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文/崔云生(山东)
有些话不敢说
总是憋屈着
他说黑夜都是他给的
应该感恩戴德
有些事不敢做
总是畏缩着
他说白昼都由他作主
应该千恩万谢
就这么活着
由他掌控残缺
我担心他应召天国
留下我该怎么着
真去了天国
不再憋屈什么
我自由地大口呼吸
从容我可心活着
于压抑中生长的自由渴望——评崔云生《活着》
崔云生的《活着》以极简的语言勾勒出一场无声的精神博弈,在压抑与反抗的张力中,写尽了对生命自主权的渴望。
诗歌前两节用近乎重复的结构铺陈压抑的生存状态:“不敢说”“憋屈着”“不敢做”“畏缩着”,一连串的心理动作将个体的被动与隐忍刻画得入木三分。而“他说黑夜都是他给的”“他说白昼都由他作主”的强势宣告,构建出一个掌控昼夜、定义生存规则的权威形象,“感恩戴德”“千恩万谢”的反讽意味,更显个体在权力压制下的无奈与荒诞。
第三节“就这么活着/由他掌控残缺”,寥寥数字道尽生存的麻木与妥协,却在结尾陡然转折——“我担心他应召天国/留下我该怎么着”,看似卑微的担忧背后,实则暗藏对现有生存秩序的隐秘质疑:当掌控者消失,被规训的生命该如何自处?这份担忧为全诗埋下觉醒的伏笔。
末节以“真去了天国”的假设撕开压抑的裂缝,“不再憋屈什么”“自由地大口呼吸”“从容我可心活着”,一连串舒展的意象如释重负,将对自由的渴望推向高潮。从“憋屈”到“自由”,从“掌控”到“自主”,诗歌在对立中完成了对生命本真状态的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