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我爱不爱国

文/李威

不要问我爱不爱国

我爱我的邻人中清白善良的穷人

他们从不卖惨总是咽下泪水梳理得整整洁洁微笑着出门

我也爱我的邻人中正派有教养的富人

他们不会一边抽好烟喝好酒一边谈论坏人以显出自己是好人

我爱我邻人中救助流浪猫狗的大姐

也爱她救助的猫妈妈

柔弱胆怯的它会为了猫崽变得无所畏惧

它们都生活在

我和我的父母兄弟姊妹生活的的这片土地上

我也爱我童年时的邻居何婆婆

她从拮据的生活中挤出钱来养活几只长命鸡

从屠刀丛中抢出知感恩懂得爱的小生命

她临终唯一挂心的就是她的鸡

他们如今都安息在

我站立的这片土地下面

我爱所有这些生命，也爱他们所站立所安息的这片土地

我爱他们到如此程度

如果有谁以宏大叙事的名义

悍然侵害践踏他们这些

似乎可以忽略的个体

我会毫不迟疑投入与那些恶棍的战斗

          2023.10.5上午10:21

              于地铁3号线上

诗评《不要问我爱不爱国》

 

李威这首《不要问我爱不爱国》以质朴而铿锵的笔触，将宏大的“爱国”命题落脚于具体的生命与情感，用最本真的善意与坚守，诠释了爱国情怀最鲜活的底色，字里行间满是温度与力量。

 

开篇“不要问我爱不爱国”以直白的否定破题，避开空洞的口号式抒情，转而将目光投向身边的“邻人”——“清白善良的穷人”咽下泪水仍整洁微笑，“正派有教养的富人”不借贬低他人显己优，这些具体可感的形象，构成了“爱”的第一重维度：爱这片土地上真实、可敬的普通人。他们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却以日常的坚守彰显人性的微光，诗人对他们的爱，正是爱国情怀最朴素的起点。

 

接着，诗人的爱意延伸至更细微的生命：“救助流浪猫狗的大姐”与为崽变勇敢的“猫妈妈”，从拮据中救鸡的何婆婆与她守护的“知感恩懂得爱的小生命”。这些跨越物种的善意与生命的坚韧，被诗人郑重地纳入“爱”的范畴。尤其何婆婆“临终唯一挂心就是她的鸡”，以及他们“安息在我站立的这片土地下面”的细节，将个体生命与土地的联结写得深沉动人——爱土地，正是爱土地上每一个曾认真生活、温柔坚守的生命，无论人或生灵。

 

诗的结尾笔锋一转，从温情的铺陈转向坚定的立场：“我爱他们到如此程度/如果有谁以宏大叙事的名义/悍然侵害践踏他们这些/似乎可以忽略的个体/我会毫不迟疑投入与那些恶棍的战斗”。这几句如金石掷地，点明了爱的边界与底线：真正的爱国，从不依附于空洞的“宏大叙事”，而是对每一个“不可忽略的个体”的守护。当个体的尊严与生命被侵害时，挺身而出的勇气，正是爱国情怀最有力的证明。

 

全诗没有华丽的辞藻，却以“穷人”“富人”“大姐”“猫妈妈”“何婆婆”等一个个具体的形象，搭建起“爱国”的血肉骨架。它告诉我们：爱国从不是抽象的口号，而是对身边每一份善良、每一个生命、每一寸土地的珍视与守护。这种从“小爱”到“大爱”的自然延伸，让爱国情怀变得可触可感，充满了直击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