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岁头伏首日凌晨的梦
作者 陈年红
题记：扁马系列号外之二十三
天气热的空气都几乎沸腾，遇见的人类都是无精打采，办公室的空调也老跳闸，感觉七月流火确实是个不骗人的成语。
文聿立最近给我讲了一些事，想记录却又恍恍惚惚打不起精神，也就作罢。不过也还算好，这家伙也没有到我梦里来捣乱。
不过即使天气再热，我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睡。不但不失眠，而且睡得特别踏实。说实话，本人瞌睡多。
文聿立中午打来电话，给我讲了一件好玩的事，我给他说我记录了，并且两个小时以内发出来。可是，我食言了，可能是食言而肥的原因，我体重还增加了一克重，既然享受了食言而肥的后果，那么就名正言顺的继续食言。
微信收藏满了，没办法保存文件，就把里面存的文件进行整理，谁知道一开始就沉迷了，瞅一眼时间，凌晨一点了。
于是把手机扔在一边，倒头就睡。
这人啊，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这不，刚夸了他几句，他就又飘着来到了我的梦里。
就像一只鼻涕虫，这家伙像一摊烂泥一样从窗缝里滑了进来，落地成形，又慢慢的站了起来。
文聿立拱了拱手，对着我一阵奸笑：“兄弟啊，我给你讲了几个故事，石沉大海，感觉你对这几个故事的质量不太认可啊。今天来你梦里，邀请你去看一下三水驴矢哈召集牠的那些狗矢哈的腿子们干的好事。”
我绷着脸，没好气的训斥文老汉：“你整天闲的蛋疼，给我贩卖三水的酸黄菜，我不记录下来吧可惜了；记录下来吧，弄的谁和我走的近一点，三水就欺负谁，好像谁和牠是隔壁还姓王一样，对人家恨之入骨。看看你干的好事！”
文聿立又说一阵奸笑：“所以啊，我为了补偿你，不惜耗费精力，进你梦里来，带你去看稀奇古怪的事，让你增长见识。不说了。走吧。”说罢，他拿出一盒药膏，给我脸上抹了一点，又给他自己脸上抹了一点。
这货就地一滚，真的变了个庞大的鼻涕虫。我心想，文聿立变得这玩意，就是一摊鼻涕，怎么能当坐骑呢？就见那鼻涕虫身上冒出鞍鞯来，我试着跳上去，这家伙不但不软，还像高档小车装着最好的减震一样，坐在上面软和的很。
我闭着眼，就感觉云里雾里的。不一会，鼻涕虫低声说：“到了。”
鼻涕虫停稳，我睁开眼睛，发现我们在一个房子的顶部，下面是一个院子，院子里声音噪杂，一群“人”或坐或站，熙熙攘攘，嘴里圪圪嚷嚷，扁马王三水坐在中间，嘴里也在不停的鼙干。原来在文聿立变的鼻涕虫，带着我来到了北蟒塬上哥金甲二村那个血蚊馆。
文聿立让我骑在他身上不要下来，在屋顶转了转，找了个能俯视全场最佳角度，这里是上帝视角，下面那些扁马、血蚊们心里想的啥我们都知道。
过了一会，三水的大腿子（腿子前面那个字按照惯例不说）普德苕站了出来，站在一个在二手市场扁马来的低桌上，双手弄了个朝下压的姿势，开始鼙干：“扁马们、血蚊们、小毛驴们、我的亲弟兄们，静一静，不要鼙干了，有重要事情，请三水大屎鼙干！”
三水装出一副大人物的样子，人模狗样的站了起来，一步跨上低桌，把想和牠并肩而立的普德苕挤了下去，又示意普德苕牠要润个嗓子，接过普德苕奸笑着递过来那瓶已经拧开盖子的“农天山泉”抿了一口，开始鼙干：“小扁马们、小血蚊们、年龄虽大，却刚给我当徒弟的小毛驴们，你们比我好！今天是个好日子！为啥呢？因为我叫你们来，对你们来说就是好日子。在血蚊馆，你们学到了神秘的扁马知识。你们能独立出去扁马之日，便是光宗耀祖知识之时！你们的老先人太笨。你们却跟着我，学会了扁马之术，从此你们吃上了轻省饭，比当官为宦都强！哦，当官为宦这个词是我扁马了马东河一幅画，顺便跟他学的。”
牠顿了顿，示意普德苕给牠把“农天山泉”递过来，牠又要润润嗓子。普德苕借给三水送水，一步跨上低桌，和三水并肩而立，抓住三水喝水的空隙，赶紧鼙干：“今天这个事情啊，三水大屎动动嘴，我在底下跑断腿。是我费心拔力组织的。这些“农天山泉”是我在一个卖假货的那里扁马来的，大家放心喝，肚子喝坏了咱们还可以去医院消费，可以为鸡滴鼙做贡献。不过谁的钱不是钱？扁马来的钱也是钱！该省就要省，我和我大哥说了，打着我的旗号去，打八折。没见过吧，医院也能搞价。这就是我的本事，已经超过了三水大屎。”
三水心里非常生气，就猛地对着普德苕挤了一下，可是桌子太轻，质量也太差，牠把普德苕挤下去的同时，桌子翻了个四蹄朝天，普德苕面朝下，三水的脸压在普德苕的屁股上，嘴鼻好好对着普德苕的屁眼，而桌子刚好压在三水身上停留了几秒。就在这一瞬间，普德苕憋出了个响亮的大屁，蹦进三水的口鼻里。
众“人”手忙蹄乱，一阵动作加吆喝，把桌子翻过来摆正，又把三水拉起来，给牠拍屁股，“人”群里有怪声：“让大屎装个马你们再拍！”
这帮家伙哈哈大笑。
三水顾不得换件衣服，站在低桌上继续鼙干：“摔一下长一智，摔得好！要不然我咋知道普德苕的野心呢？不过不想当扁马王的扁马不是好扁马！”
牠又顿了顿，眼睛死死地盯住普德苕看了几秒：“今天啊，召集大家来到这梦境里，是有重要事情。前一阵子，我下了个重手，把一个研究学问的机构的头头柯潋崇弄的辞了职，证明了一下本扁马王的实力！但是，柯潋崇把机构里一帮子能拿出钱的老头老太弄走了，他们自立门户了！最关键的是，他们的手续很齐全！我想了许多办法，想干倒柯潋崇，把他那帮子人马都收编到咱们血蚊馆来，用他们的余热温暖我们这些扁马血蚊小毛驴。可是这个柯潋崇，一边装出一副可怜相，一边坚决不服从，拒不交出那帮子老婆老汉们。当然了，这帮子老家伙性格就像倔驴，也是从心里看不起咱们。更为可憎的是，他们活动经费充足，虽说水平不咋的，可是都在认真研究学问，不像在座的各位，都在研究吸血，怎样当个好血蚊。他们活动频繁，认认真真的打我们血蚊馆的脸。”
趁三水抿了一口“农天山泉”的功夫，龙龙娃蹦到低桌上，由于用力过猛，把三水怼到桌子底下，摔了个狗吃屎。龙龙娃看都不看卧在地上的三水一眼，急匆匆表现自己：“本人龙龙娃，我来鼙干几句。当年三水大屎给我出主意想办法，忽悠了马东河，让东河在医院里把位位传给我，这份大恩大德我记牠驴矢哈的几辈子。我接了班以后啥也不干，就靠这个身份在西安寻咧个单位看大门，挣一份外快，也给那单位提升了一下档次。不过，千不该万不该，我把这位位都霸占了十年了，你们搞什么换人，把柯潋崇换上去了。这下可好了，这柯潋崇不听你三水狗矢哈的。而且人家的活动很频繁，曝光率远远超过咱们三水大屎和腿子们。按照惯例腿子们前面那个字我不说。柯潋崇的弄法让三水大屎心里不倭也，牠就想把这个机构收编到血蚊馆来，可是柯潋崇除了是个胆小鬼以外，没有其他毛病，也不像三水一样弄黑钱，所以也就没有人和三水里应外合。可是三水毕竟是三水，牠还是想办法给柯潋崇寻了点事，又在暗地里一阵煽风点火，逼得柯潋崇辞了职。这是功劳一件。”
龙龙娃喝了一气“农天山泉”，还想继续鼙干，旁边的二百五猪癫疯不干了，牠也想出个风头。牠猛地伸手，把龙龙娃往下一拉，大吼一声：“下来！你鼙干你妈的屄！再鼙干给你狗日的弄个绿帽子戴上！”
猪癫疯拉下龙龙娃，跳上低桌，开始鼙干：“看见龙龙娃没水平的长篇大论我就恶心！下一次让三水报账，给龙龙娃买一顶绿帽子，让牠狗日的戴上！好了不说了，长话短说，这次咱们的三水，干了一件大事！牠专门走了一趟，到处转了转，在许多大人物跟前，把柯潋崇告了！牠到处说柯潋崇那个学问联盟是非法组织，应该取缔。告诉各位一个秘密，那个学问联盟，是经过相关部门批准的，是正常的。可是我们的三水大屎，牠就有这颠倒黑白的胆量，就像牠明明高中都没有毕业，敢在百度上说自己是北西大学毕业一样。这真是“人有多大胆，三水多大脸”啊！这家伙有气势，脸比本人的勾蛋子都大！牛！大家喊个口号吧！向脸比老猪勾蛋子大的三水致敬！”说罢，牠装出潇洒的样子，跳下低桌。
看到卧在地上的三水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普德苕把三水身上的土掸了掸，起身跳上低桌，装出一副高贵的样子，开始鼙干：“弟兄们，今天是今年入伏第一天，天，特别的热，都快把我们三水大屎的稀㞞热出来了。古人云：七月流火。在这流火的七月，我们的三水大屎，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牠老人家发扬老虎㞗上逮疙蚤，太攀嘴里掏蚂蚱的精神，暗算了柯潋崇和牠的学问联盟！向伟大的三水致敬！在这，我给各位表个态：我坚决支持三水！我的一切都是三水的！包括野婆娘！那么，三水的一切也都是我的！包括野婆娘和牠的腿子们！当然了，腿子们前面那个字，我不说。此处应该有长时间热烈的、超过三水鼙干时的掌声！这次三水策划实施了针对柯潋崇的行动，只能说明三水果决歹毒，是干大事的货！”
就在这时，三水的发小辛舂犊不干了，牠也要显摆显摆。牠从“人”群里䠥了出来，跳上低桌：“我说各位，你们对我发小三水还是不太了解。牠从小就和鸡有缘：小时候弄一些布条，绑在鸡腿上，拉鸡胡转，还经常学公鸡给母鸡踏蛋。长大了更是不得了，忽悠别人请牠吃饭，最爱点辣鸡。到四川和湖南去玩，别人买腊肉，牠买辣鸡。牠和鸡有不解之缘。”
牠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个愤怒的女声打断：“你说你妈的屄！滚下来！你揭谁的短呢？谁是鸡？我看你全家都是鸡！”大家遁声望去，却是刀片阿姆在大发雷霆。
我胯下的鼻涕虫文聿立被惹得狂笑出声，普德苕第一个警觉了。牠大喊一声：“有外人！抄家伙！在房顶！”
鼻涕虫一点也不畏惧，直接腾空而起，冲进“人”群，腹下伸出一条管状物，像飞机空中加油一样，给刚才鼙干过的那几个家伙，每人嘴上点了一下，嘻嘻一笑：“给你们都踏个蛋！”
鼻涕虫接着一个闪移，回到我们自己梦境里。
鼻涕虫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变回文聿立的模样。他一阵贱笑，讨好的说：“咋样？好玩吧，三水这驴矢哈的，又对柯潋崇下手了！”
我看了一眼文聿立，坏笑着恭维他：“老文头啊，你狗日的变得这条虫子还是个公的！”
闹钟响起，把我吵醒，早上七点了。看了看日历，果然是阳历七月二十日，乙巳岁头伏第一天。
电话响起，文聿立来电：“这下知道柯潋崇为啥垂头丧气了吗？”
我笑嘻嘻的对着电话说了声：“没事，柯潋崇是打不死的疙蚤，你买个气管子，给他打打气，过不了几天，他比原来跳的更高！”
2025年7月20日
注释
1、梦境而已，请勿对号入座。
2、太攀：世界上最毒的蛇。
3、䠥：音bie, 北蟒塬土语，跳。
4、照相的时候装个马再拍：拍马。
5、梦境有不合常理的地方是正常的。
6、梦境毕竟是梦境，不代表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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