的人民政府的关心和照顾。1971、1972年，母女两人相继在此去世。于右任晚年写诗多首怀念居住在此的妻子和女儿。 

于右任西安故居大门房照（李晓信摄影）

 该故居为砖木结构的三进的四合院院落，由门房、花园、厅房、上房、后院组成。2002年，经西安市十三位人大代表提案，在中央及省市领导的大力支持下，开始故居的复建筹备工作。于右任先生之侄于隆、张英夫妇陆续投资千万余元，至2008年10月完成部分复建工作，2009年，在于右任先生诞辰一百三十周年之际落成，对外开放。修复后的门房为一古式建筑物，黄色油漆大门，门顶部的木雕镶嵌着于右任先生手书的“源远流长”四个大字，门两边的对联是一幅对仗工整的书法作品，进门正对的是于右任先生的半身铜像，铜像下的底座上工整的书写着“西安于右任故居”七个大字，接着矗立在面前的是于右任手书的“望大陆”诗歌的木刻。“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天苍苍、野茫茫，山之上，国有殇。”读着这催人泪下的诗歌，仿佛体味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宝岛的山巅，隔海翘首相望祖国大陆，思念家乡亲人的苦闷心情和先生“山之上、国有殇”的无奈和遗憾。

中庭客厅照（李晓信摄影）

中庭是客厅和起居室，一张方桌两边摆放一对四平椅子，中堂正中一幅松鹤延年画，两边是于右任先生手书的对联“天留余地开新运；人以无私致大同。”表现了先生倡导无私，心想大同的思想观念。另有古钟、花瓶摆放在长条几上，显得古朴典雅、大方别致。二楼回廊里有茶桌椅，房间各有先生生平介绍和书法作品展览，独特的书风、高超卓越的书艺，令人叹为观止。真可谓“千古一草圣”也。

上房是三层楼房的建筑有起居室，可直通后院、后门。

地下室是于右任书法展览，艺术珍品琳琅满目，不一而足，是书法爱好者学习临摹的好去处。

于右任书法之一（李晓信摄影）

参观了三原和西安的于右任故居以及于右任纪念馆，三原唐园（东里花园）即陕西靖国军司令部等文物古迹，方觉于右任先生的故事太多太多。

一、聪颖好学，成绩斐然。

于右任（1879年4月11日——1964年11月10日）享年86岁。乳名：申生（因申时出生而得名）原名：伯循，字诱人，号髯翁、太平老人，曾用名：刘学裕、原春雨等，笔名：右任、骚心、大风、半哭半笑楼主、关西余子等，被尊称为“右老”。祖籍陕西省泾阳县东乡斗口于村，因出生在三原，后又在三原读书应试，便著籍为三原人。于右任少年时代家境贫寒，父亲于新三（于宝文）长期在四川江津（今属重庆）、岳池等地当学徒，母亲赵氏是甘肃静宁逃荒到陕的饥民。于右任三岁时，母亲病逝，其时父亲在蜀经商未归，遂由伯母房氏抚养，寄居在泾阳县杨府村房氏外家。房氏家境贫寒，生计艰难，于右任六岁时，牧羊险遭狼害；后又受雇鞭炮作坊做小工，伯母日夜操持家务，劳累过度，常眼窝发青。因此，于右任终生不忘伯母和房氏外家的养育之恩，成年后常在人前及诗文中称颂之。“记得场南折杏花，西郊枣熟射林鸦，天荒地变孤儿老，零涕归来省外家。”这首诗就是于右任多年后回陕特地到外祖家看望舅母全家，追忆儿时生活读书有感的诗篇。

于右任7岁入私塾读书，勤奋好学，每晚必至三鼓；十一岁时，三叔祖于重臣帮助他进入三原县著名的毛班香私塾，随名儒毛经畴读经书、习诗文、书法，其书法即从此练就，学业也快速长进。继而又学于西北宿儒朱佛光。朱佛光曾登乡举，思想开明激进，是陕西以经学家最早提倡新学之人。因不满清廷黑暗统治，他以授徒著述进行民族和爱国主义思想教育。于右任从学期间，耳濡目染，受到朱的熏陶。

光绪二十一年（1895）父亲于新三自四川回到陕西，经常陪儿子读书到深夜。父子同读灯下，互相背诵，在此留下了“一灯如豆下苦心，父子相依背文章”之佳话。后于右任以案首（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三原县学，成为秀才。县学统考获奖银，回家首先将奖银交于伯母，孝敬伯母房太夫人。光绪二十三年（1897）后，在三原宏道书院、泾阳味经书院和西安关中书院继续求学。光绪二十四年（1898），参加岁试，以第一名的成绩补廪膳生。陕西提督学政叶尔恺批道：“入关以来，未见第二人。”“作者奇才妙笔，可以自成一家”，并大书“西北奇才”四字，推崇备至。在传见于右任时，还拿出薛福成的《出使四国日记》让其带去阅读，嘱咐其留意世界大势。同时叮告：“这部书我只带来一部，阅后仍需送还”。经叶尔恺识拔，于右任声誉渐起。其时于右任还受教于朱光照、刘光篑等人。沈卫接替叶尔恺后，对于右任亦十分器重。时逢陕西大旱，饥民死亡甚多，沈卫在三原开创粥厂赈救，特调正在儒道学院读书的于右任为粥厂厂长，是于右任迈入社会之始。于右任在粥厂结识了高仲林女士，与她喜结良缘，留下了“两老笼白菜办喜事”的佳话。

二、因言获罪，上海办学。

光绪二十六年，（1900）春，粥厂事务结束后，沈卫送于右任到陕西中学堂就读。当时义和团运动兴盛、八国联军攻陷北京，慈禧太后、光绪皇帝出逃西安，学堂被辟为行宫停课，且命学生跪接。于右任愤怒上书陕西巡抚岑春煊，要求他“手刃西后，重行新政。”幸而被同学王炳灵力阻，才免遭大祸。光绪二十八年（1902），于右任应策试，在试卷中对英、俄的议会民主、开放政策大加赞赏。

光绪二十九年（1903）于右任赴陕西秋闱，考中举人。随后特地到照相馆拍了一张披散长发、赤裸上身、右手提刀的照片以明志。嗣后应商州知州杨明瀚之邀，赴商州任州立中学堂监督。在此之前，被迫参加“跪迎”的于右任总结感想，写了大量抨击时政、忧国忧民的诗篇，自编成《半哭半笑楼诗草》此年冬，在三原县印行。其中有诗写到：“女权滥用千秋戒，香粉不应再误人。”影射慈禧太后。三原县令德锐看到诗集，立即上报陕西巡抚升允。升允以前对于右任指斥时政的言论已有所闻，又得德锐密报，遂以“逆竖昌言革命，大逆不道”等罪名上奏清廷。光绪三十年（1904）春，清廷密旨拿办于右任。其时，于右任已经在开封参加会试，接到家迅，迅即逃往上海。船至南京时，他上岸遥拜明孝陵，留诗一首：“虎口余生亦自矜，天留铁汉卜将兴。短衣散发三千里，亡命南来哭孝陵。”

于右任到上海后，化名刘学裕（yu），得震旦学院监院马相伯之助，入该学院读书，且免收其学膳费。光绪三十一年（1905），震旦学院主管教务的法籍神甫乘马相伯生病之机，干预校务，引发风潮。马相伯愤而辞职，于右任和同学邵力子筹办复旦公学（今复旦大学），于同年中秋节正式开学。冬，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为反对日本政府颁布的《清国留学生取缔规则》，留日中国学生群起抗争，纷纷退学回国。于右任与王敬方等又发起筹办中国公学。他还任复旦公学和中国公学的国文教员，以教为荣。

三、新思日渐，投身革命。

光绪三十二年（1907）四月，于右任27岁，赴日本考察新闻业务，在东京由陕西留日学生康宝忠、井勿幕引荐结识了孙中山；11月经胡汉民、康宝忠介绍加入了同盟会。孙中山对于右任十分器重，委任他为长江大都督，负责上海一带的同盟会事务；又并推为豫、晋、陕、甘留日同学会长。

光绪三十三年（1907）4月2日，于右任28岁，其任社长的《神州日报》在上海创刊发行。《神州日报》首破旧例，以干支和公元纪年，不用清朝年号，以示与清廷决绝。它是继《警钟日报》后，革命派在在国内出版的第一份大型日报，是当时同盟会在东南八省进行革命宣传的重要阵地。由于该报持论激进新颖，许多重要评论文章出自于右任手笔，感情炽烈，文章典雅，因此吸引了众多青年读者，出刊后风行一时。但不久因邻居失火，殃及报社，损失很大。于右任无力恢复，自行退出。

离开《神州日报》后，于右任一度应聘在上海道，蔡乃煌所办《舆论日报》任主笔，因与蔡义气不投，旋即退出。嗣后得友人赞助，经过七八个月的筹备，于右任在宣统元年（1909）5月15日又创刊《民呼日报》，仍自任社长。《民呼日报》发表了许多揭露和抨击清王朝、陕西官员黑暗统治的文章，并配以漫画，增强了宣传效果。也招致当道忌恨。陕甘官员诬指于右任有侵吞甘肃赈款嫌疑，勾结上海租界当局于8月2日，将其拒捕。事情发生后，上海许多报刊仗义执言，纷纷载文为于右任辩诬。租界会审公廨经过十四次研讯，亦知原告指控并非事实。但公廨既不欲因此与清廷产生嫌隙，又害怕丧失体面，遂以查无实据，事出有因，将于右任“逐出租界”了事。《民呼日报》在于右任出狱之前因被调销执照而停刊。

于右任出狱后，并未屈服，经过二十余天的努力，10月3日，他创办的《民吁日报》又在《民呼日报》原址发行，因不便公开出面，便以范光启为社长。报名改“呼”为“吁”，寓意“民不敢声，惟有吁尔”，同时也暗示纵使挖掉两眼亦不屈服。《民吁日报》创刊不久，为筹募办报经费，于右任再次赴日本。不久，租界当局又联合上海道蔡乃煌，以该报发表朝鲜爱国志士安重根刺杀日本驻朝总督伊藤博文的消息为借口，查封了《民吁日报》。

宣统二年（1910），于右任自日本回到上海，在叶楚伧、沈漫云等人的赞助下，他筹办的《民立报》资金雄厚，以于右任、宋教仁、张季鸾等为骨干，陈其美、徐血儿、马君武等都参加该报的工作，在宣传民主革命思想方面，发挥了重大作用，成为当时国内发行量最多、影响最大的报纸。

于右任以“骚心”“骚”等笔名，在《民立报》上发表了大量的文章；为掩护宋教仁的革命活动，在宋教仁离沪期间，他还以宋教仁的笔名“渔夫”为名，在《民立报》上发表文章。时有“先生一支笔，胜过十万毛瑟枪”“中国最伟大的记者”之誉。

此间，由于父亲病故，于右任秘密返乡。安葬事毕，他又离乡远去，作诗一首《再出关》以表心迹：“目断庭闱怆客魂，仓皇变姓出关门。不为汤武非人子付与河山是泪痕。万里归家才几日，三年蹈海莫深论。长途苦羡西飞鸟，日暮争投入故村。”

宣统三年（1911），领导长江流域的中国同盟会中部总会成立，《民立报》社成为组织联络机关，“不分日夜，党人往来恰商皆在馆内”，革命党一些重要会议也在《民立报》社举行。同年底，武昌起义爆发后，于右任与陈其美等人组织武装力量，制定起义计划，为上海的光复起到了重要作用。

武昌起义后，全国十六省先后响应，拥护“共和”，均通过《民立报》宣布。12月29日，各省代表选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黄兴首先电告于右任，于右任即安排一应事宜。

民国元年（1912）1月1日，中华民国南京临时政府成立，于右任为交通部次长，因交通总长汤兽潜未到位，他实际主持部务。在任期间，创办沪宁铁路夜车，开创了中国夜间通火车的先例。不久，孙中山辞去临时大总统职务，于右任回上海继续主持《民立报》。

民国二年（1913）3月，“宋教仁案”发生，宋教仁在上海被刺杀，于右任异常悲愤，在《民立报》上揭露宋案真相，并出《宋渔夫》专册大肆宣传，为此招致袁世凯忌恨。孙中山等发动“二次革命”后，《民立报》反袁言论更为激烈。随着“二次革命”的失败，《民立报》即被封闭。于右任也遭到袁世凯的通缉，为辟祸又一次东渡日本。

民国三年（1914）7月，孙中山在东京改造国民党为“中华革命党”，筹划推翻袁世凯专制政府的“第三次革命”，于右任回到上海，联络陕西革命党人。此时，他奔波于北京、南京、上海等地。为维持生计，曾一度在上海化名登报卖字。

四、为革命应邀领导陕西靖国军。

民国四年（1915）.于右任受孙中山之命，任中华革命军西北军总司令，在陕西省三原县设立了筹备处，组织军队。

民国七年（1918）春，胡景翼、高峻、耿直、郭坚等起兵，在三原组成陕西靖国军，反抗依附段祺瑞的陕西督军陈树藩。为了配合孙中山在南方的护法斗争，于右任决心经略西北，遂在八月上旬回陕就任陕西靖国军总司令。靖国军司令部设在那里呢？于右任等革命党人选定了三原县唐园。

唐园是唐代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皇封“卫国公”的三原人李靖的公馆。李靖（571--649）享年78岁，是唐代著名军事家，因战功卓著被皇封为“卫国公”，他出生在官宦人家，祖父李崇文曾任殷州刺史，皇封永康公；父亲李诠，侍隋，官至赵郡太守。李靖长得仪表魁伟，由于受家庭的熏陶，从小就有“文武才略”，又颇有进取之心，曾对父亲说：“大丈夫若遇主逢时，必当立功立事，以取富贵。”与舅父韩擒虎谈论兵事，韩无不拍手称绝；并抚摸着他说：“可以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他曾企图状告李渊谋反，被李渊抓获，行刑问斩时，他大声疾呼：“公起义兵，本为天下除暴乱，不欲就大事，而以私怨斩壮士乎！”李渊听言赏识其胆气；李世民赞其才识，免罪收为幕府，做了三卫。当将军后，他作为著名战将，南平割据，北破突厥，西定吐谷辉，为初唐的天下统一建立了赫赫功勋。作为军事家，他著有兵书多卷，是历代重要军事教材。但他不居功，安百姓，平定地方。官居宰相之高位，急流勇退，安居静养。逢边关告急，又以高龄请战，再建奇功。得皇封“卫国公”；入阁唐二十四功臣之一；被民间供奉以致神化。

后于右任主持陕政，坚持体恤民情、周济群众，造福桑梓，废除苛捐杂税，撤销盐禁，禁止鸦片和高利贷。靖国军总部设教育处，培养军事人才，同时还大办地方教育。他尽力关怀地方文化教育事业，了解学校情况，组织三原县城各校轮流举办学术讲演会。他把自己有关新教育的设想及改造社会的计划写信告诉孙中山，孙中山在复信中赞扬说：“于干戈扰攘之秋，犹能放眼远大，深维本根。”民国八年（1919），“五四运动”爆发，以三原为中心的靖国军辖区内，师生游行，上街宣传，声讨北洋军阀签订卖国合约，声援北京学生运动，渭北中学师生在城乡演出戏剧《列宁传》。民国九年（1920），关中大灾，渭北尤甚，于右任在东南各省筹集捐款七十余万元，向关中二十多县发放赈济粮款。灾情稍减，于右任又成立渭北水利委员会，委托李仪祉测量泾惠渠工程，绘制蓝图，为民国十八年（1929）工程建设奠定基础。

于右任在兵饥民困的艰难困苦中，领导缺饷少械的靖国军，与五倍与己的敌军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是北方高举革命大旗与南方革命相呼应的唯一政治军事力量。他置生死于度外，在致上海友人的信中写道：“故人厚我，当捡我骸骨于战场灰烬中也。”

五、遣散部队，襄赞合作.

直系軍閥在直皖战争中获胜后，令直系吴佩孚部阎相文督陕。阎相文督陕后，为了笼络人心，对各方表示宽大，靖国军各路将领相继被邀请赴省会晤，原靖国军第一路司令郭坚亦在被邀请之列。1921年8月13日（古历七月十日），冯玉祥设计宴请郭坚，将郭杀害。同月二十三日，阎相文因直军内部矛盾激化而自杀，北洋政府任冯玉祥为陕西督军。冯玉祥督陕后，利用驱逐陈树藩胜利的时机，加紧促使陕西靖国军受编。一时间，西安与三原间信使往返，络绎不绝。1921年9月19日至21日，（农历八月十八日至二十日），胡景翼在三原县召开关中十三县“国民代表会议”选举胡景翼为临时主席，9月25日，通电取消陕西靖国军。民国十一年（1922），靖国军内部发生分化，胡景翼、曹世英、高峻等各路将领主张受冯改编，保存实力；于右任总司令则极力反对，并晓谕各方，但终无效用。孙中山也曾致函邓宝珊，表示反对陕西靖国军各路接受直系军阀的改编，指出此举“不特败坏纪纲为西南各省所不容，即于其个人节操，亦有大亏”。靖国军愿意接受改编的将帅，已经听不进孙的指示和意见，陕西靖国军多路军先后被冯玉祥收编。胡景翼接受北洋系冯玉祥改编为陕西陆军暂编第一师，胡任师长。1922年1月17日（农历辛酉年十二月二十日）胡景翼部包围了靖国军总司令部，焚毁文书，索取印信，查封了办公室。于右任事先已经退居民治小学，后住东里堡之半耕园，闻总部被封，即率少数参佐出走淳化县方里镇曹世英之部下于鸣岗（凤千）营。陕西靖国军解体。

但唯陕西靖国军第三路第一支队司令杨虎城始终反对收编，坚决表示要把陕西靖国军旗帜坚持到底。杨虎城誓言；“他人既皆走成功之路，我当一试失败之情况为何如耳。”①杨率部由临潼之栎阳镇出发西进，于1920年2月间，一举攻克武功县城，全歼陈树藩的一个营，获得大量物资和武器。接着占据扶风等县，兵员由原来的千人发展到三千余人。3月23日，杨虎城接回于右任，在陕西省凤翔县复设陕西靖国军司令部，在陕西省武功县成立陕西靖国军总司令部行营，于右任任命杨虎城任靖国军第三路司令，李夺任第一路司令（郭坚被杀后，其部属李夺、麻振武等复归靖国军）重树陕西靖国军大旗。

3月26日上午，杨虎城部在乾县铁佛寺截夺甘肃陆洪涛购买过境的军械成功，缴获各种枪械一千多支，子弹五、六十万发，得到了很大补充。4月下旬，杨虎城部与直军阎治堂等部在马嵬、武功激战二十余日，力渐不支。5月中旬率部退至凤翔，与凤翔第一路靠拢，5月11日到达凤翔田家庄。于右任与杨虎城相会后，权衡当前形势，决定遣散部队。商定于右任取道甘南、四川赴沪，杨虎城率部撤退北山，保存实力。杨虎城与5月29日（农历五月三日）由田家庄出发，经麟游、礼泉、乾县、三原、富平、耀县、同官等地，转战两千余里，进入陕北镇守使、蒲城乡党井岳秀的防地，从事整休。于右任率参佐人员王陆一等，于5月31日离开凤翔，经千阳、崇信、华亭、清水、徽县，入川至重庆赴沪，向孙中山汇报陕西靖国军的成败始末。于、杨去后，李夺、麻振武部势力孤单，被刘镇华派员收编。至此，陕西靖国军完全结束。

坚持了四年多的陕西靖国军，由于政治上、组织上的软弱涣散和内部的许多矛盾，以及北洋军阀强大的军事围攻和政治分化，终于失败了。但是陕西靖国军在响应孙中山为代表的革命力量继续向国内外反动派的斗争中，在反对北洋军阀独裁统治的斗争和“护法”战役中，所表现出的英勇顽强的革命牺牲精神是十分可敬的，它反映了陕西人民寻找革命道路所经历的艰难痛苦过程。陕西靖国军在陕西近代革命运动中具有积极地作用，在全国也有一定的影响。陕西靖国军中，以井勿幕为代表的民党烈士和以张义安、耿直等为代表的优秀将领，为争取民主，追求真理奔走呼号，临难不苟，赴汤蹈火，洒血疆场的英雄气概和革命胆略，永远值得怀念和学习。

于右任根据自己和孙中山遭受挫折的深痛教训，很想投身教育界，培养一批有益于国家的人才。恰在这时，东南高等师范学校的学生驱逐不称职的原任校长，邀请于右任任校长，于右任接受所请，建议该校名改为“上海大学”。10月23日，上海大学召开成立大会，于右任到校就职。为办好上海大学，于右任与中国共产党人通力合作，邓中夏任总务长、瞿秋白任社会学系主任、蔡和森、恽代英、萧楚女、张太雷、沈雁冰、陈望道等任教员，使上海大学成为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国内很有影响的大学。

民国十三年（1924）1月，于右任出席在广州召开的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1月31日，由孙中山主持召开的国民党一届一中全会上，任命于右任为中国国民党上海执行部工人农民部长。于右任非常赞同孙中山“联俄、联共、辅助工农”进行革命的政治主张，在《东方杂志》上发表署名文章指出：“在此革命期间”“合则两益，离则两损。”

民国十三年（1924）10月，冯玉祥、胡景翼等发动北京政变，推翻了曹锟政权，于右任参与密谋，并于11月应胡景翼之邀，请赴北京。12月，孙中山亦应冯玉祥、胡景翼之邀到京，任命于右任、汪精卫等组成北京政治委员会，处理北方国民党政务。孙中山在京病重住院期间，于右任参加了《总理遗属》稿的讨论。次年（1925）年3月，孙中山逝世，于右任题赠。7月，广州国民政府成立，于右任为委员之一。12月，段祺瑞改组国务院，任命于右任为内务总长，未就。

孙中山逝世后，国民党右派伺机进行反共、反苏活动，企图推翻“一大宣言”。于右任旗帜鲜明，坚决反对右派分裂活动，支持在中共协助下，于民国十五年（1926）1月，召开中国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二大宣言”重申反帝反封建革命纲领和三大政策，于右任及李大钊、谭平山、毛泽东等一批国民党左派及共产党人讨论制定了制裁右派分裂，北伐统一全国的决议，沉重打击了国民党右派的气焰。6月，中共北方局书记李大钊请于右任赴苏联，敦促冯玉祥回国，重整旧部，响应广东国民政府领导的北伐，解除河南军阀刘镇华部对西安的重兵围困。于右任欣然同意，7月抵达莫斯科。在苏期间参观红场、克里姆林宫，拜谒列宁墓，并受到苏联领导人斯大林的接见。在与冯玉祥商讨计划后，先期经蒙古回国。9月17日，冯玉祥在内蒙古五原举行誓师大会，就任国民联军总司令，宣布全军集体加入国民党。于右任在冯玉祥军中筹建了国民党党部，并在阅兵式上代表国民党中央向冯玉祥授旗。随后，冯玉祥派兵援陕，于右任亦于10月中旬组织国民党第一、二、三联军总司令部，于右任按照李大钊商定的进军西北、解西安围、东出潼关，策应北伐的方略，率孙良诚、方振武、吉鸿昌等部，由陇东进军，经银川、平凉等地进入陕西。11月28日，刘镇华部全线溃退，西安解围。

中山军事学校旧址（李晓信摄影）

随后，国民军驻陕总部成立，于右任任总司令兼陕西省政府主席。总部清苏联人吾斯曼诺夫*塞夫林为顾问，陕西共产党人魏野畴、史可轩、杨明轩、葛霁云、杨晓初、王尚继担任军政要职；并成立“中山军事学院”培养革命军人，史可轩任校长，李林任副校长，邓希贤（邓小平）任政治处主任，许权中任总队长。同时还成立了中山军事学校，培养军政、党务、农运、妇运干部，校长刘会初、副校长李子洲，均为中共党员。被誉为“西北黄埔”。

民国十六年（1927）4月12日，“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发生，蒋介石大肆屠杀共产党人，于右任在西安召开6万余人大会，声讨蒋介石屠杀罪行。随后，全省农民运动风起云涌，25个县成立农协，会员达40余万人，农民武装达十万人以上，省妇女、青年、学联、商会纷纷成立。同月底，李大钊被害，于右任举行追悼大会，亲自介绍”李守常（李大钊）同志革命史略“，声讨反动军阀罪行。于右任仿照莫斯科红场，将西安皇城改为红城，将西安红城城墙、钟楼一律涂为红色，大街小巷书写革命标语。亲书“打到帝国主义”“铲除卖国军阀”“一切利益归于民众”等标语。

西安钟楼照（李晓信摄影）

于右任主持陕西军政期间，西安一度成为北方革命运动中最活跃的城市，有“南广州、北西安”之誉。

①、见井晓天著《井勿幕井岳秀昆仲史事钩沉》156页。

六、旗帜鲜明、支持抗战。

民国十六年（1927）6月，冯玉祥率国民军与北伐军会师郑州，于右任应北伐军政治部主任邓演达邀请，由西安赴郑州。旋奉武汉国民政府调令到武汉。宁汉合流后，于右任去南京。因国民党内部派系倾轧，他郁郁不得志，不久去上海。期间曾偕友人去常熟游山玩水，以遣情怀。

民国十七年（1928）2月，在国民党二届中央执委会二次会议上，他连任中央执委会常委、军事委员会常委。3月，任审计院院长。9月，担任私立南通大学校董（1930年更名为私立南通学院）。同年，他与何香凝、柳亚子经享颐、陈树人等在上海发起组织了“寒之友社”这个名子取古人松、竹、梅为“岁寒三友”之寓意。

于右任在蒋介石、汪精卫之间，尽力作出不偏不倚的姿态，躲避矛盾，以图自保。

民国十九年（1930），阎锡山、冯玉祥、汪精卫在北京会议反蒋，国民党中委刘守中约于右任同往北京，于右任不表态，事后对亲信说：“我为什么要夹在中间，他们将来见面握手一笑，倒是我尴尬难堪，我又何必呢？”同年，国民党元老谭延闿病逝，于右任得悉之后说：“谭三爷死了，国家少了一个瑰宝。他是大轮船与趸（dun）船中间的一个棕球。”意指谭在政治斗争中起缓冲作用，这是论人，也是自况。

从民国二十年（1931）春起，于右任任监察院院长直至逝世，长达三十余年。于右任认为，这是蒋介石为了使北方人不说话，又想束缚他的手脚不让乱动，才让他充当这个角色的。

自民国十八年（1929）开始，于右任从事历代草书之研究，民国二十一年（1932）发起成立草书研究社，创办《草书月刊》。民国三十三年（1934）创办国立西北农林专科学校，任校长。

民国二十二年（1933）6月，于右任十分看重的学生，中国民权保障同盟会总干事杨杏佛在上海被蒋介石派人暗杀，于右任内心交织着伤感与恐怖。接着蒋介石囚禁胡汉民，严斥张继，胡、张均为国民党元老，也是于右任的好友，这使他更加惶惴（zhui）不安，对人说：“蒋介石的权利大过历史上所有帝王，这样下去，人人自危。”全面抗战爆发后，于右任兼任国防最高委员会常委，赞成国共合作抗战。嗣后，又在言谈中流露出对汪精卫投敌卖国的愤慨和对蒋介石消极抗战的不满。

在抗战期间，于右任进行了许多卓有成效的爱国活动。他以监察院院长身份。组织战区巡察团，、战区风纪巡察团、战区行政工作考察团，派赴各地视察伤兵、慰问民众，对战时医院的伤兵治疗、难民安置工作进行检查。于右任自己也身体力行，亲自参加。他写了许多充满激情的爱国诗篇，颂扬中国人民英勇抗战的先进事迹。

民国二十四年（1935），中共发表“八一宣言”，号召团结起来，停止内战，抗日救国。于右任深表赞同，与宋庆龄、何香凝等共同签名响应。民国二十六年（1937）7月，于右任还应周恩来之约，为《新华日报》题写报头。皖南事变发生后，于右任从女婿屈武口中得知事变真相，气愤地拍桌大声说：“这种破坏两党合作的行动简直就是破坏抗战，我一定要讲话。”

当时，于右任的书法声誉很高，抗日前线归来的将士请他写字留念，他有求必应，且不让别人代笔。民国三十二年（1943），河南旱灾严重，于右任卖字捐款八十万元，比当时各界给河南捐款的总数还多40万元。

七、力主和谈的太平老人。

抗日战争胜利后，于右任极力希望通过和谈解决国内问题。民国三十四年（1945）9月，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在重庆谈判期间拜访了于右任。于右任设家宴招待了中共代表团，公开支持国共两党再次合作，和平建国。这是国共和谈中唯一设家宴款待中共代表团的国民党元老。

民国三十五年（1946）7月，因新疆政府改组，蒋介石派于右任代其前往新疆监誓。作为西北耆宿的于右任作风平易近人，故在新疆的十余日里，受到各族人民的欢迎。

民国三十七年（1948）4月，于右任参加中华民国副总统竞选，获493票。在六位候选者中排名第四位，在首轮投票后即落选。

1949年2月，颜惠庆、章士钊等组成的“上海人民和平代表团”到北平等地与毛泽东等中共领导协商和谈事宜，代表团返回南京时，于右任亲赴机场迎接。3月26日，于右任提出辞去监察院院长职务，但因不能摆脱“正统”观念，所以，在一片“挽留”声中，仍继续担任监察院院长。4月，国共和谈正式在北平进行，李宗仁原拟派于右任作为特使去北平，嗣因情况变化未成行。16日，周恩来曾请屈武转告于右任，如果南京政府拒绝批准《和平协定》，中共愿与他继续合作，先生若能来北平，希望早日成行；若不能赴北平，请暂留南京，待南京解放后，我们派飞机接先生来北平一道筹备新政协，与张澜等人一道建立新中国。

八、眷眷赤子心，念念思乡情。

国共和谈破裂后，国民党南逃时，要于右任离开南京去上海，于右任意存观望，以身体欠佳为辞婉言谢绝。奉命接于右任的军官胁迫他前往机场。到上海后，于右任还与人商量去留问题，说明他对大陆的依恋。后受次子一家的牵连，无法脱身，他只得南下广州。好友李根源曾云南来电，邀请于右任赴安宁县暂住，他复电准备前往，但未成行。1949年11月下旬，于右任从台湾赶到重庆，冀与妻女在渝会晤，但因交通不畅，妻女在重庆等候多日，去了成都，于右任才赶到重庆，眼见无法会面，只得于11月29日（次日重庆解放）乘飞机到台北，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离开大陆。由于多方面原因，他失去了留居大陆的机会。

在台湾时，于右任继续担任台当局的“监察院院长”，直至去世。

1951年2月，于右任患脑部微血管阻塞，有中风状，卧床凡40日。此次病后，行动甚感吃力，加上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他也曾提出过辞职，但未获准。所以，他在1953年的“监察院”年度总检讨会上说：“年来我也多病，大声讲话头部便会作痛，老天留我是罚我，作苦工的日子尚未完满。”由此可见其心情极为不爽。

1957年12月，他亲临“监察院”主持会议，弹劾贪污严重的“行政院长”俞鸿钧，引发舆论震动，使俞鸿钧颇为狼狈，但次年初，遭蒋介石讲话否决。自此之后，于右任寄情于诗词、书法，日读《四朝学案》，每日到“监察院”去的例行公事是批阅文件。

于右任到台之初，发妻高仲林及长女于芝秀在原籍，幼子于中令（后送去台）及其母沈建华留居上海，大儿子儿媳又在南美洲。一家人分居大陆、台湾、南美数处，音讯阻隔、颇以为苦。而于右任到台后已年逾古稀，常有思乡之情，创作了如《望大陆》等许多怀乡思亲，催人泪下的诗篇。

于右任《望大陆》诗木刻（李晓信摄影）

1964年11月10日晚上8时8分，于右任在台北因病在荣民总医院与世长辞，终年86岁。辞世之际，题赠侍奉在侧的蒋经国先生“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应求万世名。”这句名言，是先生留给蒋经国的，但也是先生自己一生的真实写照。

于右任老先生是辛亥革命元勋；也是教育报国的前辈；更是书法、诗歌方面的集大成者。

毛泽东主席评价他是“有民族气节，鼓舞人心”的报刊主编；邓小平为出版的《于右任书法作品集》题写了书名；原中共中央主席胡耀邦为他题词：“为革命牺牲奋斗的高尚精神，永远值得后人尊敬和学习。”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习仲勋同志题词“爱国风范、民族气节、诗书大师、神州永志。”原国民党主席 吴伯雄先生在于右任纪念馆开馆时题词，“千古一草圣”，五个隶书大字。以上国共领导人的题词和评价，肯定了先生在辛亥革命和书法艺术方面的辉煌成就。

于右任，一位令人怀念的著名革命家、书法家，和蔼可亲的老先生！

附：说明：

一、该文有关史实参考了网文；

二、该文参考了于右任故居及纪念馆、陕西靖国军司令部展览的有关内容。

作者简介：

李晓信、男、陕西省铜川市人，大学文化、高级经济师、主管药师、陕西省作协会员，铜川市及王益区作协会员，先后任多家省、市医药（集团）公司企业领导、顾问，铜川市印台区政协文史委员、参政议政人才库成员；铜川神州书画研究会文学顾问。出版有文集《感悟-古都情缘》《感悟-沧桑岁月》,《追梦——李晓信文集》等书籍；作为执行总编，参与撰写和编辑了《印台人物记忆》一书；编有《药品GMP认证培训教材》。近几年又在国家、省市报刊、网络，发表了一百多万字的文学作品。曾获得省、市级多项荣誉称号。被誉为“是我省医药行业资深的专家和模范”其事迹被收入《路在脚下延伸》《岁月如歌》和《天南地北王益人》等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