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吕*四块玉*叹临时工
*崔建国
泥腿郎,心惆怅,说甚临时工儿最能扛?风吹日晒都来傍。脏活抢,累活忙,锅却扛。领奖堂,没声响,正式人儿笑洋洋。出了差池临时工当。真荒唐,忒凉薄,空叹伤!
该作品以现代“临时工”现象为题材,采用元曲《四块玉》形式,延续了马致远、曾瑞等元代散曲家“叹世”主题的批判传统,通过对比手法揭露职场不公,具有鲜明的时代讽刺性。以下从三个维度评析:
一、形式与内容的互文性
曲牌选择
选用《四块玉》这一元代“叹世”曲牌(马致远、曾瑞均以此作揭露社会弊端),使当代职场问题获得古典艺术形式的承载,形成历时性对话。如曾瑞原作“罗网施,权豪使”与“皮作锦,茧做丝”的隐喻,在本作中转化为“脏活抢,累活忙”与“锅却扛”的现代职场意象。
语言张力
“泥腿郎”“锅却扛”等俚语与“真荒唐”“忒凉薄”的文言感叹词交织,既延续元曲“俚俗白描”传统(如马致远“二顷田,一具牛”的直白),又注入当代口语的鲜活感。
二、社会批判的延续与创新
权力结构批判
继承元代散曲对权贵的揭露(如曾瑞讽贪官“作茧自缚”),本作将矛头转向现代职场等级:“正式人儿笑洋洋”与“出了差池临时工当”形成制度性不公的镜像。
劳动者异化书写
“风吹日晒都来傍”呼应马致远“带月行,披星走”的辛劳描写,但将古代农耕意象置换为现代临时工的“锅却扛”(指代人背黑锅),揭示劳动者在资本逻辑下的工具化困境。
三、艺术表现的得失
意象对比的强化
“领奖堂,没声响”与“正式人儿笑洋洋”构成静默/喧嚣的戏剧性反差,较之曾瑞“蛹烫死”的单一隐喻更富层次感。但“真荒唐”等直抒胸臆处稍显直白,削弱了元曲“言约义丰”的含蓄美。
情感共鸣的现代性
末句“空叹伤”既延续马致远“死后休”的无奈,又通过“临时工”这一当代身份标签,唤起读者对职场弱势群体的共情。
该作品以古典形式激活现实议题,在延续元曲批判精神的同时,拓展了“叹世”主题的当代边界,堪称旧瓶新酒的典范。