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著名画家吴冠中先生在他90岁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我90岁了，我要把想说的话说完，总要有人把真话说出来。我年纪大了，没什么顾忌了。”正如他自己所言，老先生果然说了这样一些真话：画家走到艺术家的很少，大部分是画匠，可以发表作品，为了名利，忙于生存，已经不做学问了，像大家那样下苦工夫的人越来越少。 整个社会都浮躁，刊物、报纸、书籍，打开看看，面目皆是浮躁；画廊济济，展览密集，与其说这是文化繁荣，不如说是为争饭碗而标新立异，哗众唬人，与有感而发的艺术创作之朴素心灵不可同日而语。 艺术发自心灵与灵感，心灵与灵感无处买卖，艺术家本无职业。

老先生在90高龄的时候以大无畏精神说了这些真话，应该说，切中要害，一针见血，弥足珍贵，是老先生给我们留下的又一笔精神财富。其实，这些话老先生早就想说，只是因为有点刺耳，甚至得罪人，所以不便直说。老先生可能感觉自己的时日不多，这些真话若不说，带走了怪可惜的，良心也过不去。由此，我不禁感慨：说真话咋这么难！

说真话真是一件难事，难就难在没有说真话的环境。大家都不说真话，你一个人说了，可能坏事儿。吴冠中老先生说的这些真话，别人也不是说不出来，有识之士也不是没有同感。谁都知道，说真话，可能弄得大家都不愉快，所以，只能明哲保身，但求无过。这就是环境的作用。以上报数字为例，你报少了，完不成任务，你自己的政绩不突出，升迁受影响不说，还影响你的上级的政绩。这影响上级、得罪上级的傻事谁干啊？如果谁犯倔非要说真话不可，真就容易得罪一大圈人，而且不光得罪当下的一些领导、一些人，还得罪了前面的领导，前面的一些人。你想啊，你突然把数报少了，那前面报的数不都是假的了吗？这不是给前面的领导和前面的人上眼药，添乱吗？所以，说真话是要遭到白眼的，是得不到舆论支持的。

说真话，需要敢于面对现实的勇气，需要敢于负责的精神，需要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只有说真话，才能直面问题，尽早解决问题。说真话，尽管很难，但还是不要等到老了再敢说真话吧。老百姓需要说真话，真干事儿的人！

(原稿写于2010年6月28日，2025年7月21日早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