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归途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雨晴已经醒了。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跳比平时快——今天是回老家的日子。
"你确定要这么做?"镜中的她从床头柜的镜子里浮现,头发乱蓬蓬的,和雨晴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不确定,"雨晴诚实地说,"但我知道必须去。"
她起身洗漱,小心翼翼地避开手腕上的缝线。镜中的"她"在浴室镜里指导她如何用防水膜包扎伤口。这个场景莫名温馨——像是有个双胞胎姐妹在照顾她。
收拾行李时,雨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本旧素描本塞进了背包。然后她打开电脑,将《破碎重生》提案发送到自己的邮箱——灵感可能随时降临,她需要能随时修改。
"要不要告诉林夏你要离开几天?"镜中的她问。
雨晴咬了咬下唇:"为什么要?"
"因为她可能担心你...又做傻事。"
雨晴停下动作,思考这个可能性。自从知道周明的威胁后,她对林夏的愤怒确实减轻了一些——不是原谅,而是理解了林夏的恐惧。
"好吧,"她拿起手机,发了简短的信息:「回老家几天,不用担心。」
林夏立刻回复:「需要我陪你吗?我随时可以请假。」
雨晴盯着这条消息,胸口泛起一阵暖意。但她回复:「不用,我自己处理。」
火车站人流如织。雨晴买了最近一班回家的高铁票,距离发车还有四十分钟。她坐在候车室,不自觉地观察周围的人群——疲惫的打工者、兴奋的大学生、带着孩子的年轻父母...普通人的生活,简单而真实。
"我很久没坐高铁了,"她对手机屏幕里的"自己"说,"出差都是飞机,又快又'体面'。"
镜中的她微笑:"现在你可以享受慢一点的旅程了。"
列车启动后,窗外的城市景观逐渐变为开阔的田野。雨晴靠在窗边,任由阳光洒在脸上。上一次回老家是什么时候?春节?不,春节她借口工作忙没回去。应该是去年中秋节,只待了半天就匆匆离开。
"你害怕见到她吗?"镜中的她问。
雨晴用手指在起雾的车窗上画了颗心,又迅速擦掉:"害怕。但更害怕继续这样下去。"
两小时的车程转眼结束。雨晴站在熟悉的站台上,深吸一口气——这座小城的空气里有种特殊的味道,混合着远处山林的清新和街边小吃的烟火气。
她没通知母亲自己要来,直接打了辆车。司机是个热情的中年男人,一路上不停地介绍家乡这几年的变化。
"新城那边建了个大商场,可气派了!"
"老图书馆拆了,说是要盖什么商业中心..."
"你是回来探亲的吧?在哪儿工作啊?"
雨晴简短地回答着,心跳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加速。当车停在那个熟悉的小区门口时,她的手心已经全是汗。
小区比记忆中破旧许多。墙皮剥落,绿化带杂草丛生。雨晴拖着行李箱,走向最里面的那栋楼。三单元502,这个地址她闭着眼都能找到。
站在家门前,雨晴突然失去了敲门的勇气。她能从门缝闻到熟悉的饭菜香——母亲应该正在做午饭。
"深呼吸,"镜中的声音从楼道消防箱的玻璃上传来,"记住,你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小女孩了。"
雨晴抬起手,轻轻敲了三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开了。母亲站在门口,穿着那件熟悉的藏青色家居服,头发比上次见面又白了许多。她瞪大眼睛,嘴唇颤抖着:"雨晴?"
"妈,我回来了。"雨晴听见自己说,声音比她预想的平静。
母亲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责备:"你还知道回来?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婚约取消了也不解释!你知道我在亲戚面前多难做人吗?"
同样的台词,同样的语气,二十年来从未改变。但这一次,雨晴没有立刻低头认错。
"我们可以进去说吗?"她平静地问,"或者我现在就走。"
母亲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反应。她侧身让开:"进来吧,正好吃饭。"
熟悉的布局,熟悉的家具,连茶几上那个果盘都还在老位置。雨晴将行李放在玄关,跟着母亲走进厨房。
"洗手吃饭,"母亲头也不回地说,"做了红烧排骨,你以前爱吃的。"
雨晴看着灶台上咕嘟冒泡的锅,突然想起小时候为了得到一句"做得好",她拼命吃掉不喜欢的肥肉,结果半夜吐得厉害。母亲只是冷冷地说:"吃不下就别逞强。"
"其实我不喜欢排骨,"雨晴突然说,"从来都不喜欢。我只是以为吃光它你会高兴。"
母亲的手停在半空,锅铲上的酱汁滴回锅里。她转过身,眉头紧锁:"胡说八道,你小时候..."
"我小时候假装喜欢,是因为有一次我夸同学家的排骨好吃,你就每周都做。"雨晴直视母亲的眼睛,"就像我其实讨厌钢琴,讨厌奥数班,讨厌你安排的一切。"
厨房陷入可怕的沉默。母亲的表情从震惊变为愤怒,最后变成一种雨晴从未见过的...困惑。
"你...你现在翅膀硬了,回来气我是不是?"母亲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送你上最好的学校..."
"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雨晴打断她,"但妈,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锁。母亲突然转身关掉火,肩膀微微颤抖。
"你想要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从小要什么有什么..."
"我想要你为我骄傲,"雨晴说,眼泪终于流下来,"不是因为我拿了第一名,不是因为我嫁得好,只是因为我是我。"
母亲没有转身,但雨晴看到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这个细微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震撼——雨晴从没见过母亲哭。
"吃饭吧,"最终母亲只是说,"菜要凉了。"
午餐在沉默中进行。雨晴夹了一筷子青菜,发现味道意外地好——原来母亲还记得她喜欢蒜蓉炒法。
"你手腕怎么了?"母亲突然问,目光锐利地落在雨晴的伤口上。
雨晴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子:"不小心划伤的。"
"撒谎。"母亲放下筷子,"你以为我认不出自杀的伤口?"
雨晴震惊地抬头。母亲的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愤怒中混着担忧,强硬下藏着恐惧。
"是,"她最终承认,"上周的事。工作压力大,感情也出了问题。"
母亲的手紧紧攥住桌布,指节发白:"我...我去给你盛碗汤。"
她几乎是逃进厨房的。雨晴听到碗碟碰撞的声音比平时响得多,知道母亲在借此掩饰情绪。
汤端上来时,母亲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但眼睛红红的。"喝吧,放了枸杞,补血。"
这大概是母亲能表达关心的极限了。雨晴突然想起镜中的话——每个人爱的能力不同,母亲可能已经给出了她所能给的全部。
饭后,雨晴主动洗碗。母亲坐在客厅看电视,但明显心不在焉,频频往厨房张望。
"妈,"雨晴擦干手走出来,"我想去看看我的房间。"
"还是老样子,"母亲说,"偶尔打扫一下。"
推开房门,时间仿佛凝固了。单人床上铺着熟悉的淡蓝色床单,书桌上还摆着高考时的台灯,墙上的奖状整齐排列——全是第一名,除了那张被她偷偷藏起来的数学竞赛第二名证书。
雨晴坐在床边,轻轻抚摸枕头上方墙面的划痕——那是她初中时量身高刻下的,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程雨晴到此一游"。
"我在这里哭过很多次,"她对着窗玻璃上的镜像说,"每次考试不如意,每次被你骂..."
镜中的她点头:"但也在这里做过很多梦,记得吗?"
雨晴拉开书桌抽屉,里面塞满了旧物:发卡、日记本、电影票根...最底下压着一本相册。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翻开第一页——五岁的她站在幼儿园舞台上,穿着小天鹅裙子,笑容灿烂。照片一角有母亲的字迹:"晴晴第一次独舞表演,跳得最好!"
雨晴的手指颤抖起来。她从未见过这张照片,也从不记得母亲夸过她跳舞。
继续往后翻,更多被遗忘的记忆浮现:七岁生日时母亲亲手做的蛋糕(她只记得蜡烛烧到头发的小意外);九岁运动会夺冠被高高举起(她只记得后来没拿到市里第一的失望);十二岁画作被贴在校园中央(她只记得母亲说"画画能当饭吃吗")...
"她记得的...都是美好的时刻..."雨晴喃喃道。
"而你记得的都是批评,"镜中的她轻声说,"你们选择了不同的记忆保存。"
雨晴突然明白了什么,抱着相册冲出房间。母亲正在阳台浇花,背影瘦小而孤独。
"妈,"雨晴站在阳台门口,"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这些?"
母亲转过身,看到相册时明显怔了一下:"你...翻我东西?"
"我的房间,我的相册,"雨晴走近一步,"为什么你只让我记住失败,不让我记住这些?"
母亲的手微微发抖,水壶里的水洒在拖鞋上。"我...我只是不想你骄傲,"她最终说,"我父亲...你外公常说,骄傲使人落后。"
这个答案如此简单,又如此沉重。一代代传递的恐惧,变成了伤害的循环。
"我差点死了,妈,"雨晴轻声说,"因为无论我做得多好,都觉得自己不够好。"
母亲的水壶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她的表情瞬间崩溃,泪水决堤而下:"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变得更强..."
雨晴上前一步,犹豫了一下,然后做了二十多年来想做却从未做过的事——她拥抱了母亲。
母亲的身体起初僵硬如石,然后慢慢软化。她回抱雨晴,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疼痛。"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断重复,声音破碎不堪。
窗外,夕阳将母女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一个迟来的和解。
第六章:重返战场
雨晴在老家的三天像一场奇异的梦境。
她和母亲的关系没有一夜之间变好——太多年的隔阂不可能几天消除——但某种坚冰被打破了。母亲开始小心翼翼地问她工作的事,不再提周家;雨晴则发现母亲书柜里藏着大量文学书籍,有些还做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你很喜欢读书?"第三天的早餐时,雨晴忍不住问。
母亲搅动着碗里的粥:"年轻时想考中文系的,后来...你知道的,那个年代,家里需要有人工作。"
这个意外的坦白让雨晴看到了母亲严苛背后的遗憾——也许她对女儿的高要求,某种程度上是在弥补自己被迫放弃的梦想。
回程的高铁上,雨晴翻看着手机里拍下的老照片,思绪万千。镜中的她从车窗上浮现,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清晰。
"感觉如何?"镜中的她问。
"复杂,"雨晴诚实地说,"但比想象中好。我发现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镜中的她微笑:"而你也只是个人类,不需要完美。"
回到公寓,雨晴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上面是林夏的字迹:「欢迎回来,等你准备好了随时找我。——L」
盒子里是一条银色手链,吊坠是个小小的镜子,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异常清晰。雨晴戴上它,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微型镜面里微笑。
"她真了解你,"镜中的她说,"现在你可以随时见到我了。"
雨晴轻触吊坠,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知道...我开始接受你可能不是幻觉了,对吧?"
"哦?"镜中的她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告诉我的有些事情...我不可能自己知道。比如那张独舞照片,我完全没有记忆。"
镜中的她表情变得神秘:"也许是你潜意识记得?"
"不,"雨晴摇头,"还有我母亲年轻时的梦想,她从没告诉过我。但你似乎早就知道。"
镜中的她没有立即回答。雨晴注意到她的轮廓比之前模糊了一些,仿佛正在慢慢淡出。
"重要的是我在帮你,"最终她说,"至于我是谁...有什么关系呢?"
雨晴还想追问,但手机突然响起——是马克。"假期过得如何?"CEO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轻松,"准备好明天回来拯救维纳斯项目了吗?"
雨晴的心跳加速:"明天?我以为还有一周..."
"赵总突然要求提前,"马克说,"他听说你在准备全新方案,很感兴趣。压力很大,但我相信你。"
挂断电话,雨晴的手心全是汗。她还没完全准备好,新提案还需要打磨...
"嘿,"镜中的她打断她的恐慌,"深呼吸。你已经准备好了。"
雨晴打开电脑,重新审视《破碎重生》方案。这次,她注意到一个关键问题——太专注于表达"伤痕",却忽略了"重生"的部分。
"我需要调整结构,"她自言自语,"先展示破碎,再展现如何通过珠宝赋予碎片新的意义..."
工作到深夜,雨晴终于满意地保存最终版。她站在窗前,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感到一种久违的期待——不是对完美的焦虑,而是对真实表达的渴望。
次日清晨,雨晴选了一套简约的黑色西装,没有刻意掩饰手腕上的伤疤。镜中的她点头赞许:"做你自己就够了。"
奥美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不仅有时尚组的同事,连其他部门的创意总监也来了,显然都听说了这个"起死回生"的项目。马克坐在首位,对她鼓励地笑笑。
"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赵总马上到。"
雨晴点点头,将U盘插入电脑。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但进来的不是赵总,而是...林夏?
她穿着维纳斯珠宝的工牌,手里拿着文件夹。"大家好,我是林夏,维纳斯新任市场总监。赵总临时有事,由我来主持今天的会议。"
雨晴的世界仿佛瞬间静止。林夏看到她时也明显僵住了,手中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
"你...是维纳斯的..."雨晴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林夏迅速恢复专业表情:"上周刚入职。我不知道这个项目是你负责的。"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马克困惑地看向雨晴:"你们认识?"
"大学同学,"林夏抢先回答,声音平稳,"我们很熟。"
雨晴深吸一口气,镜中的她在投影屏幕的黑色边框上浮现:"专注在作品上,你能做到。"
"好的,"雨晴站起来,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那么我开始展示了。"
她点击播放键,大屏幕上出现标题:《破碎重生——不完美的光芒》。
演讲开始时,雨晴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但随着内容的深入,她越来越投入。这个方案太私人了——她讲述如何用金箔修补陶瓷的裂痕,如何将看似瑕疵的宝石重新切割以突出其独特性,甚至展示了一组以"伤痕"为灵感的珠宝设计草图,其中一款手镯正好能优雅地遮盖她手腕上的伤疤。
"...我们总想隐藏不完美,但正是这些裂痕让光得以进入,"雨晴做总结,"维纳斯可以不是完美的女神,而是拥抱全部自我的真实女性。"
演讲结束,会议室鸦雀无声。雨晴的心沉了下去——她太过自我表达了,这根本不是商业广告该有的...
掌声突然爆发。不仅是马克和创意部的同事,连其他部门的总监都站了起来。林夏最后一个鼓掌,但她的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这...很震撼,"林夏最终说,声音有些哽咽,"我需要和赵总讨论一下,但我个人...非常喜欢。"
会议结束后,同事们围着雨晴祝贺,但她只想知道林夏的真实想法。等人群散去,她追上了正要离开的林夏。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去了维纳斯?"雨晴拦住她。
林夏咬着下唇:"我申请时不知道这个项目是你们负责的。后来发现了,但HR流程已经走完了...我怕你以为我是故意..."
"那些照片呢?"雨晴压低声音,"周明手里的。"
"我已经处理好了,"林夏的眼神变得坚定,"我黑进他的云盘删了原件,确保没有备份。他再也威胁不到你了。"
雨晴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做到的?"
"大学辅修计算机,记得吗?"林夏苦笑,"你总说我没用处的那些黑客技能。"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进雨晴的心脏。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林夏的伤害可能不比周明少——总是嘲笑她的兴趣,贬低她的工作,把她当作陪衬...
"对不起,"雨晴轻声说,"为...所有事。"
林夏的眼睛湿润了:"我也是。手链...还喜欢吗?"
雨晴摸了摸那个小镜子吊坠:"它救了我,在某种意义上。"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的隔阂似乎在这一刻变薄了些。
"我会全力推荐你的方案,"林夏转身前说,"不只是因为它好,还因为它...真实。"
回到办公室,雨晴发现桌上又多了一束花——这次是向日葵和雏菊,卡片上写着:「为真实的你骄傲。——M」
"还是不知道M是谁?"镜中的她好奇地问。
雨晴摇摇头,但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测。她打开邮箱,发现一封来自"维纳斯赵"的新邮件,主题是「关于《破碎重生》」。
手指悬在鼠标上,她突然不敢点开。如果是拒绝呢?如果这样赤裸裸的自我表达终究不适合商业广告呢?
"无论结果如何,"镜中的她轻声说,"你已经赢了。你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雨晴点击打开邮件。内容只有简短的一行字:「二十年来看过最好的提案。周一签合同。另:谢谢你分享你的伤痕。——Z」
她反复读着这行字,眼眶逐渐湿润。这不是对她"完美"的认可,而是对她"真实"的欣赏。
下班时,马克在电梯口叫住她:"有空喝一杯吗?我想聊聊你的...特殊经历。"
雨晴警觉地看着他:"什么特殊经历?"
"自杀未遂,与自我和解,所有这些...都写在你的方案里了,虽然很隐晦。"马克的眼神异常柔和,"我妻子去年经历了类似的...黑暗时刻。"
雨晴这才注意到马克无名指上的戒指旁多了一条细小的银色手链——和她的一模一样,那个小镜子吊坠。
"M..."她恍然大悟。
马克点点头:"Mirror。我妻子说这个小镜子提醒她看见真实的自己。当我看到你的手链,还有提案里的那种理解...我就知道你也走过那条路。"
他们去了公司附近的小酒吧。在昏暗的灯光下,马克不再是CEO,而是一个关心妻子的普通丈夫。他告诉雨晴,妻子如何在与抑郁症斗争后创立了这个小小的手链品牌,帮助其他女性接纳自我。
"你的提案让我看到了同样的力量,"他说,"那种从破碎中重生的勇气。"
雨晴转动着手腕上的小镜子,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镜中的"她"越来越模糊——因为她不再需要分裂的自我来保护自己了。那些被否认的部分正在慢慢整合,成为完整的程雨晴。
回家路上,雨晴经过一家乐器行。橱窗里展示着一把漂亮的民谣吉他,旁边牌子写着:「允许自己尝试新事物」。
她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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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