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溪流》
(摘录54)
——难忘那片青纱帐
作者:翟 友
主播:自由飞翔
炎热的夏天,大片大片的青纱帐,是最惹人眼球的。这里一片,那里一片,郁郁葱葱,密密匝匝,一旦钻进去,就有一种闷顿得透不出气来的感觉。
在农民看来,那些个茂密的茁壮成长的玉米和高粱,那一望无际的青纱帐,正是丰收在望的喜人景象,是他们一年里抛洒辛勤汗水的希望所在。
而我对青纱帐则有另一种印象和情感。自然,这与我的年龄和成长过程有关。
上个世纪60年代前后那几年,我分别在邻村的晁家庄小学和八里外的杨柳庄初级中学读书。那时,在春秋冬三季里,走在上学和回家的路上,一路上视野开阔,景色随季节变换,也给了我们赏心悦目的欢快心绪。
到了夏天,尤其是到了三伏天,沿路两侧的庄稼油绿茂盛,高粱玉米地里密不透风。走在上学回家的路上,眼前的如同森林一般的青纱帐,总使我的脑子里产生一种阴森恐怖感觉。我们这些小学生们,最怕的是从庄稼地里钻出一头狼来。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那时经常有狼从北山下来,到我们村的小河边来喝水,我们走的路,也与狼经常走的路交叉,村里曾经有人在这条路上碰到过狼。
再有一个害怕的事儿,就是怕从青纱帐里钻出坏人。在那个年代,阶级斗争那根弦儿已经在人们的脑子里绷紧了。在我国的东南沿海一带,解放军和民兵经常抓到一些美蒋空投特务,这无疑也就更增加了我们的警惕心理,加剧了我们走路时心里的紧张因素。
在青纱帐里干活,又苦又累,那可是活受罪的事儿。学校放暑假了,我跟随着生产队里的小青年们去山上,去地头河边,给队里的大牲口割草,帮着家里挣点儿工分。有时也一头钻进青纱帐里割草,胳膊被高粱玉米叶子划成一道道的血印道子,又痒又疼,浑身还沾满了油腻腻的蚜虫。
有一次,我和社员们在高粱地里打叶子,就是在高梁晒米的时候,把高粱杆大部分偏下的叶子劈掉。这并不影响高粱后期的生长,反倒有利于作物通透阳光、集中营养,促进籽粒饱满。
高粱地里又闷又热,干了一会儿活儿,大家满头满脸都是汗,油腻腻的蚜虫沾满了每个人的脸、脖子和胳臂,连衣服上也都有。沾满脸的蚜虫和高粱锈,被汗水渍浸得一道道的,每个人都成了大花脸。早已辍学的我的小学同学陆春英,正在我的不远处干活。她那个汗渍斑驳的瘦弱脸盘,配上她的红地黄花的小花袄,就像一个活生生的舞台小丑。我一瞅见她,不由得戛然笑了。她瞅我一眼,也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不必说,我那本来就黑乎乎的脸,此时肯定更是狼狈不堪了。
当然,也有我喜欢清纱帐的时候。那是在学校放秋收假的时候,生产队长派陆春福我们两个去看青,就是一天天地绕地头,走路边,看护庄稼,防止人偷和牲口吃咬。这个活儿清闲自在,我们两个手里拿着个镰刀,遛遛达达的,有时还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用干草和干枯的庄稼叶子拢火,烤豆荚和玉米棒子吃。
那一片青纱帐,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作者:翟 友,微信名:闲云野鹤。中共秦皇岛市委党校退休。曾任昌黎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山海关区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秦皇岛市委党校常务副校长。
主播:魏瑶英,网名:自由飞翔、红樱桃酸甜。秦皇岛经济技术开发区财政局退休干部。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朗诵委员会会员,秦皇岛朗诵艺术团成员,“京津冀头条”编辑部“秦皇岛头条”主播,“橦声学堂”小说剧组主播。学习有声艺术多年,朗诵作品曾多发表于有声语言教育机构平台公众号;小说演播习作《城南旧事》。愿用声音为弘扬家乡秦皇岛文化贡献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