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文/孤独与快乐
在许庙
买了渭南人蒸的包子
去西安的车不早不晚刚好在哪
我将原路返回自己的岀租屋
昨晚天刚麻黑进的村
要一直等到下班才往回赶
上了岁数的打工者
人人都有不好请假的苦处
与逝者告别
在她儿女的哭声中有些感悟
是不是生命走到最后
只剩下亲人这撕心裂肺般地嚎啕大哭
告别仅限于一种仪式
一种人人将会经历的套数
当棺板的大盖被用铁钉钉死
前来告别的人们便会如释重负
接下来清早的抬埋
可看作一场丧礼的落幕
席间谈笑风生的人们
绝口不提刚才这个伤心的故事
于日常褶皱中窥见生死:评《葬礼》的冷峻与温情
孤独与快乐的《葬礼》以近乎白描的笔触,将一场寻常葬礼拆解为生活碎片与情感褶皱,在平实叙事中藏着对生死、人情与生存的深沉叩问。
生存的底色:被现实挤压的情感
诗歌开篇便锚定“打工者”的身份视角:“昨晚天刚麻黑进的村/要一直等到下班才往回赶”,寥寥数语勾勒出底层劳动者的生存困境——葬礼的庄重与请假的艰难形成尖锐对比,“不好请假的苦处”既是个体的无奈,更是一群人的生存常态。买包子、赶车、返回出租屋的细节,将葬礼这一特殊事件拉回日常轨道,让悲伤始终笼罩在现实生活的压力之下,这种“被挤压的情感”更显真实动人。
仪式的悖论:情感与形式的疏离
诗人对葬礼仪式的观察冷静得近乎残酷。“告别仅限于一种仪式/一种人人将会经历的套数”,直白点破仪式背后的程式化本质。当“棺板的大盖被用铁钉钉死”,人们“如释重负”的心理反差,道破人性的复杂:死亡带来的沉重,竟会随仪式的终结而悄然消解。这种疏离感并非冷漠,而是对集体情感惯性的真实描摹——人们在仪式中完成责任,却未必能真正承载他人的悲伤。
生死的叩问:喧嚣后的沉默与失重
诗中最强烈的冲击藏在结尾:“席间谈笑风生的人们/绝口不提刚才这个伤心的故事”。葬礼落幕,生活迅速恢复“正常”,悲伤仿佛成了仪式专属的临时情绪,散场后便被刻意遗忘。这种集体性的沉默,既是对死亡的本能回避,也暗含着生命的轻与重——对逝者而言是终点,对他人而言不过是一段插曲。而“儿女的哭声”与“众人的谈笑”的对比,更凸显出亲情在生死场中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