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朝鲜
文/王明东
上海离平壤1200公里，客机在繁星闪烁的夜空飞俩钟头，降落在豆子、玉米包围的顺安机场。恭候多时的大巴呼呼隆隆，跑了20分钟，把我们拉到航站楼——约有六七百平米远看似仓库的大平房。里面由条桌隔成三截，安检、通关、候机、托运、提取行李全在这里。尽管条件简陋到不能再简陋了。但丝毫不影响负责安检的人民军官兵工作热情，不光相机要打开检查，连不能漫游、更无网络可上的手机也要查，并一一登记。好在航班一天只有四五班，不然此开世界之先河之举真会累坏伟大的人民军战士。
“阿宁稀哈米呱！”瓜子脸，身材高挑的朝鲜国旅女导游洪顺姬，先用朝鲜语向大家问好，接着用华语说道：“由于国情、民族风俗不同，来朝鲜可能会有许多不适应，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还请多多谅解。”
言毕，杨柳倾伏，深鞠一躬。似一股温馨的春风，驱除刚刚因安检、取行李太繁琐、太慢带来的小小不快。
在飞机上已肚里填一点东西。下榻的青年宾馆仍是备下早餐。白菜炒肉片、番茄炒蛋、炒土豆丝、咸菜。每样的各仨。哎，这咋回事？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没吭声。洪导看出我们的好奇。忙解释：餐标4人1组，4菜1汤。我们一桌12人。所以有重样的。热气腾腾的馒头和稀饭不计数字，不够再上。午餐荤素各半，有鱼有肉。还有火锅、水饺，民族传统小吃打糕。晩餐4人给2瓶“大同江”牌啤酒助兴。更令人高兴的是中晚餐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由想起2013年去原社会主义阵营的老大哥那里，连着3天9顿都在一家餐馆吃，肥猪肉烧土豆、缺盐少油的鸡架。曾让人实在不想动筷。同团的老革命李大爷气愤地用发抖的手指着导游：“天天饭不变样，这可是你干爹开的饭店？”
确切地说，还实行粮票，粮本，计划供应的朝鲜人民吃得不是太好，但能吃饱。
洪导介绍，他们的机关、工厂每周的星期天休息一天。朝元与人民币的汇率为15：1。国家工作人员工资不断提高，月薪折合人民币四五百元，高低工资的差距在三五十元。我告诉导游，我们的毛主席、周总理、刘少奇1960年的工资也就是404.8元哩！
在朝鲜开心还有，农产品都是农场合作社生产，不大施农药，猪吃不上瘦肉精，牛肉注水坑害同胞的“绝活”还没人会。两天过去，团友们相互开起玩笑，动身时怕来朝鲜饿着，带来方便面杂七杂八不少食品，包塞得鼓鼓囊囊，现在看来完全是庸人自扰，瞎子戴眼镜——多余。
啪啪、啪，电视遙控器反复按了两个来回，仅有4个台，朝鲜中央台、平壤台，另两个是转中国的一套四套。还是跑出去逛逛，看看平壤美丽的夜景吧。走出宾馆，发现一盏盏路灯呈金黄色。哎呀，遇上沙尘暴？环视左右，为了省电，小街胡同连“金黄色”也享受不到。黑咕隆咚。八小时工作制的国营商店，稍黑就关门大吉。走了一截我们就回头了。
不知是否受电力不足拖累，餐厅、景区卫生间马桶有水，可脸盆上水龙头成了聋子耳朵——摆设。仅在机场洗手间看到脸盆有水，却像前列腺疾病患者，滴滴答答。脸盆无水无大碍，旁边备有水泥储水池或水缸，可从中舀水冲洗，出门在外，甭哪么挑剔了。
朝鲜名字起得好。朝日新鲜的意思。南北朝鲜总面积22.227万平方公里。北方人口2300万,80%是山区。而南韩80%是平原，人口5000万。南北朝鲜总长1149.15公里。又为啥说3000里江山呢？洪导说，朝鲜的一里相当于我们的0.4公里。
1950至1953，朝鲜打了三年仗，美国鬼子的飞机没差别狂轰滥炸。山河破碎，一片焦土。但他们没经历过中国大跃进、“文革”那样的瞎折腾。外援也多，漫天飞雪，为防车滑，许多人脱下棉袄铺在灵车经过的路上。当时可是零下20多度啊！
第二天，秋高气爽，风轻无语。洪导带我们来到万寿台，向32米高的金日成、金正日铜像献花。这是外国人来朝旅游必须完成的项目。
鞠躬、鞠躬再鞠躬。刚转身，发现后面呼啦啦又来一彪彪人马。到这里献花的有人民军官兵，工人农民，围红领巾的学生。半个多钟头，我们竟然看到9对新郎新娘在家人的陪伴下来这里献花。有人问导游今天是不是好日子。洪导答，朝鲜人结婚当天来向伟人献花已成为一种时尚。
“两尊镏金铜像重量多少？”
洪导抬臂手捂胸口，庄重严肃地答道：“伟人在我们心中分量有多重，铜像就有多重。”
提到第三代领导人金正恩，洪导自豪地说，“我们有世界最年轻的领导人，一定能战胜所有困难，朝鲜人民的生活会越过越好，国家统一也大有希望。”朝鲜同胞对他们的领袖如此热爱，让我们感动，一个民族不能没有信仰。没有信仰，社会就会道德缺失、官员腐败、治安恶化、社会不稳。
制度靠自己选择。计划经济制约了经济发展，朝鲜还没走出缺粮的阴影，但我们也察觉到这里已是国门渐开，曙光微现。南在开城，北在与我们搭界的城市建起经济开发区。105层金字塔型的柳京大酒店，1989年动工，因缺少钱，建建停停。20年没有封顶。后来靠招商引资，香港富商来此续建，现已进入内装修。金刚山景区承包给南韩富商经营。朝鲜也开始注意外部形象，新建的翘檐立柱仿古式二层机场航站楼开始外粉刷。
在朝5日，眨眼到了该说“阿宁西”(再见)的时候了。我告诉洪导，中国人民对朝鲜有很深的感情，也有巨大的付出，抗美援朝197653位将士的英灵没有回到自己的故乡。你们的地铁也是我们的工兵援建的。洪导眨着丹凤眼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噢，我还不知道哩！”
大伙纷纷把从家里背来没派上，的食品送给几日陪伴的导游和驾驶员。我的“那口子”和同行的一位退休女教师，各掏出张红色的百元票子硬要塞给洪顺姬，她却边后退边连连摆手：“我们不准收小费！”
顿感惊喜，朝鲜旅游业还是一块未被利欲熏染的净土啊！（作者淮北市记者协会原秘书长）
责编/荆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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